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初戰即決戰
先前接觸的時候，雷蒙德就感覺到蓋文是一個非常具有野心的人，卻沒有想到，他如此具有野心，不單純的想要開闢一條遷徙之路，還要沿途留下屬於自己的城市。
對這件事情，雷蒙德的心情比先前蓋文從瑞塔汶帶走大量潛在稅收還要複雜。
因為對瑞塔汶來說，不僅有利還有弊。
有利之處，有這麼一座城市在前面頂著，他們就徹底的變成了安全內陸，不需要再與巨人平原南下的怪物部落打生打死了。
同時也徹底盤活遷徙之路北段，若是沒有一座城市鎮守，他們就算是暫時打通了巨人平原，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重新被怪物填滿，也成不了商道。
弊端是，這座城市會分薄瑞塔汶的利潤，若是不需要穿越雪片山道這片險路，大部分商人就不需要在這裡進行武器補給或者修整，只能像其他城市作為中轉站。
這也會催生出新的買賣，比如這座新城市肯定會需要無窮無盡的武器裝備，這個倒是能夠平衡掉一定的損失。
關鍵是，他們會被兩座非安姆的城市包夾起來，那就比較難受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是說，他有著一領地的狗頭人嗎？這肯定是其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霜巨人豪飲了一口，目光有著一絲追憶道，「這都是些小場面，你沒有見過我們巨人協同建設的場面，
風暴巨人能夠操縱雷電風雨，灌溉我們巨大的農場。
雲巨人操縱著雲中堡，將我們最好的戰士，送到敵人的頭頂上，就是我們霜巨人。
火巨人是最好的鐵匠，打造最華麗的盔甲。
石巨人是最好的石匠，建造著這個世界上最宏偉、最豪華的宮殿。
山丘巨人是最好的礦工……」
「停，停，停，老夥計，你是不是醉了？伱說的是你們巨人的傳說故事？還是夢中的事情？」雷蒙德急忙叫停，「最後一個巨人帝國，三萬年前就已經滅亡，別說讓六大序位的巨人重聚在一起建立帝國，現在就算是聚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這都已經是遙遠的過去，巨人時代已經成為歷史，這個世界，已經成為你們小個子的天下。」霜巨人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自嘲的道，「剛剛不是我的記憶，而是這片土地的古老記憶，被下面建設場景全部激發出來，借我之口說出來而已。」
「我們現在充其量就是成為這個世界的大多數，想要成為這個世界的主人，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雷蒙德指了指下面，洶湧著發動了第一波進攻的怪物群道，「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占據主導地位的，還是他們，我們建設一座城市，需要幾年，或者幾十年，乃至上百年，他們毀滅一座城市，卻在朝夕之間。」
「嘖。」僅僅是掃了一眼，霜巨人就沒了興致，冷笑著道，「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傢伙，這麼狹窄的地形，傻乎乎的往前沖，不是給敵人當靶子嗎？他們要是能衝到車陣前，都算我輸。」
「看事情要看全局，不能看一點，這些本來就是送死的炮灰，用來試探敵人實力的。」雷蒙德指了指周邊三三兩兩的怪物道，「這些巨魔有點意思，竟然也知道使用迂迴戰術，他們正在尋找從側面繞進去的地方，可惜來晚了一步，好走的，都已經被破壞，剩下的全是有意識留下來的血肉磨坊，從那裡進攻，只會留下大量屍體，很難見到有效成果。
見鬼？那是什麼？惡魔血祭！惡魔領主狄摩高根的惡魔血祭。
