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當街賣丹(兩章合一)
「大人,這真的沒問題麼?」
西街門口,張俊等人已經安然無恙地折返回來。
可回頭一瞧,卻發現范啟等人竟然無一人折返,齊東陽心裡頓時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湊到張俊身旁:「畢竟他們都是各個王府里的人,還有黑甲軍,真出什麼事情,咱們……」
「咱們??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張俊回頭看向齊東陽:「是他們拿著提督大人的手令硬往裡面進的,我們已經勸阻過,又提醒他們不要深入,他們自己不聽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齊東陽一時苦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說。
話是這麼說的,可正所謂脫毛的鳳凰不如雞,這些人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還是他們金鱗衛背鍋。
「放心吧,出了事,我扛著。」
張俊拍了拍齊東陽的肩膀,便是招呼著眾人去吃飯。
一說到吃,眾人的神色立刻放鬆下來。
自從跟上了趙指揮使後,他們就沒吃的這麼好,這麼飽過。
光是來的這一路就是邊逛邊吃,回去又是換條街邊逛邊吃,這日子簡直不要太幸福了。
就算是吃不完,帶回去給家裡妻兒老小也是不錯的。
「大人,咱們每天都讓你破費,這……」
齊東陽看著張俊遞過來的火燒,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的花銷,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們都知道,趙大人都向府衙預支了一年的俸祿。
之前是跟著三司,又沒有什麼油水,這樣花銷,可實在是讓他們受之有愧。
「不用管,等過段時間有的是人排隊給咱們送錢。」
張俊大手一揮,又要了一籠肉包子給眾人分下去。
寒哥兒抱著熱騰騰的包子,一口咬下去卻是皺了下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肉包子的老闆,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吃起來。
張俊也啃了一口肉包,只是吃了一口就不吃了,隨手遞給了一旁另一位金鱗衛的兄弟,記下包子鋪,以後不來了。
其餘人多少都能吃出來,這包子鋪的肉已經不是那麼新鮮了,但都沒在意,畢竟現在糧食價格越來越貴,物價越來越高。
包子鋪老闆為了生計,也只能去挑選次等的肉來保持盈利,但這樣做下去,生意註定長久不了。
等眾人回去休息,大概等到半下午的時候,寒哥兒才匆匆跑進房間,一進門就喊道:「趙哥,趙哥,快走,出大事了。」
張俊坐在床上打坐,聽寒哥兒這麼一嗓子,便是睜開眼睛問道;「什麼事?」
寒哥兒滿臉焦急:「指揮使讓咱們快點到西街,早上跟著咱們進去的那伙人死傷慘重。」
張俊點了下頭,便是慢悠悠地下了床,本想自己過去,但一想身邊還是要有個人比較好。
索性抓起寒哥兒:「你忍一忍,我很快。」
「啊??」
不等寒哥兒回過神,張俊縱身躍起,眉心元神發動,聚氣化術,喚出【飛雲葫蘆】踩在上面,衝上天空直奔西街而去。
西街街口。
金五城看著面前倒在地上慘叫連聲的眾人,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一定要嚴懲,這件事我必然上報提督大人!!」
范啟站在金五城身旁,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只見他左手殘缺,臉上三道細長的抓痕,從額頭蔓延到唇角,這抓痕的傷口皮肉外翻,雖然不深,卻是十分駭人。
金五城黑著臉,看著這傢伙狗急跳牆的模樣,根本不想理會。
但奈何,此人手握令箭,加上這麼多人死傷,自己現在的心情也是糟糕透了。
正在思索著該怎樣開脫之時。
突然,傷員中幾人抬起頭看向雲端,黃毛眯著眼,眼看著張俊踩著一個葫蘆飛落下來,心底暗暗有些吃驚。
這傢伙進入之前,還是剛剛凝神,怎麼這麼快就已經突破到了御物期?
