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老物件,驚堂木(5/10)

  外島生活環境太艱苦了。

  儘管風景秀麗,可對於在島上出生在島上長大在島上生活的人來說有什麼看頭?

  看膩歪了。

  所以他們是極度缺乏娛樂活動的,一旦有點熱鬧可以看他們就去興致勃勃的圍觀。

  學校翻修的很簡單,可隊裡人卻討論的熱火朝天。

  王向紅過來找王憶:「王老師,我把電喇叭打開了,茶水給你準備上了,你收拾收拾繼續講評書吧。」

  王憶說道:「行。」

  現在說評書這事也步入正軌,隊裡還給他準備上茶水。

  提起這件事,劉紅梅笑道:「支書,別光是茶水,得給王老師準備一塊木頭,就是收音機里講評書時候拍桌子上啪啪響的那個東西。」

  「什麼木頭,那叫驚堂木!」大膽笑道。

  王向紅擺手:「不專業,封建社會當官的用的叫驚堂木,說書人用的木頭叫止語。」

  然後他琢磨了一下說道:「不過你們說的還真對,我就說每次聽評書我老是覺得差了點什麼。」

  他對老木匠王祥高喊道:「三哥,你找塊好木頭給王老師做個止語木吧?」

  王祥高摘下旱菸袋說道:「不用做,我家裡有一塊正經的驚堂木,前些年破四舊那會我在縣裡碰上的。」

  「那是塊官衙老木,我不忍心看它燒了就偷偷帶回家來了。現在要是王老師需要那給他好了,正好派上用場。」

  王向紅說道:「這真是正好的事。」

  王憶聽的好奇,官衙老木?這是什麼東西?不會又是個什麼古董吧?

  王向紅和王祥高沒徵求他意見,兩人討論之後老木匠便叼著菸袋桿回家去了。

  其他人聽說要聽評書了,也各自帶著孩子回家。

  該做飯的做飯,該寫作業的寫作業,該餵豬的餵豬,反正不耽誤聽評書。

  王憶正要進大隊委。

  有漢子賠笑著招呼他:「王老師、王老師。」

  這是王新米的父親來了,王東寶。

  其實王東寶早就來了,下工後聽說兒子被學校開除了,氣的他當場就脫鞋一頓抽。

  抽完了他到學校來,結果隊裡人都在熱情洋溢的參觀翻新的學校。

  這樣他沒法找王憶,只能躲在人群外等著跟王憶單聊的機會。

  看著其他人其樂融融的討論著學校變化、聽著其他人家孩子驕傲的說著哪些標語是自己印刷的,他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又羨慕又尷尬!

  而本來他也應該是其中之一的,都怪那搗蛋兒子給他丟臉,他決定回家後再正式揍他一頓。

  看著面帶諂笑、點頭哈腰的王東寶,王憶遞給他一支煙。

  王東寶趕緊擺手:「謝謝王老師,我個粗人不用抽過濾嘴……」

  「拿著吧,為了王新米的事來找我?」王憶把菸捲塞給他。

  王東寶苦笑道:「對,王老師,王新米那小子就是欠揍,他犯錯了你使勁揍他就行,可別開除他,我家那小子腦袋瓜挺機靈的,他是學習的料,只是不往正道上走,你費心給領領路……唉!」

  千言萬語最後還是一聲長嘆。

  王憶說道:「我願意給他領路,他學的快學的慢不要緊,只要願意學就行。可他現在不是學不學的事,他是欺負其他學生,而且是恃強凌弱!」

  王東寶賠笑道:「這事我揍他了,不過王老師這事沒那麼要緊吧?他就是給隊長他家閨女頭上帶了個紙帽子而已,王老師你不知道,隊長他丈人家裡確實是資本家,以前戴高帽游過街的。」

  一聽這話王憶頓時惱了。

  難怪古人說子不教父之過。

  王東寶自己壓根沒有意識到兒子的錯誤,他是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這樣他懶得多說,直接擺擺手:「你先去找找支書吧,把王新米幹的事跟支書說說,讓支書來找我談這件事。」

  王東寶頓時傻眼了。

  找支書?那不是照著挨熊嗎?

  可王憶已經進大隊委打開話筒了,這樣他沒法再求情,只能哭喪著臉離開。

  先回家打兒子再說!

  王東寶離開,王祥高的兒子王墨斗來了。

  他把一塊四四方方的紫紅色木塊遞給王憶:「王老師,我爹讓我給你送過來。」

  王憶正在念著《鬼吹燈》,便沖他點點頭接過木頭用了起來:

  「啪!」

  脆響通過電喇叭響徹全島!

  王墨斗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他指了指木塊欲言又止,看見王憶還在說評書只好搖搖頭先走了。

  王憶繼續說書。

  等到評書說完他才有時間去細看手中這塊驚堂木。

  木頭賣相很好,油光透亮,外面一層均勻的包漿,一看便是老物件。

  它大小跟個黑板擦相仿,上下兩面都有字。

  其中一面中間雕了條龍蛇般東西,龍頭龍身但沒有龍爪,兩邊各有兩個橫平豎直的楷書字:左為『厚德』,右為『公正』。

  另一面則是個坐著的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頭有角。

  它的左右也各有兩個字,但王憶認不出來,這不知道什麼字體,他一點看不懂。

  不過單憑本能他就知道,這確實是個古董木頭,看顏色恐怕還是紫檀木的!

