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沒忍住，在最後趴在車窗邊上往外面看了一眼。
那些粉絲手拉手攔在前面，還在眼巴巴地盯著每輛車看。
她回頭看著程知讓，低聲說：「她們很喜歡你。」
理智的，克制的，乖巧的喜歡。
程知讓一直看車窗外，聞言溫柔點頭：「他們很棒。」
「你和橙汁是怎麼做到這樣相處的？我看好多明星的粉絲都比較瘋狂。」
比如黎陽的有些粉絲，難不成是粉絲對年輕愛豆的愛要來得熱烈些？
程知讓搖頭：「沒有如何相處，演員後粉絲離得比較遠，不會磨合也不會遷就，只是我剛好碰到這樣的他們。」
「如果真心實意喜歡你的人，並不支持你和我在一起，甚至會因為我，對你脫粉，怎麼辦？」
「不會的，」程知讓搖頭緩慢，但是堅定且從容，「他們不會。」
說不出原因，但就是這樣肯定。
慕秋突然很羨慕他們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
男女朋友坐在車裡太安靜，總有種不太自在的感覺。
兩個人又慢慢聊起其他的事情。
程知讓的聲音在空間寬闊的地方聽起來特別清潤，在狹窄的地方，稍微壓低嗓音，聽起來卻很有磁性，勾人又性感。
特別當他往後靠，微仰著頭說話時，喉結滾動的動作被看得一清二楚。
人都是會腦補的，而且都是腦補的高手。
一句再普通甚至正經不過的話，加上喉結滾動的畫面，本來不太相干的，被她的腦補強行融合在一起。
小h文兩千字有了。
「慕秋？」潺潺水流似的聲音帶著疑惑在車裡響起，程知讓偏頭叫了她一聲。
「啊？」慕秋回過神來，還面不改色的，「我剛剛走神了，程哥你說什麼？」
「我說節目組這次應該會想辦法防黑，大家應該都會配合一起，這次過後之前的黑料就會消停很多。」
他耐心重複一遍。
「提前防黑？」她不是很懂娛樂圈專業術語，「怎麼防？」
程知讓：「辦法很多，不過最主要的，截黑，然後放出其他人的爆料。」
「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慕秋翻身側坐著，對著他說：「別人家的爆料消息什麼的，你們怎麼會知道？」
「人脈。認識的人多了，知道的消息也就多了，總有人守不住秘密，也不喜歡替人守秘密。」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以今天就會有人被爆料？誰啊？」
「拉你下水的那兩個女藝人。」
慕秋愣了一下。
…
程知讓的車跟在節目組用車和施與淮他們的車中間，確實在最中間的位置，橙汁們沒認錯。
車隊開往柳葉城機場，他們在地下停車場裡下了車。
慕秋規規矩矩戴好口罩，等著程知讓下車。
她蹭蹭蹭挪挪挪好一陣才能坐好的距離，他長腿一跨就下去了。
下去之後朝她伸手，手背在上輕輕握拳，慕秋把手搭在他手背上，扶著他的手彎著腰下車。
紳士男人隨便一伸手就讓人覺得心動。
「謝謝，」她低聲禮貌感謝一句，抬頭對著圍過來的其他人說，「你們還是一起回去？」
「你不一起回去？」舒苒問。
關妤拿手當梳子整理頭髮，也問一句：「節目組的專機哎，你不坐？下次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我要回家啦，」慕秋接過程知讓推過來的行李箱，扶著拉杆說，「得飛回雲城。」
「回家啊，那挺好，幾點的飛機？」
「十點的，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那你一個人在這兒等？」關妤問著這個問題，極快地瞄了眼程知讓。
程知讓剛要開口，慕秋搶在他前面說：「拜託，這謠言還沒消停呢，肯定我自己等啊。」
程知讓擰了下眉頭，看著她：「真要自己等？」
慕秋點點頭：「好多人看著你們呢。」
這麼優越的人，厲害點的粉絲憑藉他的背影后腦勺都能認出他來，要是陪她等在候機廳，隨時都會被粉絲包圍。
然後謠言更要上天了。
程知讓抿唇：「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們先走，能帶走大部分的粉絲和記者，就不會有人打擾她了。
慕秋輕聲應下，和他們在電梯裡分別。
他們直接去專機停放的位置，慕秋把毛絨猴子揣進包里，腳步輕快地去了二樓辦理託運。
她就要回雲城了。
雲城是個很特別的地方。
它沒有海城繁華，也不是高樓林立，比起其他高速發展的大城市來說，這個地方更像是宜居城市的代表。
統一規劃的樓房區乾淨整潔，多樹多草坪，四周高山綿迭，天高雲遠，一進入這個地方就心情平靜下來。
她在雲城生活了二十年了，長大成人，上學放假，逛街遊玩，畢業工作，都在這個城市裡。
去年畢業的時候她就想得很清楚，她就待在雲城哪兒也不去，工作就必須是雲城本地的。
除非哪個公司眼瞎了給她每年幾百萬挖她過去，還非得給她包吃包住。
那她就能為公司出生入死。
可惜沒有，而且選擇的職業也變成了自由職業，所以她當時順理成章地待在了雲城。
她以為自己又要在這裡開始下一個二十年了，沒想到人生的轉折來得又急又拐。
從機場出來，慕秋戴好口罩和衛衣帽子，推著行李箱在外面廣場站定。
先閉眼深呼吸一下。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空氣都是熟悉的。
一眼看出去不再是陌生的建築，也不用再強裝鎮靜跟在別人身後找路出去。
這種感覺，就跟高中生回到了初中學校覺得自己是老大了的感覺一樣，爽。
從機場出去，慕秋打車回了自己的家。
那是她花了很多時間找到的一個小公寓房，不大，不過費了她很多心思布置。
現在她可以把它買下來了。
花園小區中間位置的樓房，上八樓，有個熟悉的身影正等在她房門前。
那人靠在門邊喝著奶茶，低頭玩手機。
不知道是在和那個什麼白馬王子聊天，還是在刷蘇宴的消息，嘴角是止不住的笑容。
「趙鈺。」她叫了一聲。
趙鈺蹭一下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她，奶茶也不喝了，手機也不玩了，看著她，動容地張了張嘴。
最終各種感情千言萬語彙成一個稱呼。
「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