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個人還靠這麼近,事情隨時會發展到下一個階段。
程知讓呼吸都有點重了,手掌貼在她腰上,兩個人中間隔著最後一點安全距離。
慕秋還抽空想:這還挺像兩個剛認識的人要跳交際舞的樣子。
她試探著,緩慢伸手環住了他。
隔著一層白襯衫,她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腰側肌肉緊縮了一下。
兩個人擁抱著。
程知讓的呼吸就在慕秋耳邊,她額頭抵在他左胸口,溫度從他身上渡過來,兩個人呼吸相纏。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一兩分鐘,也可能十幾分鐘,程知讓貼在她腰後的手掌用力把她摁向自己。
手臂用力到慕秋都感覺有一點疼了,踉蹌一步完全跌進他懷裡。
兩個人之間完全沒有空隙了,布料貼著布料,體溫染著體溫。
「抱歉,」程知讓沉聲說:「冒犯了,忍耐一下。」
慕秋把臉埋在他胸口,咬著唇角沒說話。
片刻後,她有些艱難地開口,岔開話題準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個,你什麼時候回海城?」
程知讓聲音喑啞:「你呢?你什麼時候過去?」
「周四。」她悶聲說。
「那和我一起,」他聲音一慢下來,就顯得磁性勾人,「我來接你。」
「電視節明天不就結束了?你還要在酒店待一晚?」
「明天晚上還有個晚會,我也不需要趕時間回去,要和我一起嗎?」
慕秋:「………要。」
—
陳頌在車裡等得著急。
送個人送上去二十分鐘了還不下來,這要是被拍到,就算沒做什麼也要被寫得有什麼了。
而且可能還會添油加醋著重強調「程知讓只有二十分鐘」。
熱搜標題她都想好了,可能會叫#程知讓夜會慕秋二十分鐘完事#。
……十年英明就要敗在這兒了。
有時候陳頌回想起來,也覺得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
程知讓和慕秋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同的圈子不同的地方不一樣的兩個人,本來不出意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認識對方。
可是突然的一個節目,把他們兩個拉到了一起。
然後慕秋租的房子剛好和她一起,剛好就碰到她離婚,剛好就接到橙橙,又那麼恰好的,引起了程知讓的興趣。
沒有緣分的人,就在同一個地方轉來轉去都碰不見,有緣的人,在偌大的城市裡隨便打個車都能拼座到一起。
緣分這個東西,太玄乎了,而且從來不由人。
又等了十分鐘,程知讓終於下來了。
襯衫紐扣解開兩粒,袖口挽到了手肘。
陳頌仔細打量一遍,看著他上車。
「這麼捨不得,怎麼不留在這兒?」
程知讓坐好,對著前面開車的助理點頭示意,然後說:「對她不好。」
一如既往的紳士,就是這次紳士貌似用錯了時候。
陳頌欲言又止,想告訴他這時候紳士可能不是太合適,又想到這話也不該是她這個經紀人來說的。
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一路安靜地去了酒店。
程知讓閉著眼靠在位置上,全然沒有說話的打算,而且看起來像是在極力忍耐自己。
他這狀態很罕見,陳頌盲猜他和慕秋絕對發生了點什麼。
再一聯想慕秋今天的穿著打扮,陳頌心裡暗嘆:男人的本性,溫潤禁慾如程知讓也逃不掉。
到了酒店,程知讓已經恢復成平常紳士的樣子,口罩帽子準備齊全,辦了入住。
他能休息了,陳頌還不能。
邱爽那邊他們已經去看過了,情況不算太嚴重,只是確實不能參加電視節。
她還得和負責人聯繫交接,安排人給邱爽醫院這邊,順便讓文助理盯著幾個記者群,謹防有關於程知讓和慕秋的消息流出來。
他們可以公開,但最好不是現在。
程知讓走後,慕秋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
他給的刺激不小,她現在都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鎖骨上滾燙的觸感仿佛還在,他的呼吸仿佛也還在。房間裡的溫度降下來,慕秋臉上卻還燙得慌。
剛才他們但凡沒有理智點,這會兒事態就該升級了。
不過也是佩服程知讓,喘息聲都出來了,都還能控制自己,只克制著親了一下她鎖骨,抱著她安靜呆了一會兒,就沒任何動靜了。
兩個人互換一下,她反正是忍不住的。
越想臉上又越來越燙了,慕秋站起來,手朝著自己扇風,進去浴室沖了個澡。
至於這條「太緊了」的裹身裙,還是先收起來吧。
沖個澡出去,手機在沙發上震動個不停,她掩著浴巾角,接起電話。
一個多小時前還自嘲又喪氣的人,這會兒聲音中氣十足的。
「我的天慕秋你走到哪兒去了?!發消息你不回打電話你不接!我以為你出事兒了呢?!」
慕秋咳嗽一聲,說:「我剛洗澡呢,沒發現。」
「你洗一個多小時?泡溫泉呢?」
「……洗久一點不行?我洗頭洗三遍洗泡泡澡不行?」
趙鈺:「行行行,都行,你把頭洗禿了都行。我只是怕你半路被人賣了,行了,我掛了。」
「你吵架呢?」
「對啊!吵到一半發現你一直沒發到了的消息,又跑來找你,我現在繼續接著罵我都找不到情緒!」
「是我的錯,打斷了你的情緒,要不你再準備一下,看個狗血電視劇找找情緒?」
電話嘟一聲掛斷。
慕秋看著手機,撇撇嘴。
有事的時候叫爸爸,沒事兒的時候隨便掛電話,真是不孝。
這個想法剛落下,手機又震動起來,慕秋順手一滑舉起來接通。
「怎麼,覺得剛剛對我的語氣不好現在想要挽救一下?」
那邊沉默兩秒,說:「我有對你語氣不好嗎?」
「!」
慕秋舉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壓根不是趙鈺。
她連忙補救:「程哥我不是說你,我以為是我朋友。」
程知讓:「我還以為我什麼時候讓你覺得我語氣不好了。」
「當然沒有!」
他說話一直溫柔紳士,哪兒有什麼時候會語氣不好了。
「那就好,」程知讓本來也沒放在心上,自然過渡這個問題,說起其他的:「明天電視節,要來現場看看嗎?」
「不了,我在線上看你。」
她不同意他也不勉強:「好。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