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文章成稿（求訂閱）

  「小方，要不，今天再來表演一下縫合？」

  九月二十日，手術台上，安陸明教授把手術的關鍵部分做完，這麼問方雲。

  「不然你總是做一些目前掌握得不太精緻的操作，看起來不那麼好看。」

  很顯然，科室里的一些傳言，就連安陸明教授都有所耳聞了。

  雖然未曾開口幫著方雲辯解過，可也願意多給方雲一些機會證明自己。

  「安教授，我就不縫了吧，今天不是該給張晉一台小獎勵了麼？」方雲直接拒絕了這個好裝逼的機會。

  無他，組內本就僧多粥少，一周的手術日只有兩天，操作相對有限。大部分的操作機會，都要緊著即將畢業去找工作的應屆師兄。

  所以臨床組裡面，碩士以及住培們，想要獲得操作機會，就只能通過練功房證明自己，有一些小突破後，會給點獎勵的操作機會。

  張晉是陳支源副教授的學生，前些天才幫著自己說了好話，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小獎勵的機會，方雲怎麼可能禍禍？

  如今的縫合術，多一台少一台沒太大區別，而且方雲每個手術日只要做一台，保持一下手感，把低保經驗值拿到即可。

  裝逼的事情，方雲覺得自己還有的是機會。

  曾泰聞言就說：「安老師，方雲這是不著急了，他等的是，十一月份，在漢市舉辦的青年年終技能大賽。」

  「以方雲目前的實力，我覺得我都不用去看了。」

  有能力的人，即便是在沒有醫學會的定級考核之前，其實也有出頭的機會的，那就是省級青年醫師技能大賽。

  這個比賽的圈子很小，基本上只有一些特別優秀的人，才能夠脫穎而出，而且容錯率不高，不如定級考核那麼兜底。

  當然，定級考核與技能大賽比起來，在業內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卻又小了很多。

  安陸明看了看站在了手術台末尾，翹首以待的小碩士張晉，也就點頭：「行，說好了是小獎勵，那就得兌現。」

  「張晉，站過來一點。」

  張晉聞言，馬上一喜，但也不敢忘記無菌原則，嚴格地按照在台上換位時的背對背。

  然後就到了安陸明的下手位，可這時，安陸明就還是指點了幾句：「等會兒啊，你先縫，方雲就在對面看著，方雲的基本功有多麼紮實，想必你老師肯定給伱說起過了。」

  「目前，方雲欠缺的是專科頗為深入的操作，比如說截骨術、骨搬運術、矯形術、移植術這些。」

  「他要是真的操作起來，我們整個組的六邊形，都沒有他這麼穩當。」

  安陸明已經詳細地看過了方雲的綜合成績，也是在私下裡相處的過程中，知道了方雲的多邊形能力太強，基本上所有的基本功，都紮實得一匹。

  如果真的算下來，估計方雲現在在基本功方面的厚度，相當於一個手外科、創傷外科、運動醫學和骨病專科四個青年成熟醫師的基本功總和。

  這是一具良好的珮玉，以後進軍到創傷外科的頂級前沿操作，只是時間的積累問題。不會有什麼能力不夠的難度。

  方雲已經習慣了，組內人夸，組外人質疑的局面。

  稍顯靦腆：「安教授，您這麼誇獎我，我怕我會真信了，然後就變得驕傲的。」

  「驕傲怎麼了？有實力就得有一定的驕傲，不然別人可不會拿你當一回事。」

  「儘管驕傲！」安陸明如同雞娃一般地給方雲打著雞血。

  然後，就是方雲帶著張晉以及另外兩個博士，一起練基本功的過程。

  無他，目前而言，所有的基本功操作，都到了4級水平的，唯獨方雲一個人，即便是鄧勇教授，在出了創傷外科非常基礎的清創和止血以外，比如說縫合，比如說穿刺術，比如說切開術方面。

