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摸摸鼻子，有點心虛。
其實承諾趙鈺的蘇宴的簽名照還在路上，但這並不妨礙慕秋把獎勵編得天花亂墜以假亂真。
趙鈺本就願意來的，有了蘇宴的簽名照當誘餌，更願意了，上一通電話里她直接就拍床而起恨不得現在就飛來海城。
她咳嗽一下：「那你明天下班就飛過來，我在機場來接你。對了，你記得多帶兩身衣服。」
「明白，我現在都已經無心工作了，心都已經飛到你那裡了。」
「還是別了吧，你的心可能會看見些少兒不宜的場面。」
趙鈺：「………再見。」
說完就利落乾脆地掛了電話。
前一秒還在喊金主爸爸呢，這一秒就因為嫉妒她秀恩愛而說再見了，女人，就是這麼善變。
而且，也不想想，她生理期還沒徹底結束呢，就算少兒不宜也沒多大尺度。
還是她腦子裡廢料太多了，總愛腦補。
慕秋收起手機又蹭進程知讓懷裡。
「明天我朋友來了，我就帶她回我的小別墅啦？」
程知讓點點頭：「明天晚上來接你們去和節目組匯合。」
「不用那麼麻煩，我和她一起打車去……好吧，你來接我們。」
被他那雙眼睛看著，她就沒轍了，只能順著他的心意來。
程知讓多解釋一句：「晚上不安全，而且剛好要去同一個地方，就順便了。」
「好，你抱我。」
她黏人了很多，程知讓笑著抱著她往房間裡走。
一路上還在小聲說著悄悄話，慕秋笑聲不停，程知讓手越收越緊。
她穿著輕熟風的襯衫半身裙，被他抱在身上時也不是兩腿纏著他腰了，而是翹著小腿，清脆笑著撐著他肩頭，偶爾抽手去撩一撩頭髮。
就是成年男女戀愛的常態，好像下一秒他們就會在床上繼續這份快樂。
可惜程知讓目前沒這個福利。
慕秋洗漱後就睡了，背對著程知讓。一般來說她要不就是埋頭在他懷裡，要不就是背對著他讓他從身後抱著，甚少有和他面對面的時候。
白天遇到魏泠和林歡月的事情沒在提起，好像那對她來說已經過去了無所謂了。
程知讓卻覺得自己情緒突然變得有點奇怪。
她不多問，他卻想多解釋兩句，怕她多想擔心她會誤會。
他手指在她耳朵尖上輕點兩下，轉念想到她的理智，又覺得，她不多問，恐怕是心裡早就已經想清楚了。
或許是認為那兩個人沒什麼威脅力，再或者，是認為他很讓她放心，所以不需要太擔心。
如果她這樣想，是好事。
但是，她怎麼就這麼放心他？
程知讓嘆口氣，閉上眼，掌心蓋在她腰上，也沉沉睡去。
…
已經周五，慕秋興奮得很早就起了，穿著之前那條皮粉色的寬肩帶修身裙，還哼著歌做了頓早餐。
三明治和鮮榨豆漿。
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橙橙給她的那一點點三明治邊角讓她念了好久，後面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三明治來吃。
穿著漂亮好看，臉上又溢滿了明媚的笑，還舉著三明治對著他眨眼，程知讓一出去看見她，就覺得一整天的心情都好起來。
「這麼高興？」
「特別高興，我還烤了甜甜的蛋撻，你要吃嗎？」
「好。」
「不過不能多吃是吧？你雖然不用減肥，不過高熱量的應該也不能吃太多，給你拿兩個嘗嘗好了。」
她一邊吹著一邊把蛋撻的錫紙盒拆了，用手接著，踮腳遞到他嘴邊。
「嘗一口。」
程知讓看著她，低頭咬了一口。
「好吃嗎？」她眼睛仿佛都是亮晶晶的。
程知讓吞咽一下，就著她的手把整個蛋撻都吃了：「很好吃。有沒有燙到？」
「沒有，你喜歡就好。」她歪頭對著他笑。
笑得他心軟成一灘水了。
無法否認，江陸之前告訴他的那句話是對的——你沒嘗試過一個女孩兒全心全意的對你，當然沒辦法體會到戀愛的好。
他現在感受到了。
太美好了。
他撫著她腦袋，低頭去吻她一下。
「早安吻。」
慕秋挑眉：「今天的早安吻香甜可口，還是橙汁味兒的。」
雖然說的是吻，不過看她那直直的目光，程知讓覺得她說的「香甜可口」可能指的是他。
好在慕秋善心大發，並不打算多調笑他，而是拉著他去端碟子裡的三明治和豆漿。
她一個人在這裡住了挺長一段時間，除了其他沒進去過的房間，她對其他地方都熟悉得很。
端了碟子在桌上，換了首輕音樂，她又去把客廳的窗簾拉得更開，讓更多的光線照亮每個角落。
經過程知讓的解釋，她已經知道這兒基本不可能有狗仔和記者拍，就算有人會看見，那也是同住在易山的住戶。
所以慕秋現在也不像之前那樣緊張了。
把窗簾全打開後，她又蝴蝶一樣輕快跑回去，攏著頭髮隨便扎了個馬尾，笑吟吟喝了口豆漿。
嘴邊沾了一圈白色，程知讓笑著用指腹給她擦掉，溫柔道：
「好乖。」
光線灑在她身上，臉頰紅潤，笑眼明媚，整個人水潤得不行。
慕秋去親他的手指，舉著豆漿杯要碰杯。
「祝今天好心情！」
程知讓瀲灩雙眸彎起來。
從窗戶外一直到對面樓棟，高樓層的陽台里，豎著一個望遠鏡。
卿戎端著咖啡喝了口，撐著陽台邊沿掃了眼對面某層樓的窗戶。
姿勢漫不經心的，連喝兩口咖啡，皺了下眉，然後把咖啡杯放在一邊，低頭去看望遠鏡。
對面樓層里，他意料之中的兩個人果然又住進來了。
女孩兒穿著上次見面的皮粉色短裙，笑著拉開窗簾，那張笑臉對準他這邊的時候，望遠鏡里的光幾乎要讓他錯開那抹明亮。
他的視線描繪著她的樣子。
在逆光的位置，他只能看到模糊的曲線，看她伸高雙手去綁頭髮，看她狀似歡快地跑回去，看她對面的男人伸手親昵地觸碰她的唇……
卿戎突然沒了什麼心情，把望遠鏡蓋上，繼續忍著胃裡的空虛，面不改色又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緣分這個東西很奇妙。
他們在網上相識那麼久，有著同樣的愛好，關係那麼好。
可是只在他閉關寫書的一個月里，她上了個節目，然後身邊就站了個名正言順的男人。
嗤，程知讓也是放心，上次讓她穿得那麼漂亮來見他。
咖啡一口喝完，他端著杯子走進房間裡。
而這邊，剛和慕秋碰杯完的程知讓意味不明看了眼窗戶某個位置，也就一瞬間，隨後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溫柔囑咐慕秋：
「慢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