在他驚訝的眼神中,張俊收起葫蘆,一隻手提著寒哥兒縱身躍下,徑直落在金五城面前。
雙腳剛一落地,張俊斜眼看向身旁的范啟,抬腿一腳將人直接踹翻出十餘米。
冷眼厲聲呵斥道:「你個滿腦肥腸的蠢貨,我再三勸告伱不要進去,又多次提醒儘快撤回,你非但不聽,還孤軍冒進以致眾人死傷慘重,真是個十足的蠢材!」
說完,便是向金五城拱手道:「啟稟大人,今日此人持提督大人令牌,強行跟進西街,我多次勸阻無果,且不聽勸告,不聽號令,假借提督大人的名諱,橫行無忌,當真該死!」
也就是范啟被他這一腳直接踹的昏死過去,只能任由張俊例數罪狀,不然聽到張俊這番話,估計是要氣到吐血不可。
金五城嘴角抽搐了幾下。
他哪裡不知道張俊這是在甩鍋,但他是真沒想到,張俊甩鍋,甩的這麼幹脆。
別說是金五城,就連黃毛他們等人也是被張俊這果斷給驚到了。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小子這麼狠。
黃毛低聲琢磨自己這位四師弟,但一想到自己被丟在祭壇上,受盡折磨,就也不覺得張俊的行徑有什麼好意外的。
金五城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張俊,卻見張俊同樣目不斜視地看著他。
片刻,金五城點了點頭:「來人!」
「在!」
跟隨在金五城身旁的親衛拱手向前。
「范啟貪功冒進,私闖西街禁地惹得死傷慘重,押下去,送往提督府,請提督大人親自發落。」
兩位親衛面面相視,稍有遲疑,就被金五城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當即不敢再有絲毫懈怠,一左一右,像是提死狗一樣,提著范啟迅速離去。
其餘人面面相視,見狀也不再停留紛紛起身離去。
金五城意味深長的看向張俊一眼:「聽說,你有一種丹藥,可以避詭?」
原本已經要走的人,突然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盯著張俊。
「我來應天時,師父贈我一些丹藥,說是能夠避詭,但具體效果卻不清楚,只知道吃下去後,進入西街渾身輕鬆,沒有了往日種種不適感,上次中詭之後,我才想起來,於是今天便是服用嘗試了一番。」
張俊有條不紊的向金五城說道。
「可否給我一顆試試看。」
張俊迅速拿出飛雲葫蘆,小心翼翼地倒出來一顆遞給金五城。
金五城直接把丹藥吃下去,旋即便是徑直走向西街。
「大人!」
眾人神色大變。
「無妨。」金五城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無須擔心。
只見他邁步走進西街,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前方的陰霾中,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卻始終不見金五城出來。
「趙哥,真的沒問題麼?」
寒哥兒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這萬一出現什麼意外,那可就是捅破天的大麻煩。
「不知道。」
張俊的回答讓寒哥兒急的抓耳撓腮,一張臉都漲紅起來。
「出來了!」
這時有人指著前方喊了一聲,眾人紛紛側目望去,便是看到金五城身影正飛快從前方陰影衝出來。
一眾親衛見狀大喜,正要上前迎接。
「別進來!!!」
可沒走幾步,就聽到金五城的大吼聲,只見他速度驟然提升到了極致,化作一道殘影疾馳而行。
張俊借幽眼望去,發現金五城雖然修為不強,但身上那身官袍卻是紛紛浮現奇光,有一股莫大的力量加持己身,令金五城短暫獲得凝神境的實力。
他目光再往後看,只見後面陰霾滾滾,裡面紅藍綠紫各種詭氣涌動。
好在這些詭氣並沒有追出來,眼看著金五城已經要衝出西街,便是紛紛退去。