  紫檀木的價值他清楚,所以哪怕這木頭不是古董也很值錢,王祥高老人這是給他一個寶貝!

  他不是愛占便宜的人,便去找王東喜打聽了一下老木匠的愛好。

  王東喜說老頭喜歡喝兩口小酒,這樣王憶便有數了。

  他回到聽濤居讓大迷糊和老黃看門,自己進時空屋回到22年,手機上東哥地盤選了一套木工刀。

  全是木柄鋼鑿材質,他選了個大全套是600塊,裡面有平鑿、扁鑿、扁鏟、鑿刀、手工雕花刀等等。

  這套木工刀是仿古型,古樸平凡,但用的是鉻釩鋼,絕對的木匠利器!

  東哥的地盤上有滿500減20的會員券,王老師先領券再下單,一下子又省了20塊!

  絕對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

  老木匠好酒,外島流行的好酒是濃香型白酒,王憶便下單了四大箱的瀘州老窖六年窯頭曲。

  這是瀘州老窖里的口糧酒,偏低端,但是口感很不錯,四箱二十四瓶花了兩千塊還送了四瓶瀘州原漿。

  時空屋裡有小型純淨水專用桶,7.5升容量,他準備燈瀘州老窖到貨後倒入這桶里,就說是給老木匠帶了點散裝酒。

  他迅速的操作完,然後帶上一箱子瓶裝肉醬出來。

  大迷糊在擀麵條。

  今晚吃蝦油拌麵。

  聽濤居門口養的蝦蟹實在不少了,再不吃開始憋死了,而王憶最近吃海鮮吃的也有點太多了,便決定改成炒蝦油然後拌麵。

  大迷糊擀麵他炒蝦。

  炒蝦油簡單,倒上花生油加上蔥姜去炒蝦頭,很快油就變得發紅冒氣泡了,王憶喜歡吃椒麻味兒,便在裡面加上了花椒和麻椒。

  紅彤彤的油汁不急不緩的在鍋子裡咕嚕著,蝦頭慢慢的跳動,此時天色已經黑了,繁星閃亮夜空。

  明天是個好天氣。

  蝦油的滋味兒出來了,王憶將炸乾的蝦頭撈出來,這蝦頭也能吃,它本身是鹹的所以不用撒鹽,脆生生的有咸滋味,還是挺可口的。

  不過不能多吃,蝦頭富集重金屬。

  麵條出鍋,抄起來讓海風吹一陣便溫乎了,王憶倒入瀝乾淨的蝦油又給大迷糊咬了一大勺肉醬。

  大迷糊低頭就是個造!

  老黃從床底扒拉出它昨天藏起的骨頭,嘎嘣嘎嘣吃的開心。

  王憶服了。

  你他娘是只顧吃不顧拉、只顧嘴不顧肛!

  籃子裡有餅子,他給老黃拿出來一大個讓它慢慢啃,還是吃粗糧通通便吧。

  轉過一天是周末,王憶今天要出海上工。

  他心裡有點打怵。

  倒不是怕吃苦,是他游泳水平很差,海上風浪太大了,他怕自己不小心落水給淹死。

  海里可沒有門鎖讓他去穿越!

  吃過早飯,晨曦猶然。

  出海的漢子們開始分船忙活起來。

  王憶領上了老黃。

  老黃水性很好,雖然它如今有孕在身,可王憶沒辦法,只能讓它苦一苦:一旦落水他覺得老黃能救自己一命。

  大膽等人正在收拾漁具,看到他領著狗到來問道:「王老師你怎麼出海乾活還帶著狗?」

  王憶實話實說:「我不太會游泳。」

  他以為大膽會說『別怕掉海里有我們』之類的話,結果這貨說:

  「不會游泳不要緊,你掉海里喝兩口海水就會了。」

  他們的船也是一艘綠眉毛船,屬於大漁船,船上作業的漁家漢子有十來個。

  這船相當原始,還用風帆做動力,大膽判斷好風向拉起帆布,漁船便乘風破浪出海而去。

  旁邊船上是劉紅梅。

  劉紅梅赤著腳挽著褲腿沖王憶擺手:「王老師,今天咱兩艘船比一比、賽一賽,看看誰的漁獲多!」

  晨風吹的人頭髮亂搖,劉紅梅頭上綁了個毛巾,那股子彪悍從內而外的透露,王憶當場想認輸……

  這是個正兒八經的女權!

  漁船出海便分流。

  王憶問道:「大膽,咱今天要捕撈什麼魚?」

  大膽說道:「先去老龍灣看看,那是個海參窩,咱先去扎海參,春天是扎海參的好時節呀。」

  「誰說不是?」同船的王東美笑道,「海參這東西嬌氣,冬季冬眠夏季夏眠,只有春秋兩季不冷不熱了,它們才從海底礁石縫裡鑽出來透透氣,活的可真是講究。」

  「比咱講究。」又有人笑。

  「咱跟海參比不了,咱活的跟豬狗一樣累。」

  王憶幽幽的說道:「豬狗活的可不累,像豬吧,有人給打豬草有人給除豬糞。像狗吧,餓了去海邊找吃的,累了找樹蔭去睡覺,它們累嗎?」

  船上的人聽的色變:「別說了別說了,王老師你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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