  那還是不夠全4級這麼強的。

  ……

  最後一台手術的關鍵操作結束後，有就人頂了頂方雲的屁股：「雲哥，晚上一起吃飯嗎？還是，繼續回家和嫂子一起吃？」

  「今天可以一起吃飯呀，你嫂子她在值班！」

  方雲戀愛的事情，從來沒瞞著，只是也從來不炫耀。

  雖然骨科不介意秀恩愛，但是秀得多，並不好。

  「吃飯的事情等一下，安教授還找方雲有事，方雲，你先下台吧。」向晚秋就道。

  「好的，秋哥！」與組裡面的人都熟悉後，方雲也改了稱呼。

  並沒有繼續用向老師和曾老師稱呼向晚秋與曾泰兩位主治，而是以兄弟相稱。

  但是陳支源和安陸明，方雲還是以老師相稱。

  方雲就先下台，換下了自己的衣服後，在趕回病房的路上，就給肖清岄發了一條，自己會出去和科室里的人一起吃飯的消息。

  如果肖清岄在值班的下午，還能趕回來的話，也就不用趕了。

  肖清岄沒馬上回，證明就是在忙。

  三點十四分。

  「噠噠噠！」方雲敲響了安陸明教授的辦公室門。

  「安老師。」方雲推門而進後，笑著招呼。

  「進來坐，我看一下資料。最近啊，地級市醫院和縣醫院，又有人通過定級考核，出現了不小的變動，我看看還有沒有比較不錯的人才。」

  「方雲，你自己倒茶啊。」安陸明埋頭，拿著的是紙質版的列表，在一一查詢起來。

  「謝謝安老師，我就喝水就行了。」方雲道。

  安陸明一邊繼續翻，抬頭看了方雲一眼，又問：「方雲，是不是，有些不太習慣我們這裡的節奏啊？」

  「我們這樣的教學醫院，在臨床手術的參與方面，都是循序漸進的，你可能到了副教授階段，都還會處於學習的階段。」

  「比如說，陳支源，目前也還在學習骨重建術和骨盆重建術這樣的操作。」

  「和你之前的單位比起來，主刀的那種感覺，體會不到了吧？」

  的確如此。

  教學醫院裡，真的層次和邏輯分明。

  比如說曾泰，才剛下住院總不久，他要學習的就是常規骨折的治療，目前還處於方雲的學習階梯後面，這些細節，學生們都不知道，但是陳支源、向晚秋還有方雲等人知道。

  方雲呢，則是與向晚秋，相當於同屬一個層次，屬於是骨科專科技能的積累過程，比如說骨搬運術的學習等等。

  而副教授陳支源，則是在常年的積累過程中，完成了這些專科操作的能力積累，如今在學的，就是骨盆重建術、骨大段缺損的重建術這樣的超高難度術式了。

  聽起來，也是很無奈。

  陳支源副教授，一路過關斬將，從砍下其他的博士入院，到住院總階段，升到主治，然後壓得一大批的主治到了副主任醫師，還又到了副教授，現在都接近四十歲了，還在學習。

  而在地級市醫院，這個年紀，大部分人都已經開始單獨帶組了。

  所以其實，在教學醫院裡，一個外科醫生的黃金鼎盛年紀，是從四十歲開始的。

  很多行業，四十歲，都已經開始「退休」了，而這就是醫學的學習階梯之漫長。

  三十歲才入門，四十歲才正式開始黃金期。

  「安老師，您別這麼說，您讓我做一個骨盆重建，我這也得會呀？」方雲這不是主動低調，而是被動地不得不低調。

  一個患者，半邊股骨沒了，來這裡找你治療，你怎麼辦？

  乾瞪眼。

  不要覺得這樣的事情，在地級市醫院很少發生，他就沒有。

  還有的人，則是即將走到了截肢，然後過來找你做手術，要做保肢術，你怎麼辦？

  更甚者，還有人想要做肢體重建術，你怎麼辦？

  安陸明教授，都得乾瞪眼。

  接觸的東西就完全不一樣。

  「嗯，有這個心態還是好的。」

  「我聽人說，你的手法復位功夫不錯啊？什麼時候，切磋一下？」

  「截骨矯形的時候，我們其實用到的也是手法復位的變種操作，叫手法移位術。」安陸明，又抬起了頭。

  「安教授，還行吧，主要是地級市醫院裡，普通的骨折病人和脫位病人接診率不小，所以就學了點！」

  「安老師可以多多指點我一下。」

  「嗯，好。」安陸明不疑有他，直接點頭。

  作為教授，指點一個進修醫生和年輕醫生，是理所應當的。

  「論文寫得怎麼樣了？」安陸明又問。

  在教學醫院，三大塊，每一塊都不能缺席。

  教學、科研、臨床。

  教學的話，他已經遞給了方雲一個模子，也怕方雲不擅長帶教，索性給他一個資質稍微好點的，先混過去。

