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讓拿來了那個藍色的東西，遞進洗手間。
等慕秋收拾完，他已經靠在床頭看了會兒劇本了。
「好了嗎？要不要喝點熱水？」他掀開被子下床，把接好的熱水遞給她。
慕秋還有些不自在，接過水小心翼翼喝了口，然後問：「我去睡側臥吧？」
「如果是擔心影響到我的話，不用，」程知讓把杯子放好，「但如果你覺得生理期時旁邊睡著另一個人會不習慣，也可以。不習慣我嗎？」
「……習慣。」
她窩進了剛剛程知讓躺的那塊兒地，還是暖和的。程知讓從另一邊上床，把空調溫度稍微升高了一點，然後側躺著，手貼在她後腰。
「我之前演過一部戲，九十年代的那種。女主角是個自學成醫的新時代女性。
戲裡偶爾會說到一些比較專業的知識，女人生理期和月子期間常彎腰，久躺，久坐，提重東西，都會造成腰部脹痛。這樣會好一些嗎？」
溫熱的手掌貼在她後腰，熱度源源不斷地傳到她身上。
慕秋嗯一聲，「會好一點，不過最難熬的是半夜的時候會腰痛，想側身。」
但是又怕側身會側漏，在別人家別人床上側漏……她會立馬暈過去的，直接社死。
「好在這會兒也已經半夜了，」她拉過他另一隻手，掌心蓋在她小腹上。說，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說，「所以等我睡著，你就可以把手拿開了，不會麻。」
「嗯，睡吧。」
他保持著側身的姿勢，伸手去關了燈，然後那隻手重新撫上慕秋的小腹。
關燈後的世界昏暗安靜，只有窗外透進來的一點點月光。
慕秋睜著眼睛看著一片黑暗，小腹上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溫度。
女人和男人身材相差有點大，他的手掌張開一點，仿佛就能遮住她整個腰身，就好像……專門給小腹蓋了床小被子，還是恆溫的那種。
這種感覺她從來沒體驗過，所以現在只覺得毫無睡意，全副注意力都在腰身前後的兩隻手上。
程知讓也沒閉眼。
手心底下的腰肢柔軟得驚人，特別是小腹那塊兒。
圈裡女性一般都是練過舞蹈的，加上會為了讓上鏡好看，會特意塑形增肌，練出馬甲線。
可是她的完全沒有練過的痕跡，全然都是軟，驚人的軟。
這樣柔軟的觸感，很難想像到，女性懷孕生子時這裡會膨大起來，直至鼓脹成一個硬硬的皮球。
如果這裡會有個孩子……
「程哥？」
程知讓睫毛受驚一下忽閃兩下，然後他低聲問：「怎麼了？」
「要不我還是去隔壁吧？」
程知讓靠近一點，輕輕按著她頭靠進他懷裡，「很晚了。閉上眼睛，很快就會睡著的，嗯？」
「………好吧。」
主要是像條裝死的魚一樣躺在他旁邊，總覺得怪怪的。
她閉上眼睛，儘量催眠自己：沒關係的，就當買了個腰墊和一個恆溫暖寶寶，都是俗物都是俗物。
半個小時後，程知讓睜開眼，輕輕往上拉了拉薄涼被，聽著身邊人漸勻的呼吸聲，重新閉上眼。
——
熬過一晚的慕秋很早就起床了，打著哈欠收拾昨天弄亂的行李箱。
程知讓正套著衣服，手臂往上伸，套頭衫穿上的那一剎那，背肌繃得明顯。
慕秋面不改色抹把口水，說起回去的事：「你可以早點送我回家嗎？我想回去補覺。」
「是睡的不好嗎？」
「第一天總是睡不好的。」
「那就吃完早餐吧，」他轉身蹲下來幫忙整理，說：「正好我和一位導演約了十一點的午餐，要過去討論下劇本的事。」
慕秋點點頭，借著抬頭的動作看他一眼。
他沒打理頭髮的時候，額發是有些長的，順毛搭下來，遮住了半截眉毛。
是個緊跟時尚潮流的男人沒錯了，頭髮隨便一順，就是現在愛豆的潮流髮型。
她忍不住伸手去碰。
把遮住他眉毛的額發撥開，又去蹭他的眉尾。
程知讓手上動作停下來，抬眼看著她：「嗯？」
「眼睛真漂亮。」
他失笑，抓住她的手指尖，偏頭親一下。
「漂亮不是用來形容我的。」
「可我就覺得它該是用來形容你的。用在誰身上，都比不過用在你身上。」
太直白了一點，程知讓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在慕秋並不打算難為他，隔著一個行李箱的距離，半跪著探身去吻他唇角，然後結束了這個比美環節。
「你去做早餐好了，我自己來整理。」
「……好。」
然後點早餐的打算被取消，程知讓下了樓，開始自己做早飯。
趁著這段時間，慕秋去洗手間把垃圾打包了，從垃圾通道那兒扔出去，確保整個房間裡沒有任何可疑東西或者可疑血痕，這才鬆口氣，拎起行李箱往樓下走。
簡單吃過早飯，程知讓把她送回了郊區的小別墅。
臨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門口轉身詢問她。
「下周四有空嗎？」
「有什麼事嗎？」她對這種問題警惕得很，在不清楚到底什麼事之前，絕不會先答應。
程知讓頷首：「回家吃飯。我媽希望能邀請你一起去。」
「回你家？」
這，這麼快就開始見家長了嗎？成年人的愛情進展都這麼快的？
慕秋嘴角的笑都僵了半分，第一反應就是推辭：「不用了吧，太打擾了。」
程知讓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片刻後說：「好。等你想去的時候再說吧。在家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目送著他出去，看他溫柔笑著揮手，然後開車消失在視線里。
人已經走了，她還在門口站著，一直站到腿有點累，這才走到客廳里坐下。
她剛才的反應也沒錯。
就是沒錯。
她確實不太想去。
但，剛剛的第一反應可能會讓他覺得不開心。
她蹙著眉糾結了好久，最後給程知讓發了條消息。
【周三的時候我再決定要不要去，行不行？】
程知讓很快回復一條。
【不用覺得為難。我們才在一起不久，這樣確實有點快。】
不是快。
慕秋自己心裡清楚，她只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手機又震動一下，程知讓發來第二條消息。
【我還沒有走遠，要不要我回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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