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和黎陽的僵持持續了半分鐘。她平息了呼吸，也不掙扎著，認真道：「我差點就被你們的兄弟情深感動到了。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平白無故失去一張貼紙，等到第二輪鈴聲開始，你就危險了。如果再被搶一次，你就要被降為流動npc，只能變成待宰的羔羊了。」
黎陽：「什麼兄弟情深？」
「？」
「主動用自己的貼紙換回他的貼紙，這還不叫兄弟情深？」
「我只是覺得，」黎陽一臉無辜，「古裝劇的主角壽命肯定比我長。」
慕秋：「…………哈？」
【…………陽陽學壞了】
【這他媽就感動了半分鐘】
【我差點就信了這個邪教了】
【我說錯了，這哪是什麼絕世小可愛，這分明就是欺騙我感情的人渣】
【打臉來得真及時，我嘴裡還在大喊兄弟情深感天動地】
【才組好的cp…不如就叫虛假cp吧】
慕秋覺得很無語。
無語之後，她還覺得黎陽根本不會交換，說不定到最後只有她手裡那張施與淮的貼紙會被搶過去，而他的貼紙壓根不會給她。
慕秋看了圈周圍的情況，可惜地否決了逃跑的選擇，視線繞了一圈然後又默默看向黎陽。
「既然你非要這樣……」
「我臨死之前還想知道一個問題，你的到底是什麼電影？」
黎陽想著這個回答了這個問題再搶貼紙，問題也不大，於是好心回答了她：「《新警察故事》。」
「你是那個反派吧？男主角很正直的。」她幽幽道。
黎陽不介意：「這你都猜到了，厲害。交出來吧？」
慕秋嘆口氣，正要把攥得緊緊的手鬆開，周圍的小廣播突然響起刺耳的結束鈴聲，攝影師人堆外面有個身影聽到這聲音，腳步一頓。
鈴聲嚇了正準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兩人一跳，慕秋反應比黎陽更快，立馬就又捏緊了手心，往後一掙一退，臉上那叫一個喜形於色。
「第一輪結束了！不能搶了！」
「………」
黎陽那個恨啊，功敗垂成。
那邊關妤也終於能鬆開施與淮了，就地躺下大口喘氣。三個人，就站在中間的施與淮還保持著筆挺的身姿，整理衣服，寧死不受辱的清高模樣。慕秋乾脆也就地坐下，手搭在膝蓋上，中場休息一會兒。
「原來你們都在這兒。」
清潤好聽的聲音在外圍響起。
癱著的，蹲著的和站著的，都抬頭看向來人。
程知讓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不緊不慢地走進場地，端的是一副風光霽月溫柔君子的姿態。
和在場大口喘氣汗濕額頭的幾個人完全不一樣。
舒苒：「程哥！？程哥你終於來了，我們都累死了。」
關妤躺在地上努力斜眼去看他，「程哥，你這是……剛上城裡開了會回來看望我們一下啊？」
「噗——」
聽她這麼說，其他人再看程知讓，還真這麼覺得。高級精英分子和干苦力活的人的差別就是這樣的。
程知讓無奈彎唇，「我剛才沒找到你們。你們這是，誰搶了誰？」
舒苒搶答，指著對面的慕秋，「慕秋搶了施與淮的。本來黎陽還想搶的，但是響鈴了。」
慕秋沒說話，關妤倒是開玩笑一樣，「唉，就是我們這臨時結的盟太脆弱了，否則那是可以連黎陽也一起搶了。」
結盟破碎，不就是有些人太脆皮了嗎。
黎陽正處於抑鬱階段，喪里喪氣地看一眼關妤。
程知讓好像沒聽出來他們話里的意思一樣，轉頭看向坐在地上的慕秋。
「可以刮開看看是多少嗎？」
慕秋想了想，仙俠劇的主角，壽命萬年以上，她這個怎麼都得幾萬年吧？要是刮出來後數值太大，說不定他們在她和施與淮之間比較一下，火力就要集中起來對準她搶了。
財不外露，她可不是傻子。
想清楚後，她手肘撐在膝蓋上，抬頭看著程知讓，道：「可以不給看嗎？」
拒絕都忍不住用詢問語氣，都怪他太好看。
程知讓那雙瀲灩的眼睛注視著她，還是溫柔笑著：「可是我之前都同意了你的請求，給你看了。你應該禮尚往來。」
「………噢。」
這麼漂亮的眼睛盯著你，誰能抵擋得住？她甘願當個錢財外露的傻子。
慕秋心裡流著淚，把手心裡那張攥得都要起皺了的貼紙刮開塗層，攤開給他看。
動作非常利落。
【我仿佛又聽見了她先導片時站在程哥身後說的那句話】
【我程哥的神顏就是一大殺器，無往而不利】
【慕秋你爭點氣！你都栽在他身上兩次了！（我也想栽在他身上）】
【思想不願意，身體倒是很誠實】
【心都痛到無法呼吸了，還忍不住同意，這跟我養貓似的】
【「拿命換他一個笑」，突然好虐】
【痴漢人類和優雅高貴白貓那不得不說的故事】
【我也願意！程哥你看看我！我什麼都願意！】
【前面的，既然什麼都願意，先吃點花生米和頭孢，你應該也願意咯】
貼紙舉起來，大家都眯著眼往上看。
「十年。」程知讓看到後念了一遍。
慕秋前一秒還沉浸在他的神顏里，下一秒聽著這個數字，直接就和關妤一樣叫出聲來。
「多少？！才十年？！」
她剛剛都沒看進眼裡就腦子發昏舉給程知讓看了，這會兒再拿回來看，看向施與淮的眼神全是不敢相信。
「淮哥！你個仙俠劇的活得也太短了點吧？！」
施與淮表示不想和剛搶過他的人多說話，生硬地說：「貼紙上的數字我又不能決定。」
「數據是隨機分配的吧？或許另一張貼紙上壽命值就比較大。」搶劫無果遇上嚴打階段的黎陽分析道。
可是，「是這個道理沒錯，但這隨機得也太過分了吧？」
「所以我們辛辛苦苦合作這麼久，就慕秋拿到十年？」舒苒見不得自己被忽略，也加入話題。
慕秋沒感情地撇她一下，回想起剛剛搜施與淮身的時候，那張貼紙的位置，還有死活找不到的其他兩張貼紙，眼睛一轉。
「淮哥你是不是知道這張貼紙的生命值最小？所以才單獨藏在相對比較容易發現的地方？」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施與淮覺得自己新一期簡直犧牲太大了，「塗層又不是透明的。」
語氣還氣沖沖的，慕秋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有點天然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