眨眼功夫,只見金五城已經衝到眾人面前,他緊張地回頭望去,確定沒有什麼東西跟過來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隨手一丟,竟是將一個只剩下半截的身影丟在地上。
眾人一瞧,原來是榮王府的客卿,沒想到失去了半截身子居然還活著。
金五城緩了口氣:「送他去太醫院。」
隨後轉過頭看向張俊:「丹藥確實有效,雖然不能防詭,但只要主動避開,便是不會有詭主動尋上來。」
聽到金五城的肯定,眾人一時看向張俊的目光立刻變得火熱起來。
張俊卻是神色淡然地說道:「我師父自是不會騙我,只是這丹藥麼……」
張俊環視四周眾人,淺笑道:「可不多了哦。」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明白過來。
「三師弟!」
黃毛人像是鬼魅般橫移到張俊身旁:「三師弟,咱們師出同門,師父留下的寶貝,你可不能獨吞啊。」
眾人聞之不禁頗為意外,沒想到兩人居然還是師兄弟。
「師兄哪裡話,你放心,師父那邊早有交代,你每次只要進入詭地,我都能給你一顆丹藥,但多了,可就不行了,畢竟你也知道,師父煉丹不容易啊。」
黃毛本想索要一些,可聽到張俊此話,知道張俊已經是給面子了,便是不敢再得寸進尺,只管自己也不錯,至於其他人,榮王等人,就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吧。
「諸位,我手上丹藥不多,還要照顧我們金鱗衛巡街的兄弟們,每天都有所消耗,諸位若是需要,明日可來尋我。」
張俊說完,一拱手,便是喚出飛雲葫蘆,拉起寒哥兒騰空而起消失在眾人面前。
次日,西街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知道西街這地方邪乎,沒想到這次死的人這麼多。
張俊等人早早出門,一行二十幾人路上有說有笑,神色輕鬆。
只因為指揮使下令,暫時封禁西街,不需要他們再去西街裡面巡視,只需要每日在外圍逛逛就行。
這下眾人可就輕鬆多了。
張俊一琢磨,就知道估摸著還是因為【辟恨波羅丹】的問題,不想讓自己白白浪費給金鱗衛眾人罷了。
吃早飯的時候,自是少不了說起昨天的事情。
「我聽他們的人說,遇到了那隻白貓之後,只要往後跑的人,都會變成小雞。
那隻貓特別邪乎,那些變成小雞的人根本跑不了。
只要被貓抓到,立刻就會被撕的粉碎塞進嘴裡。
每吃一隻小雞仔,貓的體型就會變大許多。
從原本一隻小白貓,轉眼就變成了大老虎,最後是蜀王的客卿,一位叫做楊錦的人發現,只要有人擋住貓,讓小雞全都躲在身後,貓吃不到小雞,就會越來越小……」
「蜀王那個小胖子居然也能尋來這麼厲害的客卿?」
「看來傳聞是真的。」
寒哥兒托著下巴低聲自語。
「什麼傳聞?」張俊一隻手握著油條,一邊吃一邊問道。
寒哥兒左右觀瞧,壓低聲音道:「昨晚,太醫院十多位太醫奉召入宮,說是貴妃染了風寒,但一個貴妃,怎麼可能讓十多位太醫全都進宮,還是皇帝的貼身太監親自來下詔。」
張俊聽寒哥兒此話一說,心裡也就明白了,恐怕是老皇帝身子骨出問題了。
奪嫡之爭近在咫尺,現在老皇帝身體出了問題,誰要是能成為太子,那基本上就確定了下一任皇帝位置。
「難怪,蜀王平日裡老實低調的傢伙,這次也忍不住了。」
齊東陽坐在一旁,聽得仔細不禁感嘆起來:「榮王、蜀王、瑞王、秦王、漢王,五王多嫡還真是熱鬧。」
齊東陽說完,突然意識到這話不能在街上亂說,趕忙閉上嘴。
倒是一旁炸油條的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罵道:「管他什麼是王,誰當皇上我們也沒有一天好日子,再過段時間,老百姓怕是連飯都吃不起了。」
這位炸油條的老師傅嗓門很大,其他食客見狀卻也沒有人覺得他說的有錯。
今年太難了,看著天氣,要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這後面的日子怎麼過都不知道,誰還在乎皇帝的事情。
「爹,爹,別賣我,爹,我不想進窯子,爹……」
