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見面下毒是對敵人的尊重
在傳音對楚清河詢問出這一個問題時，公子羽臉上的笑容依舊和煦。
仿佛此時話中提及中毒的人並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樣。
面對公子羽此時的傳音所問，楚清河的神色卻沒有明顯的變化。
甚至可以說對於公子羽會有此一問也未覺有多少意外。
眼眸輕抬間，楚清河同樣傳音道：「毒藥這東西又不是憑空變出來的，繼續用在你的身上多少有些浪費了點，還是用在其他人身上好點。」
對公子羽這樣天人境的武者都有用的毒藥都不是尋常之物，而是需要楚清河單獨調配而出的特殊毒藥。
之中或多或少還會加入一些較為罕見珍貴的藥物。
以現如今楚清河的實力和與公子羽的關係，楚清河沒必要繼續再對公子羽用毒。
聽著楚清河的話，公子羽眼眸輕閃，隨後面帶微笑道：「這話確實無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楚兄的確是沒什麼理由再將毒藥用在我的身上。」
在這句話出口後，公子羽便沒再說話，將桌上楚清河剛剛拿出來的兩個丹藥瓶收起來後看向一旁的百曉生。
對此，百曉生抬起衣袖，然後從中抽出幾張捲起來且系了細繩的紙放在桌上。
「根據小友之前所言，老朽回去之後讓人將大秦國內的人物以及勢力甚至近十年內大秦國中發生的事情都篩選了一遍，希望這上面的內容能夠幫到小友。」
聞言，楚清河含笑道：「勞煩前輩了。」
百曉生含笑道：「畢竟關係到九州大地，出一份綿力也是應當的事情，小友客氣。」
在簡單聊了幾句之後，百曉生開口道：「現在事關大龍首治療，未免夜長夢多，老朽和大龍首今日也就不再過多叨擾，過幾日後再來登門。」
楚清河頷首道：「請便。」
頓了一下後，楚清河看向公子羽道：「可以租了對面的院子居住幾天，若是有什麼問題的話，倒也來得及。」
聽到楚清河所說，公子羽笑著點頭道：「好。」
說完，對著水母陰姬等人示意了一番後，公子羽和百曉生方才轉身離開。
一旁的曲非煙則是緊跟而上送二人出門。
等到曲非煙鎖門並且小跑回來後，婠婠看向一旁的水母陰姬問道：「竟然一眼就認得出我，看樣子那傢伙一直都在關注著你。」
楚清河淡聲道：「不奇怪？百曉閣眼線遍布天下，依我看，甚至在情報方面的能力猶在不良人之上，不管我們前往大唐國還是返回到這大明國時的行蹤都沒有刻意的隱瞞行蹤，被他們知曉我們的情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曲非煙好奇道：「公子，剛剛那公子羽真元傳音是在和你聊什麼？」
聞言，楚清河慢悠悠道：「沒什麼，也就是問我在治好他後會不會順便將他身上的毒給解了。」
聽到這話，水母陰姬等人面色微變。
林詩音開口道：「這樣說的話，那公子羽已經知曉公子之前給他們下了毒？」
然而，就林詩音這個問題，楚清河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是。」
聲音出口，幾人頓時愕然的看向楚清河。
率先想到什麼的水母陰姬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道：「你的意思是公子羽剛剛有此一問，是為了詐你？」
楚清河點頭道：「差不多吧！」
楚清河調配的毒藥，楚清河自然清楚。
天下間，除非是能夠有人醫術上達到了和楚清河一樣的宗師級，否則的話，在體內毒藥發作之前，絕不可能察覺到體內中了毒。
更別說公子羽和百曉生等人本身在醫術和用毒方面就並非行家。
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到異常。
水母陰姬說道：「這樣說的話，這公子羽完全是推敲出來的？」
楚清河回應道：「這一年的時間裡，我們出門在外時做的事情估計都被百曉生整理好送到了公子羽的面前，再結合以前我們的行事，公子羽想要推敲出來一些東西也不算是多奇怪的事情。」
水母陰姬含笑道：「不過這也要公子羽足夠了解你才能夠做得到，也難怪你之前會說公子羽和你有些相似了，竟然能夠憑藉著一些就能夠推測出你可能曾經給他下了毒。」
