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風塵僕僕的呂真就到了龍虎山下,身後跟著一隻蹦蹦跳跳的兔子。Google搜索閱讀
天色剛亮,龍虎山周邊偶爾可見遊玩的人群,隱藏在人群中的異人也不少見,應該是羅天大醮即將開始的原因。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不要跑太遠。」呂真看向身後的兔子,向旁邊茂密的叢林示意。
兔子的鼻子抽了抽,似乎明白了呂真的意思,熟練地竄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
這裡是龍虎山,以這兔子的機靈與武力,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到它才是。
呂真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蒼翠古樸的山脈,有點心痛。
「龍虎山的門票要幾百來著?」
搬磚來的那點工資,付了龍虎山的門票好像又所剩無幾了。
呂真嘆了口氣,隨著三三兩兩的遊客走向售票處。
……
「什麼?我們可是老天師邀請過來的,也要買門票?!」
「不管是誰邀請來的都要買票!」
「啊,這……老天師那麼沒有面子?」
「少廢話,買不買?!」
「……連點折扣都不打?」
「全票不打折!買不起不要耽擱大家時間,沒看見那麼多人等著嗎?」
「買!誰說老子買不起,給老子來四張!」
……
老天師確實沒門面,排在後面偷聽的呂真默默地從褲兜里掏出門票費,然後把剩餘的幾張皺巴巴的紙幣塞回兜里。
「呂真……」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呂真恍然回頭。
站在人群中的呂沅向他揮了揮手,臉上露出清冷的笑意:「好久不見。」
打量呂真幾眼,她又忍不住噗嗤一笑:「你瘦了,也……黑了。」
……
呂真跟在呂沅身後,走進一所幽靜的民居。
呂沅解釋道:「現在是旅遊旺季,加上羅天大醮馬上舉行,龍虎山上客房爆滿,所以我才在山下這裡租了所房子,離龍虎山稍微有點遠,但是好在清淨。」
「你等我很久了吧?」呂真掃了一眼院子,確實清淨。
「你先坐。」呂沅在院子裡的椅子上坐下,給呂真倒了杯水。
「謝謝。」呂真在呂沅對面坐下,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你真的與以前不同了。」看著呂真的模樣,呂沅感嘆一聲,「以往你身上總是帶著一股陰鬱,但走出呂家至今,你變得陽光了許多。」
呂真指了指自己的臉:「曬成這樣,當然陽光。」
「你也會開玩笑了。」呂沅跟著笑了起來。
她原本是不大愛笑,可是一旦笑起來,那清冷的臉龐便如芙蓉盛開,賞心悅目。
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呂沅才說道:「也沒有等你多久,自太爺讓我來找你之後,我才住進這裡。」
呂真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這個不難猜。」呂沅放下杯子,「羅天大醮舉行的話,這裡會聚集異人界幾乎所有年輕高手,以你的性格怎麼可能不來見識一番?」
手指摩擦著水杯,呂沅看向呂真的雙眼,又輕聲道:「在來等你之前,我先去那邊看望了呂彩阿姨,她已經懷了身孕,孩子在年底出生,那麼大年紀也不容易。」
呂真雙眼低垂,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只是語氣已經冷漠下來:「她的事情和我無關。」
「呂彩阿姨也有她的難處。」呂沅嘆了口氣,「她和呂度叔叔的結合完全是迫於壓力,其實她……後來叔叔意外身死,呂彩阿姨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也是理所應當,只是你才三歲,確實小了一點,她其實……」
「我沒有怪她。」呂真淡淡打斷道,「既然她選擇了自己的生活,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互不相干最好。」
「既然你不想聽到呂彩阿姨的消息,那就談些別的吧。」呂沅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你來龍虎山應該不是見識一下異人界的高手那麼簡單吧?」
「龍虎山……」呂真悠悠看向龍虎山方向,「誰來龍虎山不想見一見那位老天師呢?我也想先見見老天師。」
「老天師你可能暫時見不到,龍虎山近來事情很多,加之羅天大醮馬上就要開始,老天師未必願意見你這個麻煩。」呂沅說道,「而且王藹也在山上,你要是上山的話,老天師確實不好光明正大地見你,見老天師的話最好在羅天大醮之後。」
呂真收回視線:「王藹一直在山上嗎?」
「在的,還有太爺也在山上。」
說到呂慈,呂沅又補充道:「說起太爺,他老人家讓我給你帶些話,讓你不要太忌憚王藹,只要有他在,王藹就不敢隨意出手。」
「不過你要是單獨在外面闖蕩的話,還是要多小心一點,王藹沒有表面那麼簡單,或者說任何一個十佬都沒有那麼簡單。」
「那麼簡單的話,怎麼能夠坐上十佬的位置?」呂真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對於十佬所代表的含義,呂真自然明白。
每一個十佬都不只是實力強大,還代表了一方勢力以及相應的手段,缺少任何一點都不可能成為十佬。
所以呂真對十佬之一的王藹自然也不敢小看。
「你能夠那麼想,我就放心了。」呂沅笑了笑,「太爺還讓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了什麼,也不可能和呂家徹底割裂,因為你的血管里始終流著呂家的血脈,這點永遠不會改變,而太爺也永遠是你太爺。」
呂真微微皺眉:「我不欠呂家什麼。」
「是的,你從小就獨立,不欠他人什麼東西,也不欠呂家什麼,自小不管從別人那裡拿了什麼都會翻倍還回去。」呂沅輕聲道,「但是你始終姓呂,還有你一身的如意勁都是在呂家學來的,這些怎麼說得清楚?而且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人家都會聯想到呂家,聯想到太爺。」
呂真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
既然生而為人,要想脫離世俗人情的束縛,豈是那麼容易?
雖然呂真有意識把自己和他人分得清楚明白,從不願多欠人情,即使面對呂家同族人也一樣,可是正如呂沅所說,只要他出自呂家,又在呂家長大成人,學到本事,那麼有些事本來就難以說清。
呂沅也沒有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只是說道:「自從你把呂先他們揍了一頓,他們一回村子就日夜苦練,聲稱遲早要找你報仇。」
「可是當王家的王許和王睦先後栽在你的手上的消息傳回村子,他們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呂真笑著搖頭:「十年後恐怕更難。」
呂沅也跟著笑起來。
過了一陣,喝完杯子裡面的水,她忽然說道:「你那麼早來龍虎山,應該沒吃東西吧?龍虎山上什麼東西都貴,你坐著,我給你做點飯。」
呂真一怔,神情古怪地看向呂沅:「你會做飯?」
「做飯很簡單啊。」呂沅避開呂真的視線,神情有點不自然,「做飯嘛……我稍微學學就會了。」
「那就麻煩呂大小姐了。」呂真打趣道。
對於呂沅能做出什麼東西他也有點好奇,在他的印象中,呂沅自小就是家裡的大小姐,十指從不沾陽春水才對。
看著呂沅轉身,呂真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你手機充電器帶了的話,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