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就很高興，這高興的程度甚至超過了之前看的好戲，看到欺負韓怡的戴立清和艾飛羽臉色發白，後悔不已的模樣確實很爽。
這和她教訓這兩人又是不一樣的爽度。
但大概她至今沒有忘記自己的學生身份，以至於每次意外（比如停電）放假，心裡就高興得不得了。
韓怡偷偷湊過來，邀請孟染坐自己的車，孟染當然沒有拒絕。
兩人同樣坐在後排，韓怡悄悄和孟染說起了話，
「孟姐，你有沒有看到艾飛羽和戴立清那表情，我覺得我這段時間受的氣都吐出去了，我太開心了！」
孟染點點頭，
「看到了。」
然後有點欲言又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艾飛羽和你姑姑應該……」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韓怡滿不在乎道，
「知道，我姑姑的小情人嘛，不過我才不怕他，我姑姑的小情人多著呢，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之前沒有向姑姑告狀，並不是我顧忌他，不過是不想影響到拍攝罷了。」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趕緊道，
「孟姐，戴立清是今天和我一起殺青，但艾飛羽不是，我看過排班，他好像還有幾場戲來著，你有沒有問題？」
「放心，你姑姑會處理好的，如果他敢耽誤劇組的事，就是損你姑姑的利益，王導也不會放過他，他沒戴立清那麼蠢，審時度勢的水平高著呢。」
「那我就放心了，可不能因為私事誤了公事。」
然後她又小聲和孟染吐槽起來，
「話說，我姑姑的審美真是十年如一日，怎麼就不改變一下呢，別人如果像她這樣，不得集個郵？就她，一直喜歡小奶狗，難道小奶狗真的有那麼好？我看艾飛羽長得也就那樣！」
孟染本不欲參與這種討論，吃瓜也得分人，但韓怡這麼說，孟染心中忽然浮起一個猜測，
「會不會是你姑姑有什麼不能忘記的白月光？」
韓怡一愣，接著滿頭冷汗，
「照你這麼說，還真很有可能誒。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嘛，我姑姑是能做出這種事的渣女來著。」
但孟染卻有點奇怪，自己生出這般猜測的時候，系統竟然沒有說觸發支線任務，這難道不是一口很美味的瓜嗎？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下，負責開車的助理提醒了一聲，韓怡趕緊結束話題，
「孟姐，咱們去吃吧，下次再聊，我問一下我姑姑怎麼回事，沒準還能給我姑姑助攻一下。」
然後她悄悄對著孟染眨眼睛，小聲說，
「我就說我沒看錯，孟姐，咱們都是一類人，都有著巨大的好奇心。」
孟染心說，你現在才發現我們都同樣熱愛八卦啊，我早就發現了。
賀總顯然早有準備，已經讓人包了場，孟染等人走進去的，各種各樣的美食已經擺放在長桌上，任人取用了。
竟然是自助餐的模式。
韓怡歡呼一聲，挽著孟染的手走過去，跟孟染推薦，
「孟姐，你一定要嘗一下他們家這個小蛋糕，我每次都是衝著他家蛋糕來的，偏偏沒有外賣，太可惜了。」
這時，一個服務生微笑著招呼道，
「韓大小姐，就是因為沒有外賣，才能吸引你們過來吃飯啊，不然老闆豈不是要哭死！」
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和韓怡非常熟悉。
孟染相信了韓怡的口味，能讓對方經常來這裡吃還念念不忘的，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周大小姐，你居然還沒有被你們老闆給開除掉？」韓怡驚呼一聲，臉上儘是促狹的笑意，「你們老闆也太大度了，像是我，如果有一個員工經常吐槽我，那我肯定不喜歡他出現在我面前。」
「誰讓我們兩青梅竹馬，他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呢。」
服務生聳聳肩，說得特別坦然，然後目光有些好奇地轉向孟染，
「這位是？」
韓怡一拍腦海，
「我都忘了，我來跟你介紹，這是我朋友，我偶像，我同事，孟染，孟子的孟，層林盡染的染。」
「這是我發小，閒得無聊的千金大小姐，周曉楠，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說是要跑出來整頓職場，前不久剛把一個老闆送走。」
送走？
孟染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
周曉楠一臉不滿，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大喘氣啊，會把人嚇掉的，我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明明是我老闆違反犯罪被我抓到，然後我作為一個法律，還差點過了司考的合格公民，當然要維護國家利益、社會利益！」
「然後你就實名舉報了他？」
韓怡嘴角抽搐。
「有什麼問題嗎？」周曉楠一臉驕傲，「我的人生意義在於揪出社會的蛀蟲，在於維護國家法律，在於保護國家、人名的財產，不像你，去娛樂圈瞎混，你倒是說說，你至今做了什麼有意義的事嗎？等你多年後，你背駝了，頭髮花白了，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你能跟你身邊的小孫子說，你這一生最難忘懷的是年輕時做了某某事嗎？」
「你不能！」
「臥槽！」
韓怡後退一步，簡直無法直視這個渾身都散發著紅色光芒的髮小。
就連旁邊默默不說話的孟染也覺得自己中了一箭。
這叫什麼？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孟染面色莫名沉痛起來，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好沒意義。
「系統，你說我為什麼要成為紫星極演員呢？我現在也就黃級……」
系統小聲補充，
【宿主不怕，你黃級的進度條已經快排滿了，如無意外，等到《大唐江湖》開播，你就能晉升為綠星級演員了。】
孟染無語，這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在他們不遠處聽到這番慷慨激昂話語的娛樂圈眾人：「……」
莫名覺得自己矮了一頭。
他們娛樂圈，好像在外面名聲是不太好。
錢賺得再多，也不像是很有價值的樣子。
但很快一些人反應過來，我就是來娛樂圈賺錢養家的，錢越多才越好，我的家人才能過得越幸福，至於價值，他們苦澀一笑。
價值、夢想之類的詞，在溫飽面前不值一提啊。
大概也只有閒的發瘋、什麼都不用發愁的千金大小姐，才會開始追尋生命的意義這種哲學問題吧？
他們喜歡增加自己生命的厚度，人生的深度，而他們只追求庸俗的金錢。
嗯，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