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一束燈光打下來,籠罩在一個臨時搭建的樣板房上,不過燈光太盛,根本看不清楚那個樣板房裡的情況。
主持人又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說:「本次故事直播間表演順序按照各組準備完成度來排,每組表演時間不定,但不得超過三十分鐘。
在整場表演中,演員要遵守各自控制鎖規定,表演結束後自動跳轉下一場,打分環節在最後統一進行。
以上就是這次故事直播間的規則。在表演開始前,先讓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本次表演為大家請到的指導老師——
海城藝術學院播音與主持系的林固教授。
雲城電影學院表演系古安教授。
著名演員安道宏先生,著名演員胡槿女士,著名導演羅潭先生,著名製片人洪雲女士!」
黑暗裡響起一陣掌聲,主持人的右側,燈光亮起來,六位被介紹人站起來露了個面,然後光又沒了。
「好的,各位老師已經就位,就等我們三組表演了!知道大家已經急不可待,翹首以盼了,那麼現在,就請出我們第一組表演者!」
主持人身上的燈光消失,之前打在樣板房上的強烈燈光減弱,直至只剩一點亮度,剛好可以把裡面的人看清楚。
舒苒穿著最開始的那身白色嵌綠的蕾絲維多利亞裙,端著一個小托盤,立在只有三面牆的,昏暗的房間裡。
托盤裡放著一杯暗紅色的液體,舒苒的臉在昏暗燈光下白得嚇人。
房間裡地板是暗色的紅木,窗簾也是紅色的,微弱的燭光仿佛都帶上了一層猩紅。
她僵硬著往房間裡走,一步,一步,動作很慢。
每走一步,鏡頭裡能看到的房間樣貌就更清晰深入。
裡面還有人。
往裡就是一個高出地面大概二十公分的圓台,上面黝黑鎖鏈鎖著一個人,看不見臉,只能看見被鎖住的雙手。
蒼白修長。
「今天的晚餐來了?」
那個人發出怪異的嬉笑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端著托盤的女人手一抖,緊緊捏在托盤邊緣,用力到指甲都泛白了。
她不敢說話。
可是裡面那個人脾氣不太好,沒人應和他,下一秒他就突然撲過來,黝黑鎖鏈摔得啪啪作響。
「說話!」
女人驚恐地一抖,立馬開口,可是開口卻是說不出話的啊啊聲,腿軟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托盤裡的杯子倒了出去,暗紅色液體灑在她裙子上,還有一些倒在了那個圓台上。
有隻蒼白的手伸了出來,在那點紅色上一抹,然後舔在舌尖上。
「真難吃。過來。」
女人瑟縮著,想退後,但又不敢違背這個人的命令,只能捏緊了裙擺,一點一點爬過去。
鏡頭和微弱的燈光一起,跟著她往前探近。
然後女人的脖頸突然被那個人一把扼住!她發出痛苦的聲音。
那個人的手臂連同探出黑暗的上半身暴露在視野下。
江陸低著頭,掐著舒苒的脖子,迫使她抬起頭來,甚至抬起頭還不夠,需要連忙爬起來適應他的力道,順從著被拽過去。
那隻蒼白的手,虎口的地方往上一頂,舒苒被迫抬起下巴高仰著頭,雙手抓著他那作惡的手,痛苦地嗚咽出聲。
「叫什麼?你不就是來送吃的?」他聲音低,經過有意處理後,更是顯得陰森邪惡。
「嗚……」她使勁搖頭。
「不用重新,你就可以。」
說著猛地發力,把她整個人拽起來,另一隻手掰著她腦袋,一口咬了下去!
兩條鐵鏈撞在一起,發出沉重的聲響。
被抓住的人漸漸失去了掙扎的力道,脖子邊上鮮血淋漓,沒過多久,就被一把扔在了地上,如同一塊破布。
那人吞咽完最後一口,虛眯著眸子,微仰著頭表情沉醉,舌尖伸出來tian走唇邊的一抹殷紅。
「還是活的才好喝,不過,」他又陰森開口,「不是涼的。」
女人又開始發抖,捂著自己脖子的傷口,漂亮的維多利亞裙粘上了血,凌亂的頭髮因為眼淚而黏在臉上。
但是兩秒後,她還是咬著牙,把自己的手腕送了上去,青藍色的血管在燭光下顯得脆弱不堪。
那個人愣了一下,剛剛兇惡邪氣的樣子,因為眼睛睜圓了一點而變得有點呆萌了。
片刻後嗤笑一聲:「就這條手,一口下去就得斷。拿開。」
女人聽話地拿開了。
脖子上的傷口已經慢慢停下流血,她把摁住傷口的手鬆開,痛感已經消失了。
他咬得不深。
「是不是到他了?」那個人又恢復成那種惡劣的樣子。
她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指了下他身後,點點頭。
鎖鏈又在台子上撞得嘩嘩作響,他重新埋頭在黑暗中,聲音迷茫:「他好像越來越強了。你也給他喝了血?」
最後一句是質問,氣氛好像一下凝固起來,壓得女人匍匐在地上不得動彈。
她恐懼地搖頭,腦袋低低地埋著,並不抬起來。
所以也沒看見,那個高出地面的台子突然開始轉動,被鎖鏈鎖住的人不甘地跟著鎖鏈台被轉向房間後面,發出憤怒又哀切的吼聲。
直到完全被轉走,這面牆的另一邊轉了過來。
一道清潤聲音響起來。
「他又嚇你了?」
趴在地上發抖的女人這會兒才敢抬起頭,蒼白臉上掛著兩行眼淚,可憐得很。
不過看到這個人之後,她整個表情就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放鬆又高興,還掛著淚就笑起來。
「啊,啊。」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啊啊兩聲表達自己的高興,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主動靠近了這個男人身邊。
燈光靠近,那個男人居然也被鎖鏈鎖著,但只綁住了一隻手,眼睛上蒙著一層潦草的黑布,黑布邊緣有些黑紅色的血痕。
比起剛剛那個人,即便是同樣處於陰森黑暗的角落,同樣是被迫鎖著跪在地上,他卻只會讓人想起一個略顯違和的詞——風光霽月。
吸血鬼也能是風光霽月的,身上受到的痛楚再多,餓得再厲害,對待她都是溫柔關心的。
女人主動靠過去,把自己的手腕在昂貴裙擺上擦乾淨,然後伸到他面前。
「啊啊。」
「你還可以嗎?他沒有吸太多?」
女人搖頭,又把手往前遞。
男人遲疑了一下,嘆口氣,空出的那隻蒼白的手從黑暗中探出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會很痛,你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