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程知讓打電話給慕秋,還有一個事。
那兩個女藝人趁黑而黑的事情已經曝光給了營銷號。
都是三線藝人,每天為了求曝光度不擇手段,碰到點吸血機會就黏上去。
她們不平,自己汲汲營營都沒辦法獲得流量和關注度,一個素人卻可以搭著程知讓的名字輕易獲得,所以趁黑下手了。
程知讓當時拿到這個消息,就知道這不是同一個黑手。
因為這些事情全憑著一點憤懣在做,壓根沒腦子,掃尾工作都不做乾淨,立馬就被找到了。
不過她們插了一腳也不算太壞的事,他控制得及時,沒造成太大影響,而且剛好可以用在這時候。
雖然同時不可避免的,慕秋被私生飯強行闖門的事情還會在網上「回鍋」一次。
他提前打電話來是安慰她,讓她不要放在心裡,沒事不用上網衝浪看那些消息。
慕秋答應得好好的,但是掛了電話就開始皺眉。
她是可以不在意網上的消息,反正她知道有他一起解決。
但是她明天要回家……
她不在意,別的人看到消息了不一定不在意。大概回去這一趟,也不會太愉快了。
…
「回來了?飯差不多要好了,你把東西先放了。」
慕秋拎著包踏進家門口,元春就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說了一通後對著客廳裡面喊人,
「人回來了,你出來幫你女兒提一下東西!」
寬敞的客廳里,一個中年男人放下架子上的紫砂壺,離開那整面牆的瓷器和名畫,朝著門口走過來。
他略微有些發福,提起她的行李往裡走:「怎麼還打把傘?」
「外面太陽有點曬。」慕秋說。
「能有多曬,現在才快五月大街上就你一個人打傘。」
慕秋剛剛還翹起來的嘴角緩慢抿平。
「不止我一個打傘,現在多的是女生男生打遮陽傘。」
慕智不說話了,把她的行李放進她房間裡就往外走:「收拾一下就出來吃飯。」
「知道了。」
房門沒關,慕秋看了一眼,轉頭去打量她的房間。
從高中開始,她就不怎麼住家裡了,到了大學,再到現在,一年只有幾次回來,回來也住不久。
可是每次回來,房間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整潔馨香的床單被子,柜子按照她的習慣提前打開透味兒,門口正對的窗乾淨明亮,白色窗簾也一塵不染的樣子。
他們的愛很多時候隱藏在這些細節上,卻並不表明在她更需要的地方。
「慕秋!出來吃飯了!」他們家稱呼她一直都是全名。
慕秋回過神來,把東西放好,「來了!」
飯菜都是她愛吃的,剛開始聊起的話題也都是圍繞她胖沒胖瘦沒瘦上,很融洽。
直到開始聊到上節目的事。
慕智吃著飯,深沉思考了一下,筷子還在碗裡,看著她說:
「其實我覺得,你這次上這個節目不是很妥當,最好簽約的幾期到了就回來工作,我給你找了個地方。」
慕秋很討厭這樣的「飯桌儀式」。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想,明明兩個人都是大學老師,經常接觸年輕人的新想法,卻這麼固執地排斥她的愛好和朋友。
她語氣淡下來:「這次上節目的薪酬都可以比得上穩定工作二十年了。」
「但你總不能就不工作了。」
「為什麼不可以?」慕秋放下碗筷,看著他,第不知道幾次辯駁回去:「自由職業也算職業,我就想做這個。」
慕智皺著眉頭看她:「你那個隨時會失業,失業了怎麼辦?」
「只要我有手有腳就有辦法,你現在說什麼我都聽不進去,你總得給我一次撞南牆的機會。」
「你這就是不理智!上節目和那些明星玩在一起,被那麼多人罵,寫小說寫得一點一點沒有文學水平……」
「我是不理智,」慕秋很平靜地打斷他的話:「上節目沒辦法控制別人的想法,寫小說也沒辦法拿文學獎。」
嘲諷意味濃濃,慕智立馬啪一下放下筷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的意思是,」她強撐著理智和冷靜,說:
「我就愛我現在的工作,暫時不會考慮尋求穩定。我知道您在為我考慮,但是最後做決定的還是我自己。」
「你就不能聽話一次?!我為你考慮得不好嗎?!你知不知道現在多少人罵你?!就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情!別人問起我你在做什麼,我都不好意思回答!」
「你都知道亂七八糟無關緊要,並不關我的事,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們的想法?!」
她蹭一下站起來:「那都是我理智思考後做的決定,你不是從小教我考慮問題要理智嗎?!」
發生火災逃生後,要先被問怎麼不知道逃生技巧,和同學發生矛盾後,要先被問自己錯在哪兒。
去他媽的理智,她想要的是偏愛!
父女倆蹭上了,元春忙站起來,皺著眉讓兩人坐下好好吃飯,不要再說話。
她的想法偏嚮慕智,也不喜歡自己女人在節目上被人指指點點,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要比慕智更會看時機。
女兒才回家的第一天,她不會聊不受歡迎的話題。
午餐在這樣僵硬凝固的氣氛中繼續進行。
慕秋胃口不好,草草吃了一點菜就放下碗筷了。
她都懷疑自己得了心理性腸胃病,平常胃口很好,一到這種情況下,一回到家,就只能吃一兩口。
午餐如此,晚餐也一樣,氣氛凝固,飯菜的香味也都凝固了一樣。
慕智沉默著不說話了,說話的變成了元春。
不過說的話也不是讓她舒服的類型,無非就是認為她現在在娛樂圈裡,那個圈子太混亂了。
只是經歷過了午飯時的爭執,她晚飯的時候就沉默著,任他們說什麼她都不反駁。
只安靜吃飯,吃完後安靜待在房間裡寫寫畫畫,最後安靜入睡。
其實慕秋也不是不知道,這種情況也有她自己的問題。
但是人都會為自己開脫,這種事情和別的事不一樣,她做不到理智地多費口舌,一旦遇到了只想逃避。
在家裡待了一天半,慕秋實在有點受不了了,又提著行李回了雲城自己一個人住的家。
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先一個人躺在房間裡躺了半天,躺舒服了,然後點個酸酸辣辣他們不太同意她吃的外賣一個人吃得盡興。
報復性睡眠和吃飯,她每次回家回來,都要放縱一次。
怎麼放鬆怎麼來,怎麼放肆怎麼來。
自己一個人睡飽了,心裡舒坦了,那口氣沒了,才心情好起來。
順便收拾一下自己,化了個略微精緻的妝,出門赴趙鈺和那個白馬王子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