夜晚行車不安全，節目組沒準備連夜回市區，所以就在這個觀景別墅里找了幾個地方當排練室。
房間隔音不差，整個這片地方也只有他們節目組的人，不怕打擾到別人。
有時間，有地方，有舞蹈老師，大家回去換了衣服就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排練室練習。
慕秋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過程，有種在舞蹈學院裡上課的感覺，新鮮得很。
先排練的是固定的兩個節目，四人舞和八人舞，兩隊不在同一個排練室。
大家都換上了舒適的棉t，老實站成一排等待舞蹈老師指揮。
慕秋手往後背，往右邊站了點，去勾旁邊程知讓的手指。
程知讓沒什麼反應，只是手掌虛虛攏住了她的手。
仿佛在向她傳遞「別緊張」三個字，甚至讓人覺得，連他那沉穩的態度，安撫她情緒時時常會用到的溫柔的聲音，都通過這個動作傳遞過來了，讓她莫名心安。
乾燥溫熱的手掌包住她的手，沒一會兒就放開了。她往回挪到之前的位置站好，打起精神仔細聽舞蹈老師說話。
站位大概確定後，排舞開始。
老實說，慕秋覺得，排舞是一件非常非常累的事情。一個動作要做很多遍才能做對，還要跟上節奏，和隊友配合。中間覺得累了想休息一下，還得同時抓緊時間練習唱歌。
一兩個小時下來，她前胸後背都濕了，額角滑下去的汗讓馬尾的發梢粘在脖子上，很不舒服。
但時間不多，去旁邊喝點水擦擦汗，還是要回去繼續學。
她不說累也不說難受煩躁，只是隨著排舞時間越來越久，出錯地方也並不見減少，她臉上表情里已經全然不見了笑意。
沒什麼表情地對著大面鏡子不斷重複同一套動作，很壓抑。
對面排練室音樂已經停了，好像是有人鬧脾氣，舞蹈老師正在嚴厲地罵人。這邊音樂一停，那邊罵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很嚴厲，很不給面子，直接指名道姓懟著舒苒和楚楚罵。
氣氛一時有點壓抑。
程知讓做主關了音樂。
他也渾身都是汗，努力克制大喘氣的動靜，對他們舞蹈老師說：
「老師，不如今天就到這裡結束？大家今天體力消耗有點大，時間也這麼晚了。我們回去自己消化一下學到的，明天一早再辛苦老師繼續教，可以嗎？」
舞蹈老師也知道他們今天確實消耗挺大，點頭說可以：
「那大家就先休息，有問題的隨時可以找我。也辛苦大家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這個舞，還要準備其他的節目，確實不容易。
但大家要想著，明天有八千人在舞台下面坐著，他們會隨時盯著你們，鏡頭會放大你們的表情，嘴型，動作，如果錯誤太多或者跟不上隊友，很容易被觀眾看出來。
你們都是圈子裡還算有名的藝人了，被觀眾抓住這個把柄會有什麼結果，想必大家也清楚。所以，明天我不想看到有人把今天練習的部分又給忘了。」
大家點頭應好，長呼一口氣，拿著毛巾水瓶往外走。
正巧碰上對面出來的關妤他們。
兩撥人想撞，一個個都是面如菜色，垂眉耷眼的。
關妤嘆口氣：「好難，我腿都要打結了。」
舒苒臉色更不好：「現在只想回去洗漱睡覺，我都快站不住了。」
「我們還得再練練另外一個，」慕秋仰頭灌水，口乾舌燥的狀態遇上半瓶水，那真是渾身舒坦，「不然沒時間了。」
程知讓知道她已經累了，這會兒聽她說還要加練，低頭詢問：「真的想繼續練？」
「不是想不想，是必須。」
另外一個舞蹈難度係數不算特別大，但是很有看點，所以觀眾絕對會緊盯著看的。
更何況，她得練習著克服羞恥感。
稍作休息後，排練室里的音樂又響了起來。
熟悉的口哨聲和打響指的聲音有節奏地充斥著整個排練室，加上前奏里性感的喘息聲，一響起就讓人耳朵發麻。
慕秋坐在地上，認真看了一遍這首歌的原舞蹈視頻。
看到一半就忍不住又擰開瓶蓋喝水。
這他媽也太性感了點，看得她都口乾舌燥了。
「這個……好像比我印象中還，還性感啊，」她前頭和程知讓說話，「真的可以跳嗎？你粉絲看了不會有意見？」
恨不得立馬把她換成她們的那種程度。
程知讓喉結上下起伏，覺得有點燥熱，聲音都緊繃了。
「他們不會。舞蹈老師，麻煩待會兒排練的時候把那些性暗示的動作去掉。」
男舞者拍女生臀部，和在女生身上多處敏感部位撫摸的動作，會讓女生處於一個不舒服的狀態。
女舞蹈老師笑：「你們真情侶還怕這些？」
「真情侶也不是做給別人看的。」他溫和笑著說。
慕秋聞言一頓，輕掐了一下耳朵，咳嗽一聲。
男舞蹈老師把拆解動作的視頻放出來，說：「性暗示的動作可以少，但這首歌本來就是性感曖昧風格，你們不能把所有性感動作都去掉，特別是一些很經典的動作。」
停頓一下，她又說：「得學會放得開。特別是慕秋，你穿的裙子會性感。先冒昧問一句，你們的感情里，誰比較多做決定？」
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慕秋去看程知讓，程知讓偏頭示意了一下：「她。」
兩個舞蹈老師露出微妙的眼神：「這樣啊。那這段舞蹈，慕秋也做主導位置，記住，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要看鏡頭。而程哥會一直看著你。」
「………啊，好。」
「來吧，慕秋，換上高跟鞋和包臀裙。明天的那條裙子和這個差不多，你可以先適應一下。」
她把褲子換成了半身包臀裙，穿上了高跟鞋，和程知讓面對面站在兩邊。
然後緊張地深呼吸兩下。
…
「叩叩——」
這已經是關妤敲響的第四扇門，裡面的人拉開門出來，都不用她說明來意，就已經自覺出了房間門。
「走吧。」
關妤：「……不是，我還沒說找你什麼事呢。」
施與淮看一眼她和她後面三個人：「從你們猥瑣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關妤：「？？？」
這禮貌嗎？啊？！這對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