楚清河伸了個懶腰道：「到底是青龍會的大龍首，心思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婠婠不解道：「這樣說的話，那公子羽只是猜測你給他下毒了，那剛剛你為何要這麼實誠的將真相說給他？你就不擔心他會因此有所不滿嗎？」
聞言，楚清河緩聲道：「若是會的話，我也不會剛剛直接給他挑明了。」
對於楚清河而言，見面下毒是對敵人的尊重以及對自己的負責。
而公子羽現在和楚清河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不是敵人，而是一個以後閒來無事可以相互幫手或是聚在一起下棋的人。
除非是楚清河意識到公子羽有什麼問題，否則的話，楚清河不但要負責給公子羽下毒，到了一定的時間還得給公子羽解毒。
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閒得慌。
隨後，楚清河將方才百曉生拿出來的這些紙打開。
在這些紙張上，清楚的寫明了大秦國內各個勢力。
甚至在其中一張紙上，赫然畫出了大秦國的地圖，哪個勢力在什麼位置都清楚的標註過。
並且還區分了顏色，讓人能夠一眼便分辨出各個勢力分布的位置。
可謂是細緻到了極點。
而在楚清河觀看間，水母陰姬以及曲非煙，婠婠等人也同樣盯著這幾張紙上的內容看著。
在這紙上，同樣記載了百曉生篩選後的結論。
在大秦國中，目前以陰陽家，鬼谷派，道家三個頂級勢力為最。
不過道家三百年前便因為內部的鬥爭而分為人宗和天宗，擔任兩宗首領的人也能查到具體的身份信息。
而陰陽家的首領東皇太一在人前時總是戴著黑色面具和一身黑袍遮身，無人見過其真面目，也無人見識過他真正的實力。」
鬼谷派中歷代的鬼谷子也實力強大異常，江湖之中罕有人能夠見過其真面目。
將信上的內容看完後，婠婠問道：「所以根據百曉生的推敲來看，這東皇太一和那個鬼谷子中其中一個人可能就是那李淳風咯？」
林詩音目光在紙上的內容掃過後想了想道：「按照百曉生的這些信息來看，不管這東皇太一還是鬼谷子，實力，身份以及行事作風倒是都和袁天罡有幾分相似，李淳風屬於這二人中的其中一個可能性的確很大。」
婠婠想了想道：「我倒是覺得東皇太一是李淳風的可能比較大，畢竟鬼谷子幾百年來始終都弟子極少，若是大夏皇朝安排進來監守九州大地的話，李淳風的勢力怎麼也不會比袁天罡創立的不良人差，不然的話憑什麼會讓袁天罡這麼忌憚？」
一旁的水母陰姬在將視線從紙上挪開後看向楚清河道：「你如何看的？」
楚清河搖頭道：「不過就一條消息而已，能夠推敲出來的可能性太多了，不好說，只有等後面前往大秦國後親自看見了才能確定。」
結論這東西都是一點點簡單的信息堆積之後再整理出來的。
僅僅手頭中這一點信息，想要推敲出什麼具體有用的信息也不現實。
旋即，視線在桌上這幾張紙掃了一眼後，楚清河話語一轉道：「行了，現在公子羽都已經來了，去傳信給東方和邀月她們通知一下吧！」
聽到楚清河的吩咐，幾女相互攀談了一下，最終小昭和林詩音結伴一起出門。
而想到接下來東方不敗和邀月又會回到院子裡面，曲非煙和婠婠對視了一眼，然後無聲的嘆了口氣。
另外一邊。
就在楚清河宅院對面的這一個院子裡面，隨著原本這院子的主人揣著一錠錠金子歡天喜地的離開，公子羽帶來的幾名手下則是進入到院子之中受傷。
院中，此刻公子羽身旁除去百曉生外，還有著另外一名面容姣好帶著溫婉之感的女子相伴於旁。
正是此前公子羽在楚清河面前提及過的紅顏知己，明月心。
目光放在桌上這兩個丹藥瓶上掃過，明月心面露幾分擔憂道：「向死而生，自古以來，從未聽聞過這樣的治病之法，你真的這麼信任他？」
面對明月心所問，公子羽笑道：「不知道為何，對於楚兄，我總有一種信他多過相信自己的感覺。」
聽著公子羽的話，旁邊的百曉生思索了片刻後點頭道：「楚小友的行事作風，若不是敵人的話，倒的確是能夠讓人莫名的心安。」
說完，百曉生看向公子羽道：「已經確定了？」
公子羽點頭道：「確定了，楚兄之前的確是在我身上下了毒。」
沉吟了少許後百曉生詢問道：「你是何時知曉楚小友給我們下了毒？」
公子羽輕聲道：「從第一次見他之後吧！」
