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是真的沒大看懂,不過他覺得,這遊戲也不需要完全看懂了才能傳遞,而且三個組敵對關係都如此明顯了,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思搞懂?
就隨便傳遞下去好了。
他拖著腿敲開左邊的門,門一縮回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模仿美人托腮的關妤。
她還對著他眨眼wink了一下。
黎陽渾身跟被高壓電電過一樣,表情古怪著問:「這個wink……關妤姐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臉部肌肉嗎?要不就別這樣眨眼睛了,怪嚇人的。」
wink變成了白眼。
關妤:氣死老娘了。
她做了個招手的動作,示意趕快表演。啞巴自尊心也是很強的,自己說不了話,也不想聽別人說話。
黎陽咳嗽一聲:「那我開始了啊。」
他表情變得驚喜,蹲下去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拔了個什麼東西起來,舉著吹了一下………
接下去的走向開始顯得迷幻。
黎陽表情由喜轉怒,指著自己心口捅了兩下,又指著關妤狠狠一抖手:「你……你!你膽敢如此!」
關妤:關我什麼事?
指了關妤,他又指著另一個方向,好似在把兩個人聯繫起來,手指在兩個方向中間劃一圈,最後自己站到某個方向上,噗通一聲跪下去。
關妤被嚇了一跳,趕緊避開,貼在左邊慕秋的隔斷門上,震驚地看著他。
……瑪德真的好想說一句「我兒不必如此大禮」,可是她不能說!!!
嘴太想張開了,她直接一把捂住了嘴,開始打手語。
這肯定是個非常悲傷的故事吧?
不用下跪,我原諒你了!
這到底他喵的是什麼意思?
下跪道歉是不是?
你倒是轉過來表演啊!背對著我我看個屁啊!?
錯誤的手語打得飛快,黎陽看都沒看,還沉浸在自己的雙重表演上。
首先他表演了斷腿人士的樣子,然後在表演這段話的時候,下跪都是撇著條腿的。
簡直勵志。
下跪之後,他畫了個圓圈,誠懇地看著前面,又是搖頭又是捧心。
緊接著又飛快站起來,拖著腿又驚又怒地指著剛剛那個方向,手抖得跟個篩子一樣,最後兩眼一翻,捂著心口直挺挺地往後倒在臥榻上。
關妤張著嘴:「………」
看起來,大概,或許,應該是個情侶吵架求複合,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女朋友越來越生氣的故事?
聯繫上下文,再延伸一點,可能是——
女朋友在高高興興摘花,結果一眼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立馬站起來指著他罵,男朋友很慌張地下跪道歉,可是女朋友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一氣之下怒火攻心……人沒了?
她懂了。
不過還有個問題。
關妤依葫蘆畫瓢比劃了一個圓圈,打手語問:你剛剛的比心是不是畫得太遠了?是不是就是畫心畫成了圓,那個女朋友才更生氣的?
黎陽看了一陣那手語。
完全沒看懂。
可是他已經在這個節目上成長了,就算沒看懂,也面不改色直接點頭。
「對,就是這個意思。」
「嗯嗯,關妤姐你猜得很正確。」
「就是這樣的,你直接傳吧。」
他敷衍又隨意的態度太明顯,關妤陷入了沉思。
他們把黎陽安排在這個位置,本意是想把他們三個聚集到中間來,憑關妤的能力,讓他們扣掉分不在話下,特別是黎陽,人年輕愛搭話,攔都攔不住。
但是她忘了,黎陽是個可以自由表達想法的瘸子,在這個遊戲裡就等同於正常人,相反,她自己倒是一個最「殘缺」的人。
把黎陽放在她前面,不知道是坑黎陽,還是坑她自己。
之前商量的時候,施與淮只點頭和搖頭,衛逸說自己不太懂節目組套路,所以在安排座位的時候基本就關妤一個人在安排。
她腦子一時之間沒轉過彎來,為了報復黎陽和慕秋,就這麼安排了,現在把自己陷入了難辦的境地。
坐在黎陽這個位置上的,應該是邱爽,扣分才更容易一點啊。
關妤想來想去,沒傳遞下去,而且對著導演的方向舉手。
導演:「這位嘉賓有什麼訴求嗎?」
其他可以正常聽見的人都探頭看向中間的位置。
關妤點點頭,指了指自己嘴巴。
導演:「你可以打手語。」
「………」沒有人權,她只能費力比手勢表達想要使用自己的掛。
就是之前在大屏幕上顯示可以撤回的那個掛。
導演看她指著大屏幕,問她:「想撤回?」
關妤猶豫一下,看一眼施與淮和衛逸,點點頭。
導演:「可以。關妤使用撤回鍵一次,時間刻度回到本輪遊戲的任意時間。」
關妤選擇回到座位安排的時間,指一下兩個方向,黎陽的位置,和倒數第二個舒爽的位置,然後雙手做出互換的姿勢。
這個手語大家熟悉,各種球類運動場上,裁判都那麼打手勢表達雙方交換的。
黎陽蹭一下站起來:「哎哎哎,為什麼要把我換走啊?我表演得不好嗎?不好你直接說啊關妤姐,為什麼要把我換走?」
關妤衝著他擺擺手:什麼都別說,再見。
黎陽氣得翻白眼,不過他也知道,臨時用這個不清不楚的掛給他和邱爽換位置,肯定是為更好地誘導他們違反規則被扣分。
所以和舒爽錯身而過的時候,他悄悄和邱爽說了句話。
「別做反應,必要時候可以又聾又啞。」
邱爽:「………」
兩個人互換了位置,黎陽坐在了第八表演位上,左邊是衛逸,右邊是江陸。
邱爽則是坐在了關妤前面,頂著她「邪惡」的笑容和視線面不改色坐下去,示弱著說一句:「多多指教,手下留情。」
她要是回了,那就得扣分。她要是不回,正好,反正回了他也「聽不見」。
看他們坐好了,導演宣布:「黎陽,舒爽位置互換。遊戲重新開始。」
工作人員又捧著平板走到了施與淮面前。
本來覺得無關緊要的施與淮:「………」
他不同意重來!
氣死淮了!!!
他表情凝重且肉眼可見的不耐煩,直接敲開隔壁舒苒的隔斷門,然後就坐在臥榻上,面無表情比劃了兩下手。
摘花,指自己,嘴叭叭叭,畫圓,指自己,搖頭,嘴又叭叭叭,捧心往後倒。
完事兒。
敷衍兩個字可以說是就明晃晃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