張俊抬頭望去,一個十幾歲出頭的小姑娘被人推進了馬車,雙手死死抓著馬車門框,探出頭朝著蹲在角落的老漢哭著喊著。
老漢低著頭,腦袋都快要縮進領子裡了。
但對於女兒的哭聲卻是充耳不聞,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老漢苦著臉:「閨女,爹……沒法子,你弟弟快餓死了,你跟著爹,爹也養不起你啊。」
「爹……」
女孩最後還是被推搡進了馬車,在一陣哭鬧聲中,駛出眾人的視線。
張俊等人埋頭吃飯,誰也沒再多看一眼。
寒哥兒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想要出頭,但奈何一來沒錢,二來沒權,能救下來一次,難道能養這女娃一輩子麼。
這時,張俊站起身往外走。
眾人見狀,不知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站起來就走,於是趕緊跟上。
張俊一路無話,顯得心情沉悶。
寒哥兒等人也不敢貿然開口,只能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面。
張俊回頭看向偌大的街道上,食不果腹,面露愁容,死氣沉沉的大街,角落裡一具凍僵的屍骨蜷縮成一團,讓人心生悲涼。
張俊緊緊鎖起眉頭,心中竟是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他知道,這必然是因為太平劍意與自己相融後,多少會潛移默化地改變自己的情緒。
但他並不阻止,因為這就是太平劍意,如果自己試圖強行消除掉這樣的影響,那麼劍意的真義就出現了扭曲。
就像是那鋼化玻璃一樣,看似堅不可摧,實則只需自己心態稍有妥協,就會像是輕輕敲擊玻璃的一角,頃刻間劍意粉碎。
這樣,不僅僅是自己道心受損,劍法也必然止步不前。
張俊能夠理解這太平劍意的憤怒。
但同樣他的思維並不受太平劍意所左右,只是要想讓自己的太平劍意更強,讓自己劍道造詣更高,下次使出七星引鬥姆時,再次得到斗姆的認可,他便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
這時他停頓下腳步,抬頭看到前方的米店。
米店大門前立著一個牌子,牌子上赫然寫著:「今日米價,110文。」
目光放眼望去,這條街全都是米店。
店門的招牌上,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地說出幕後老闆是誰。
但左下角一個不起眼的閒印,已經向眾人說明這米店背後的東家有多可怕。
「昨天還一百文,今天就漲十文,這還沒入冬呢,韭菜也不是這麼割的吧。」
他看著門前的牌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似乎是感受到張俊身上的怒意,齊東陽趕忙低聲道:「大人,這些米店背後,都是各個王公的產業。」
「呵,我找的就是他們的產業,寒哥兒!」
張俊喊了一聲,寒哥兒立刻迎上前:「大人。」
「你挑幾個兄弟,分別去五位王爺的府邸給他們送個口信,就說我打算在這裡售賣丹藥,問問他們是否需要,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啊?這裡啊?」
寒哥兒神色不解。
「對,就是這裡,去吧,他們若是不來,就告訴他們過期不候。」
「是。」
寒哥兒點了下頭,轉身喊了四個人的名字:「項哲、魏鵬、戚嘉、金良疇,你們跟我來。」
很快四人就跟著寒哥兒離開。
隨後張俊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曬著太陽,嗑著瓜子慢慢等著。
此刻金鱗府外,卻是早早就排起了長龍。
各大王府的管家,都帶著一馬車的禮物在這裡等候,只為了求見趙巡撫。
卻不想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趙巡撫的出現。