  林鑫啊，是他自己早就考校好了的，方雲能夠把他引導骨科這個專科產生興趣，就證明自己的魅力還不錯。

  「寫了一些了，初稿還沒完成，到時候請曾泰和晚秋兩個老師指點一下。」方雲也是實打實地回。

  方雲如今知道，在教學醫院，一般而言，一年產出兩篇sci是不錯的一個進項了。

  最好是搞大文章，比如說十多分的大文章，但這樣的事情，只有大課題組聯合起來，才能夠做得到，方雲如今還融入不進去。

  「能有的寫就不錯了，在寫論文的過程中，也會看到一些論文。這些論文的閱讀過程，就是我們增長見識的過程。」

  「國外不乏有一些瘋批，啥都做，思維清奇。」

  「其實他們發表了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則是可能不能發表的。」安陸明這麼暗示了一句。

  方雲聞言一滯。

  「這就有點扯遠了。」

  「反正先寫吧。先拿個自己的課題再說。」

  「國家對高校有任務，對教學醫院也有科研任務，我們也必須去做啊。」

  「也不要覺得，那種實質性的科研成果就比較遠，我們醫院，一些內科的狠人，還是拿到了不少非常有用的專利的。」

  「雖然概率小，但是拿到了，那麼前途就非常平坦了。」安陸明這會兒，放下了紙質版的列表。

  嘆了一口氣，按壓著太陽穴：「優秀，又不夠優秀。」

  「安老師，我們醫院的有些內科團隊，是很厲害的吧？我好像有看到，有些科室的實驗室，都是幾層樓欸。」方雲嘖嘖稱奇。

  骨科的實驗室，就多是一層樓的其中一個局部。

  分列在各個區域，不同的科室，不同的組，都可能不在同一棟樓。

  然而，有些內科的實驗室，比如說心內科，三層樓都是他們的。

  這就屌得有點過分了。

  國家重點學科，國家重點專科……

  就這兩項，就不是一般的教學醫院，一般的科室可以媲美咯！

  骨科目前，只是省一級，差了一個層次，這就是影響力的區別。

  「羨慕吧，羨慕就得我們自己去掙啊，那些家底，也都是心內科的前輩們在全國拼殺出來的，也不是誰送的。」安陸明似笑非笑地看向方雲，然後喝了一口茶。

  說是說方雲羨慕了，其實是安陸明教授自己羨慕了才對。

  「安老師，我們盡力，緊跟著安教授您的腳步。」方雲的站位非常明確。

  安陸明看向方雲，又說：「嗯，反正醫務工作者的戰線啊，很長，是一輩子的。」

  「科室的戰線更長，甚至是五十年一百年，一百多年的積累，不必著急，都是水磨工夫。」

  「科研要聯繫臨床並反哺臨床，做出來自己的絕對創新，若是能到這一步，我們的臨床能力，也會提升上去。」

  「同樣的，臨床能力到了一定的高度後，無法提升的壁障，會促使我們去接觸科研，突破當前的理論和認知限制，甚至是技術壁壘。」

  「不過我看你這個耐性，還是非常強的。」

  方雲，比較收斂。

  不管是在組裡，還是在科室里，都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也不冒尖，也不去爭什麼。

  但是，他該擺出來的，都擺給了組裡面的人，以及另外兩個教授看了！

  這就是一種能力和底氣啊。

  實力到了，無需聲名加身，只等待一個一飛沖天的機會。

  而要展示方雲的臨床能力，在全省內的水平，技能競賽，也叫技能大比武，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在此之前，方雲從不給自己賺吆喝。

  「安老師，這不是被老師們震驚到了麼？」

  「剛從鄉下上來，以前也沒什麼見識！」方雲瞥了安陸明一眼，心裡暗道，就一個實習生，我想裝逼，就半途而廢了，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那幾個博士，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做不到人前顯聖，就不去顯擺，以免鬧出笑話。

  明天去正式穿刺，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如果晚上沒更新的話，就請假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