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融入
「可能需要你幫個忙，但不是現在。你現在也是人生地不熟，也沒什麼人脈，主要還是要靠我去醫學會走一下。」
「說起來，我還一直都沒去過漢市呢。」方雲笑了笑，並未好面子拒絕，只是也沒有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肖清岄身上。
肖清岄想了一下，又問：「你是想進專科科室，還是？」
方雲卻賣了個關子，隱晦回答：「進修肯定是在專科，但我覺得我只要去到了專科，我應該就有很大可能留在專科。」
方雲還就不信了，以自己的掛機面板，如果去了鄂省人民醫院，還掛不出來那麼五六七八九十個專科技能出來。
但凡能夠有五個以上，方雲的專科實力絕對能夠擠進鄂省全部專科排名的前六十位。
這是至少的。
自然，方雲之所以只敢這麼保守，是因為漢市的頂級醫院層次太過於豐富，比沙市更要豐富一些。
同濟協和中南省人醫。
「那伱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到了省人醫，可能主治就是你的終點？」肖清岄比較清醒。
方雲聞言，眉頭一皺。
自己考到了副高職稱，和醫院裡聘任你是否擔任副高職稱，那是兩回事，在頂級醫院，學歷不夠、文章不夠的情況下，你就算是有副主任職稱，別人仍然只願意聘任你為中級職稱，你怎麼辦？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不是肖清岄故意給方雲販賣焦慮，甚至在紀錄片裡，都是正大光明地講述出來的事實。
「有想過，但不想去想。」
「我現在只知道，有這麼一次機會，就要去牢牢把握住，但凡還有辦法的情況下，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好歹你所說的問題是高校和醫院層面的問題，而不是國家層面的問題！」方雲沒抬頭，仿佛一隻鴕鳥一般的，堅硬描述。
語氣平平淡淡，卻讓肖清岄的眼睛就一直移不開方雲這個人。
緊接著，肖清岄又說：「剛我爸媽看到你了，覺得你像個憨憨。」
肖清岄的聲音並不大，但此刻方雲的反應卻並不小，抬頭，嘴裡的東西忘記下咽，也沒有咀嚼。
肖清岄卻解釋說：「你別這麼看我，是你自己突然襲擊，不是我故意坑你。我又不是沒提前問過你。」
肖清岄輕描淡寫，嘴角輕輕莞爾一下，略有幾分傲嬌地看向別處。
她覺得自己的暗示已經做到位了，至於方雲聽不聽得懂，就不歸她來解釋了。
方雲把吃泡沫的勺子一放，顧不得細嚼慢咽，把嘴裡的東西往肚子裡一送：「叔叔阿姨也在？他們對我的感觀怎麼樣？」
成年人的思維，不會再像二十四五歲那麼緊張。
方雲最害怕的就是肖清岄的家長覺得自己如今的學歷配不上肖清岄，至於能力的話，方雲一直都不覺得在同樣的機會下，肖清岄還能有「翻身」機會。
當然，方雲肯定口頭上不會說比肖清岄優秀什麼的言辭。
「說你是個憨憨啊？」肖清岄用食指輕輕敲著桌面。
肖清岄本科的時候戀愛了四年，作為家長如果都不知道的話，那也未免太過於失敗。不過方雲的確沒有從肖清岄這裡聽到過負面的說辭。
方雲冷靜下來後，道：「那也應該是個不錯的印象了。」
「趕緊吃吧，吃完了帶同學去見一下他們。」
「他們剛還發信息問我回不回去。」肖清岄內心有點蕭瑟。
如果是幾年前，肖清岄覺得自己的父母絕對不會這麼問。但女到三十為剩女，況且自己還是個女博士，在博士後流動站工作了幾年。
可把父母給愁壞了。
甚至連相親的人聽到了她的學歷後，都是避而遠之。
作為從小就被父母寵著長大的肖清岄，突然間聽到自己的父母如同潑水一樣的不管不顧，心思還是頗為複雜和凌亂的。
「好！」方雲加快吃東西的速度。
然而肖清岄又讓方雲稍微慢一點。
十分鐘左右，方雲終於是把肚子給填飽了。
然後再打車到了一條古色古香的方雲不熟悉的街道口時，方雲終於是看到了肖清岄的父母。
肖清岄的父親看起來接近六十，滿頭短白髮，但人卻很精神，此刻正襟危站，目光不斷地在方雲身上刮來刮去。
婦女的年紀應該與她老公差不多，卻保養得相當不錯，並未特別發福，只是臉稍稍有點寬，笑吟吟地站在那裡。
兩人站定，仿佛標準的嚴父慈母形象。
方雲雖然內心有點尷尬，且後背沁汗，但仍硬著頭皮上前跟著肖清岄一起叫人：「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方雲。」
中年上下打量著方雲，乾乾淨淨，只是仍然有一種「憨憨」氣質。
他看了一下肖清岄和方雲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十多公分，微微頷首，語氣正色，顯得不悅：「清岄，你同學來找你，你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早知道是這樣，我和你媽媽就去兵馬俑那邊去玩了。」
肖清岄正要解釋。
方雲就說：「叔叔，是我來得太過於匆忙了……」
婦女這時瞪了旁邊的『糟老頭子』一眼，沒想到這假裝威嚴的中年，還就真不說話了。
不過肖清岄的母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熱情招待：「我們一起去裡面走一走，逛一逛吧，小方你也是第一天來安市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時間，氣氛都略顯板筋。
主要是方雲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到晚上的十點半左右，四個人又走到了一個小吃街的座位上坐下後，方雲才被多問了幾句。
但問的問題也都是無傷大雅的，主要是問方雲是在哪裡工作啊，以後大概有什麼規劃啊。
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仿佛方雲的安排和打算，他們比方雲自己都還要熟悉。
肖清岄的父親問了一句：「方雲，你現在這個年紀，要再繼續讀書的話，年紀是大了些啊。」
肖清岄和她母親各自看了『老頭』一眼，白髮中年瞬間左右搖晃了一下。
方雲點了點頭：「是的，再去讀書的話，正常畢業都得三十六歲多，估計是沒這樣的機會了。」
「不過目前的政策還算比較好的……」
方雲規規矩矩地回答時，肖清岄的母親把話題岔去了其他地方：「都說說外科領域的骨科還算比較不錯的就業方向，收入應該還不錯吧？」
「還行，我現在在地級市醫院的話，一般是一萬多到兩萬之間，如果是在省人民醫院或者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裡的主治，應該有兩萬左右到偶爾三萬這樣子。」方雲如實告知，不知不覺間，仿佛也不像一個外人。
可以看得出來，方雲這個憨憨旁邊坐著的比他小一個月零十一天的小憨憨，現在已經是成熟的女人，做過了很多很多的鋪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