眼看著都要中午了,這幾位管家苦著臉,正要差人去打聽一下趙巡撫的行蹤時,府邸的下人就匆匆跑來。
在這些管家們耳邊低語了幾聲後,這幾位管家頓時愣然在原地。
「當街叫賣??這趙大人是在搞什麼鬼?」
「不知道,但傳信的人說了,丹藥不多,過期不候。」
「那還等什麼,快快快,趕緊帶路。」
隨後幾輛馬車調轉方向,急匆匆地奔趕向西口大街,生怕慢了一步被別的王爺疾足先得。
只見五輛馬車鬧市直行,路邊的行人稍微慢一點,都可能會被馬車撞飛。
這般急匆匆趕過去的表現,頓時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唾罵和矚目。
紛紛猜測這是要去做什麼。
「趙大人,您這是要……」
齊東陽看著張俊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知道這位趙大人要做什麼。
張俊笑盈盈地將一把瓜子塞進齊東陽手上:「急什麼,好戲還在後面呢。」
張俊話音剛落,就聽到街頭急促的馬車聲。
眉頭一抬:「你看,這不就來了麼。」
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緩緩停靠下來,幾位穿著錦緞,帶著高帽的管家走下馬車,左右觀望待看到張俊後,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趙大人,您怎麼在這裡啊,我們在府邸已經等候多時了。」
「是啊,趙大人,我們蜀王說趙大人乃當世英才,特意在狀元樓設宴,讓我來請趙大人赴宴,這些都是蜀王給趙大人準備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蜀王的管家搶先說道。
「趙大人,漢王知道您公務費繁,不定什麼時間有空,特意讓我送上拜帖,連包十三天醉花樓隨時等您大駕光臨,知曉您為了同僚殉職支取了一年俸祿,所以漢王大人特別差人,將三百萬兩銀子送入金鱗衛,讓兄弟們今年過個好年。」
漢王府管家雖然沒有帶什麼金銀珠寶,但言辭之中誠意滿滿。
這下,齊東陽和寒哥兒以及跟隨在後面的一眾人,臉色都變了。
三百萬兩白銀,這筆錢足夠重建金鱗衛,至少足夠金鱗衛吃上好多年了。
榮王、瑞王、秦王三家管事紛紛開口送上重禮。
這當街報出禮單,引得路人發出陣陣驚呼聲。
這裡面隨隨便便挑出去一件寶貝,都足夠讓那些平頭百姓吃上一輩子了。
就連見過世面的寒哥兒此刻都不禁呼吸急促起來。
他目光看向張俊,卻見這位趙大人臉上始終沒有變化,不禁暗暗佩服趙哥的城府。
只等五人依次開口報出禮單,張俊卻是搖頭道:「我師父說,我是出家之人,出家人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五位管家聞言不由面面相視。
張俊站起身,向著五位管事道:「我師父可是一個大好人,囑咐我下山後要多做好事,要多給老百姓做好事,但奈何本人一介清貧,眼看百姓疾苦,卻無能為力。」
這下幾位管事大概就回過味來了。
蜀王府管家眉頭一挑,轉身便是喊來隨從,在耳邊囑咐了幾句,隨後向張俊道:「趙大人果然是菩薩心腸,我蜀王府今日起,以您的名義,在應天府開設三月的粥場。」
眼見蜀王府管家竟然如此決斷,榮王府管家立刻就急了,上前說道:「天氣漸寒,我榮王府願意捐贈十萬件棉衣,以助今年百姓過冬。」
「我秦王府願捐出捐三十萬斤稻米,開設粥場。」
「瑞王府沒那麼大的財力,但願意出人出力,幫助百姓修補房屋。」
「漢王府清貧,但漢王明日一早便是會上奏朝廷,減免賦稅雜役,開倉放糧,打壓糧價……」
這五位管事上嘴唇碰下嘴唇,幾句話,卻是讓整個應天府的百姓得到了十年未有過的待遇。
張俊心裡感嘆,這些還都是幾位王爺的九牛一毛,可這一毛已經足夠讓老百姓過個豐年了。
這不禁令他想起了一首詩。
官倉老鼠大如斗,見人開倉亦不走。健兒無糧百姓飢,誰遣朝朝入君口……
兩張一起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