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暗,吃火鍋的氛圍感就上來了。
燈光下騰騰的香辣霧氣向上瀰漫,歡聲笑語從小陽台上逸出。這地方甚至都不用開空調,湖面上的風一吹,通身涼爽。
湖邊的水草叢上間斷性地瀰漫起煙霧,加上變換著色彩的燈,如夢如幻的,吃著火鍋佐著美景,再好不過。
在這樣的人間煙火里,清冽乾淨的少年林瀲都染上了味兒,舉著杯子和旁邊的程知讓乾杯聊天,笑容滿面。
他們一個清冽少年,一個溫潤男人,骨瓷似的手舉著青桔薄荷水杯,噹啷碰在一起,組成一副絕美圖畫。
慕秋還在認真盯著鍋里。
筷子挾著毛肚放在鍋里燙,和對面的關妤,黎陽,白姝一起,採取七上八下的辦法,反覆幾次後挾回來蘸上蘸料,吃進嘴裡,盡情享受新鮮毛肚的鮮嫩彈牙。
關妤:「享受!麻煩節目組後面兩期都吃火鍋好嗎?」
慕秋再吃一個烤鴨卷,擦擦手,說:「節目組是能兩期都吃火鍋,我們就不一定了。舒苒姐你真的不來點烤鴨?」
舒苒幾不可見地咽了咽口水,很優雅地往嘴裡塞了一片毛肚裹著的兩根黃瓜條,搖頭:「不吃。」
「很好吃的哦,這鴨肉還有一股果木香。」
「……我說了不吃,你少對著我這邊表演吃播,轉過去。」
慕秋就不聽,把旁邊的冰粉攪一攪,美滋滋地吃了兩口:「爽!」
舒苒氣得鼻孔放大:「那碗冰粉里的紅糖水抵得上三碗米飯了,你小心長肉明天穿不上那條裙子。」
「不怕,平常也吃這麼多,沒見長胖啊。」她沒所謂地說著凡爾賽語錄。
舒苒恨恨地把紙巾一扔,下意識伸筷子想要挾牛肉的動作硬生生轉過來,變成繼續啃她的黃瓜條。
「這樣吃火鍋是沒有靈魂的,」關妤用漏勺給她漏了兩個脆皮腸和五花肉卷上來,「來來來,吃,晚上肯定還要練舞呢,那可是消耗大量體力的事兒!」
已經折服在美食下,完全忘記經紀人殷殷囑咐的黎陽吃得滿嘴流油,也跟著勸:
「怕什麼舒苒姐,一頓又胖不了。你看淮哥,他比你更需要保持體脂率,不還是吃得這麼開心?」
舒苒扭頭去看施與淮。
那人一口肉一口青桔薄荷水,滿足得表情都要起飛了。
她態度有點鬆動了,慕秋瞄準機會也勸一句:「吃吧,沒事的。白姝她們當愛豆的也一樣吃。維持身材不是苛待自己,就吃一點點,不礙事的。」
好有道理。
舒苒絞盡腦汁地想,也想不出來反駁他們的話。
筷子逐漸伸向火鍋。
「這才對嘛!吃火鍋就是要熱鬧啊!大家都吃,才是真的吃!」
歡聲笑語好不熱鬧,推杯換盞間,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內心愧疚心虛的人停下了大吃特吃,比如舒苒和黎陽,還有人因為之前吃了太多瓜,導致現在撐不下去了,比如施與淮和慕秋。
外面天色已經全然暗下來,湖中央的鋼琴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上了那個熟悉的大屏幕。
導演他們就坐在隔壁貝殼房裡,同樣在吃火鍋,這會兒抽空宣布:
「大家注意了,馬上就是選擇舞曲demo的時候,各位不要太過沉迷於火鍋的美味……」
說到一半又小小聲不知道對誰說了句「鴨腸好了趕快給我來兩根」。
然後再接上半句:「大家一定要放亮眼睛好好挑選,四人組和八人組的demo我們多加了兩三個。從頭到尾看一遍後,第二遍就是最終確定,大家看完第一遍後可以商量一下選哪個。」
大屏幕上漸亮,出現致璞電子四個字,慢慢消失後又顯示出個人舞曲字樣。
慕秋捧著碗冰粉,轉過去趴在椅背上,邊吃邊看著。
加班的電子音毫無感情地播報:「下面是個人完成的舞曲,《上善若水》。」
demo里是國風水袖舞,開場就是個高難度的下腰單腳側踢動作,水袖嘩一下拋出去打在兩邊股上,收回來後又做了個貴妃醉酒的動作。
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關妤:「做不了做不了,這是什麼高難度舞蹈,沒有幾年舞蹈基礎敢跳這個?」
慕秋:「那下腰動作看得我腰杆子都疼了。」
白姝:「蔣珠馮你會這個嗎?」
蔣珠馮立馬搖頭:「我是芭蕾舞出身的,國風很難的,我跳不了。」
大家都表示沒辦法征服,只能等第二個。
第二個單人舞曲是情景式獨唱,抒情歌,舞蹈動作很少,看起來適配度很高。
不過好像也不是太多人感興趣。
二人組的舞曲就比較吸引人了,第一首歌前奏一響,一群人就開始吹口哨起鬨。
性感雙人舞神曲《Trublemaker》。
demo里的女舞者媚眼如絲,穿著包臀裙攀附在男舞者身上,不時有些性感異常的動作。
慕秋看得冰粉都不吃了,咽了咽口水,扭頭對上其他人火辣辣的目光。
白姝:「wow,慕秋姐那個裙子不跳這個舞簡直天理難容。」
黎陽:「一定要選這個!哈哈哈哈哈哈慕秋跳sexy舞蹈!讓程哥和你一起!」
施與淮:「難以想像,但這個sexy風格的好像就你那條裙子最配。」
舒苒:「感謝我吧,你可以多學一個舞蹈了。」
林瀲:「慕秋姐跳性感風的舞蹈,說不定…也有奇效呢。」
關妤笑出老鴇音:「你那身材穿那條裙子跳這個舞,毫無壓力的,慕秋,我們一定幫你把這個投下來,明天開場就這個舞,絕對精彩。」
慕秋再咽口水:「我我我,我學一個舞蹈都覺得吃力了……」
但是真的好喜歡。
程知讓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
她每次看著他但嘴上說「不太好吧」這句話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
「可以學,只要你喜歡。」他說。
「那你和我一起?」她小聲問。
「可以和我,也可以和別人,你沒有限制。」
話是這麼說,但誰會越過他和她跳這種性感的舞蹈啊。
她舔了下唇角,想像出他穿黑襯衫跳這種舞的樣子,把冰粉碗往桌上一放:「很可以,我也覺得那條裙子不跳這個舞都浪費了。」
那件黑襯衫也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