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又是一陣安靜。
然後程知讓拉了慕秋的手，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兩下。
「這樣的朋友不錯。」
接著又對陳頌說：「可以先看看，其他角色還沒定。」
陳頌應下。
「反正也不差這一部，這兩天又有幾本遞進來了，影視劇都有，還有綜藝的本子。」
「綜藝的推掉，其他的發到我郵箱。」
「好。」
沒人說話了，一直到陳頌和文助理下了車，程知讓坐上了駕駛座，開著車往郊區去。
文助理看著車絕塵而去，扭頭問旁邊的陳頌。
「陳姐，那個卿戎……」
「怎麼？有興趣認識？」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他醞釀一下，小心道：「他和慕秋，關係尤其的好？」
陳頌嗤笑：「你程哥都看出來了，你還只會問疑問句，你乾脆瞎了算了。趕緊回工作室，今天事情多著呢。」
文助理哦一聲，跟上她，在篤篤篤的高跟鞋聲音中，腦補一場愛恨情仇——
有個叫卿戎的喜歡慕秋，慕秋被網友潑黑水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闢謠，於是慕秋很感動。
感動之後嘴上提起這個人的次數就多了，但她仿佛不太開竅，不知道程知讓吃醋了。
……太可怕了，程知讓還能有吃醋的一天，那他們這種人該怎麼辦。
在他的想法裡，都生成程知讓這樣的了，就算吃醋那也只有女人吃醋的份兒。
「節目剛播完，按照節目組的迷之詛咒，這幾天肯定會有黑料出來，一定要盯著那幾個狗仔群，嚴防死守……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陳頌停下來，伸手擋在面前，正揪著眉毛思考修羅場的文助理一頭撞在她手上。
文助理：「……聽到了陳姐，盯著爆料。」
陳頌冷哼一聲，轉身繼續走，穿著高跟鞋走起路來都帶風一樣。
文助理一路小跑跟上去，問了個很真實的問題。
「但這是要盯著程哥的爆料，還是慕秋的爆料，還是……陳姐你的爆料啊？」
陳頌差點崴腳。
隨後咬牙切齒道：「都盯著！」
聽起來像是要吃了誰一樣。
文助理耳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回答一聲「噢」。
另一邊。
車上的兩個人也在聊著閒話。
話題是慕秋先提起的，主要內容是卿戎。
「聽剛剛陳姐的語氣，好像我的作者朋友第一時間幫我闢謠，是顯得我和他關係太好了？」
程知讓溫聲安撫她：「別多想，陳姐作為一個天天守著藝人八卦的經紀人，神經是比較敏感了一點。」
「不管她敏感不敏感，我想直接和你說清楚，」她坐起來偏頭盯著他，很鄭重地說：
「我和卿戎之間沒有超過朋友關係的感情，以前不會有，和你在一起的時間裡更不會有。」
「我相信你。但我並不怕你們會有其他感情，別人的感情傾向並不能影響到我和你。」
適逢紅燈，他拉了手剎，去牽她的手。
「除非你親口說給我聽，否則任何人和任何話都影響不到我。我有這個自信。」
他長得不比誰差，家底豐實，性格尚可，沒有不良嗜好，而且思想成熟，不會因為對方一點挑釁就毛頭小子一樣覺得棘手，一般的人對他造成不了威脅。
更何況慕秋自己本來就相當的理智。
慕秋咬著唇角，手指在他手心裡撓了撓，一下笑起來。
「說得清清楚楚挺好，我不想你心裡膈應，我心裡也膈應。朋友就是朋友，是以朋友的方式相處，和男朋友地位可不一樣。」
當然，除了趙鈺。
程知讓也彎眼笑：「男朋友是什麼地位？」
「是——」她仰頭想了想，說，「是永遠優先考慮的地位。」
兩人相視一笑，慕秋又湊過去親他一下。
「好好開車啦。」
「你也好好坐好。」
她聽話乖乖坐好，放在一邊的手機亮了一下。
慕秋解鎖了讀消息。
【卿戎：她這道歉避重就輕的，扭曲事實的手法還挺厲害】
慕秋切換了微博，登上去刷新了下相關消息。
貓哆哆還真道歉了，趕在大中午的時間。不過也確實挺避重就輕的。
【貓哆哆：＃慕秋抄襲＃這事兒其實我也有做錯的地方。
因為對抄襲零容忍，所以剛看到這個消息就滿心憤怒地和大家一起指責慕秋了，也沒有事先求證一下。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確實沒有證據證明她抄襲，所以我想對我的魯莽和對慕秋造成的傷害說聲對不起，是我偏聽偏信了，沒有為大家樹立起一個好榜樣。】
嘖………突然有點起雞皮疙瘩。
如果下面配個獨自躲在廁所哭泣的音頻，那簡直絕了，她要封這個為年度最作最油膩的道歉模板。
「怎麼了？空調太低？」程知讓伸手把車載空調調高了兩度，風口向上對著車頂。
慕秋搖搖頭：「看到了一段飽含著風油精味道的文字。」
「……風油精味道的文字？」
她的形容總是奇奇怪怪，卻又異常的有聯想性。
「就是……」她覺得直接說又作又婊不太好，於是換了個更形象的說法，
「我看到這段文字，就像淮哥聽到舒苒姐說話一樣，那種感覺，你懂了嗎？」
程知讓點頭：「懂了。」
這個類比都用上了，誰還能不懂。
「懂就好，」她現在就感覺是眼睛被風油精熏到了一樣，「我得想想要怎麼用文字反擊回去。」
最好是能用更陰陽怪氣避重就輕的話來反懟。
在語言上必須勝過對手大概是所有女生的習慣，慕秋深深地陷入了「凝縮語句反懟到貓哆哆兩眼一翻」的戰鬥中。
表情嚴肅態度認真，刪刪減減確保語言十分精煉，打字的動作飛快，期間還伴隨著閉眼沉思。
車已經開進小區了，程知讓不敢打擾她，降低車速儘量開得平穩。
終於在車馬上就要靠近小別墅停車院兒的時候，慕秋結束了思考。
她選擇直接在貓哆哆的微博下評論。
【因為自己不甘心而隨口造謠確實有點魯莽，不過這個道歉好像和你答應我的不太一樣，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這句對不起。】
話裡有話，陰陽怪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慕秋喜歡用這種風格堵別人的嘴。關鍵這還不是最陰陽怪氣的，最氣「貓」的是，她這條評論下卿戎加了個emoji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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