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真相
血雨下得很密,很急。
二十分鐘後。
避開沐浴血雨的猙獰魚群及商羊鳥,李馗帶著小黑再次來到古老的城池前。
他抬頭望向城門樓。
那裡站滿了士兵,他們神情痛苦而猙獰,壓抑不住的痛呼從齒縫蹦出,身上升起的渾濁黑霧與血雨相觸,迸起連串的噼啪脆響。
錚!
霎時間,如荊棘般長矛從牆垛探出,濃烈殺意直刺李馗。
李馗平靜與之對視。
他知道很快就會有人趕過來。
「好傢夥,
「你小子還敢來!」
砰的一聲落地,面目兇狠的土伯瞧著李馗,九條黑繩似尾巴微微擺動,放出狠話:「上次是本大爺馬失前蹄小瞧了你,這回咱們再做過一場!」
李馗拿出陰律司令牌。
「什麼東西。
「這是,你!?」
土伯一怔,俯身瞪大眼珠仔細瞧了瞧,第三隻眼似震驚般縮了下,不可思議地說:「你竟然是陰司的人!」
「如假包換。」
李馗的目光越過土伯,看向了城內的街道,定格在黑壓壓的人群,「你們三人當中,真正主事的是公孫焰,還是那位將軍?」
聞言,「嗤~」土伯狀似無語地笑出聲,高大的身型將李馗完全籠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我看過去不像是拿主意的人?」
話音未落,一股涼颼颼的冷意直竄脖頸。
他一抬眼。
燃著戾焰的眼睛撞了進來。
土伯這才注意到李馗身後的傢伙,見到冷冽的犬首以近乎漠然的眼神看來,竟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慌,轉瞬又覺失了臉面,一股怒火直衝天靈。
「你!」
「好了土伯。」
毫無徵兆地,公孫老人及壯年鬼將突兀出現。
土伯抹了下臉上的血雨,想說什麼,卻被公孫老人的眼神制止,只好恨恨地將雙手環抱。他倒要看看這位陰律司的李馗,要搞出什麼名堂。
「小友,又見面了。」
公孫老人雙手負在身後,鏡片後的眼睛似掠過一抹亮光,「不知道你這回過來是有什麼事情,難道又有東西拉在這裡了?」
「看來我是挑了個不恰當的時機上門。」
李馗有點無奈,拿出自己的黑龍令牌,直接丟給公孫老人:「濱海長城客卿李馗。請諸位放心,我沒有惡意,此次過來只是心中仍有幾個疑惑未解,想求證諸位。」
這一回,李馗的操作把三人給弄懵了。
又是陰司鬼使,又是長城客卿,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吶!
「你想知道什麼?」
說話的是壯年鬼將,他說話的聲音嘶啞乾澀,尤其是半邊臉蠕動的煞蟲,哪怕血雨滴落也沒有丁點反應,血紅的眼睛直視李馗。
一旁的公孫老人審視了兩眼令牌,同樣在觀察李馗。
「我想知道他們,以及你們的故事。
「我想知道那座【鎮天像】。
「我想知道北山三妖的具體情況。」
李馗眼神認真地注視面前三人,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語氣倏地變得無比複雜:「我想知道這些事情,並非出於單純的好奇,是我,想出一點綿薄之力!」
「……」
急促的雨聲落在地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戰旗獵獵招展。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土伯眼中消去幾分敵意,只是言語仍充斥不以為然:「電影小說看多了?真以為自己舉世無敵,光靠臆想就能解決任何事情?」
就在這時,壯年鬼將深深看了李馗一眼,「公孫先生,這裡交由你了。」
他握住腰間劍柄,轉身間消失不見。
「嘩啦!」
城牆上如林似的兵戈也隨之收回。
「小友,來吧。」公孫老人扶了下鼻樑上的老花鏡,抬腳往古董店的方向行去,「這個故事要說起來,那可真是太長了。隨我來吧。」
一人一狗,緊隨其後。
「誒,不是。」
土伯瞪大眼珠,瞅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是無奈,又是氣憤道:
「他想知道就要告訴他嗎?!
「那我呢?!
「姓李的,我告訴你咱們的梁子沒完,本大爺就在這裡等你!」
說著,他一屁股坐了下來,巨大的座椅立即在底下出現,纏繞在手臂的【幽都】(繩子)搖晃間,躍出幾隻黑猴,手裡捧著瓜果酒水,恭敬地呈給土伯。
嘎擦咀嚼間。
土伯不自主地摸了下唇邊的虎牙。
上回搏殺,李馗一腳衝天炮直接將他一顆獠牙踹飛,直到現在仍記憶猶新。想著,土伯似將手裡的西瓜當做李馗,大口咀嚼,汁水四濺!
城牆上,殘損甲冑似巍然不動的山峰矗立。
另一頭。
錯綜複雜的小巷裡,不絕於耳的痛嚎似從耳邊遠去。
陰氣泥潭依舊散發著刺鼻臭味。
「小友知道天北太守皇甫龍嗎?」
「知道。」
「天地人三才大陣就是由皇甫龍跟掌教張樑費盡心血創出的大陣。依借天地之力,配合煌煌人道,可保天北億萬萬生民安然無恙。」
公孫老人聲音悠遠,他講道:
「【鎮天像】就是大陣的陣眼,壓住整座鬼蜮的陰煞之氣。」
「也就是說撇開這裡跟鉅鹿縣,還有一座鎮天像?」李馗問道。
「不!」
公孫老人回頭看了眼李馗,「以前有,現在沒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不是想知道北山三妖的事情嗎,那一座鎮天像就是被挪去鎮壓他們了!」
「原來是這樣。」
李馗若有所思,旋即問道:「據檔案上的資料記載,天北長城提前據悉北山三妖的動向,提前做好部署,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將三妖殺死。
「是因為萬年道行的緣故嗎?」
「哈哈哈。」
公孫老人不禁笑了兩聲,軟綿綿的脖頸晃起腦袋。
如果能撇開猶如蛇蟒般的脖子,看他一身老式背心及短褲的模樣,跟鄰家大爺沒什麼區別。
他反問道:「你覺得北山三妖為什麼要率領妖眾正面對抗大秦?」
聞言,李馗腦筋迅速轉動,少頃,搖頭說道:
「請老先生明示。」
「要說起這件事,就不得不從源頭說起,也就是1750年。」
公孫老人微垂頭顱,漆黑的眼眸映著泥潭:「會妖門胡算子組建昊天道,花了五年時間發展,信徒遍布三州大地。其中就有天北。
「1755年舉事,雖然大秦很快就將叛亂鎮壓,但造成的動盪卻沒有因此平息,烽煙四起,民不聊生,成千上萬的人妻離子散、顛沛流離。」
「背後代表的是,魑魅魍魎的叢生。」
說到這裡。
公孫老人微不可查地頓了下腳步,吐出一口鬱氣:「這些妖怪本領高強,百姓的肉眼凡胎哪能看得出真假,到頭來流血的也只是那些無辜的人。」
伴隨幽幽的嘆息。
老人的聲音娓娓道來:
「算下來也就四十五年,這段時間只能讓天北稍稍恢復原本的安定。在這種情況下,北山三妖衝擊的北方防線並非鐵板一塊,長城為了阻擋他們,同樣付出了極為慘烈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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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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