說著，公子羽輕輕笑了笑後開口道：「楚兄和我很像，而像我和楚兄這樣的人，從來不喜歡將主動權放置在別人的身上，喜歡掌握主導權。」
「可從第一次見楚兄開始，楚兄表現的都太過於篤定，所以事後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能夠讓楚兄能夠始終這般淡然。」
「一直到我讓你將和楚兄相關的事情全部發給我，通過鳩摩智和龐斑的情況，發現楚兄在用毒方面手段已然是達到了超凡入聖的程度時，我才想到這一種可能性。」
對此，百曉生嘆了口氣道：「按照你所說，楚小友既然如此行事的話，只怕不只是你，連老朽也已經中毒了。」
說到這裡，百曉生搖了搖頭道：「在聽到你提及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以真元仔仔細細檢查過體內，最後發現並無異樣，甚至也讓我百曉閣幾名醫術不在平一指之下的人為我檢查過，也未曾查出我體內有任何異樣。」
公子羽含笑道：「所以這就是楚兄高明之處，料定了我們不可能發現體內已經毒藥暗藏，發現不了這一些，主動權自然就一直在楚兄的身前。」
聽著公子羽所說，百曉生面帶唏噓道：「老了啊！沒想到從頭到尾都被人牢牢的將這條老命攥在手裡的。」
說話間，此時的百曉生心中卻是不免升起幾分後怕和慶幸。
慶幸自己以及公子羽一直選擇的是交好楚清河，而非是去得罪。
否則的話，最好的結果都是他們將楚清河解決掉後，最後毒發身亡去下面陪楚清河。
將公子羽和百曉生的話收入耳中，旁邊的明月心皺眉道：「既然從一開始那楚清河便對你們下了毒，為何你們還要如此信任他？」
對於明月心所問，公子羽解釋道：「人在江湖，非常時候用一些非常手段本就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此前我們和楚兄不熟，能夠在悄無聲息間掌握我們的生死，那是楚兄的本事。」
「而最為重要的是楚兄並沒有直接以毒藥讓我們毒發，而是將選擇權放在了我們的身上。」
「只要我們不主動和楚兄為敵，我們體內的毒藥也不會爆發，既然未有主動加害之意，為何不能信任？」
以公子羽的閱歷和見識，早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並非是非黑即白。
大多數情況下，善惡以及好壞的界定都是因人而異，角度的不一樣而已。
對於楚清河而言，事先給他們下毒，無非只是圖的一個心安以及事先防範。
設身處地的去想，若公子羽是楚清河的話，公子羽可以肯定自己也會像楚清河這樣去做。
片刻後，待到這院子裡面的情況大致收拾出來後，一名公子羽的隨身侍衛也回到了院中。
「主上，紅豆已經買來了。」
一邊說，這人一邊將手中包起來的紙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紅豆。
目光從這紅豆上面掃了一眼後，公子羽看向百曉生道：「接下來就勞煩百老你護我幾天了。」
百曉生洒然道：「放心。」
說完，公子羽緩緩轉過身看向院子對面楚清河的宅院道：「這幾天也勞煩楚兄了。」
「嗯！」
聲音剛剛落下，一道懶散的聲音也是憑空迴蕩在這小院之中傳入公子羽幾人的耳中。
見此，公子羽輕笑道：「現在楚兄的實力，越發深不可測了。」
說完這一句，公子羽對著明月心招呼一聲後便抬腳向著院子裡面的主屋行去。
百曉生則是緩步走到院子裡面的一張木凳上。
在背對著公子羽帶來的其他侍衛的時候，百曉生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徐徐的看了起來。
若是此時孫白髮在這裡，定然第一眼就能發現百曉生此時看得這書，赫然就是他半個月才從京城天香閣花重金買來的圖冊。
上面留有了天香閣百位清倌人的畫像以及風流韻事。
而在目光停留在圖冊之上時，百曉生雙眼精光異彩，充滿了睿智之感。
對於養生之道，百曉生也是略懂。
就像現在這樣，多看看一些能夠讓心跳加速，血脈膨脹的東西，有利於體內血液流動加快，避免不少老人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