這些巨魔是那隻雙頭狒狒的信徒，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用正常手段，而是將這些怪物當成召喚惡魔大軍的祭品，我們小瞧這些巨魔們了。」
下面戰爭局勢，不僅出乎雷蒙德的預料，也出乎蓋文他們的預料。
巨魔們剛剛殺到，連口氣都沒喘，就驅使著怪物附庸，衝進了血峽，向著遷徙大軍發動了進攻。
他們只當是巨魔們第一輪的試探性進攻，探探遷徙大軍的虛實，然後安營紮寨，商量商量對策，究竟是強攻血峽？還是從兩側山脈迂迴？
他們派出的小股偵察兵，好像就是為此做準備的。
哪裡想，他們根本沒有想將那些怪物附庸撤出去的意思，相反十五個巨魔戰團，在那些怪物附庸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壓了上來，將他們全部趕進了血峽。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移動祭壇，從雙頭巨魔戰團中推了出來。
這個祭壇完全是用血淋淋的骸骨組成的，用的全都是貴族巨魔的骸骨，最頂端插了兩個貴族巨魔腦袋，沒有死的那種，不停的發著憤怒尖嚎。
他們被當成了祭品，獻祭給了有著深淵之王美譽的惡魔領主狄摩高根，成為了連通深淵的通道，就算是強大的再生能力，也無法在他們身上生效。
這個惡魔祭壇，被推到血峽入口處後，就直接在這裡紮根了。
無數發著痛苦絕望尖叫的黑霧，從血峽深處涌了出來，被這座邪惡的祭壇吞沒。
而那些裹足不前的怪物僕從，被那些巨魔們毫不客氣的斬殺，一邊偷偷摸摸的往自己嘴中塞，一邊往惡魔祭壇那邊拽。
很快那個惡魔祭壇就被大量屍首給淹沒，一股血霧以其為中心瀰漫開來，無數更恐怖的嚎叫，從血霧深處傳了出來，就好像它已經連通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事實也是如此。
哀嚎矮人王國的巨魔，以怪物僕從的血肉靈魂為祭品，直接打通了一個通往惡魔王子狄摩高根領地的惡魔幕帷，無數饑渴難耐的深淵惡魔們，受到鮮血與靈魂的誘惑，迫不及待的湧入到物質位面，享受難得一見的大餐。
怯魔、夸塞魔、狂戰魔、弗洛魔……
無數惡魔好像無窮無盡，從中涌了出來，沿著血峽向著遷徙大軍的車陣涌了過來。
鋪天蓋地的箭雨，將無數惡魔直接釘死在了衝鋒路上。
那些死亡惡魔當場爆開，化成了一道道血霧，與惡魔祭壇形成的惡魔幕帷融為一體，讓其變的更濃郁、籠罩範圍更大，從中湧出來的惡魔數量更多。
這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遷徙大軍殺死惡魔的數量越多，惡魔幕帷也就越凝實、籠罩範圍也就越大。
一旦死在這裡的惡魔數量超過一定界限，這個惡魔幕帷就有可能固化，形成一個直通深淵的深淵之門。
至於殺光惡魔？
那是痴人做夢。
多元宇宙中，物質位面有無數個，但是深淵和地獄卻只有一個，所有的罪惡靈魂，都會在那裡化為惡魔。
而狄摩高根又號稱是深淵最強大的惡魔領主，被尊稱為惡魔王子或者深淵之王，擁有的惡魔軍隊以百萬計。
他們耗也能將遷徙大軍給耗死。
現在涌過來的，只是用來給他們殺的，強化惡魔幕帷的惡魔炮灰，真正的高階惡魔們還沒有出動，別說那些傳奇惡魔，就算是那些超凡惡魔，一旦以小隊的形式開始出沒，對遷徙大軍來說，也是一種災難。
發現那些巨魔不按常理出牌後，遷徙大軍的幾大巨頭就第一時間聚集到了一起，召開緊急會議。
「領主大人，是我輕敵了，沒有想到，這些巨魔竟然是惡魔信徒，將我們送入了絕境，還請大人降罪。」這次計劃的主要策劃者薇拉妮卡，第一時間向蓋文請罪。
她將這些巨魔的世俗力量，算計了一個遍，唯獨忘記考慮他們的信仰問題。
無疑是一個巨大失誤。
真神、魔鬼與惡魔的真實存在，讓物質位面的戰爭，從來不是平面的，而是多遠立體的。
不僅真神有可能介入其中，那些惡魔、魔鬼們也有可能會被召喚而來。
「這是不可抗拒的突發因素，非謀之罪，非戰之罪。」蓋文擺擺手道，「現在也不是探討誰的過錯時候，最緊要的是，找到破局關鍵所在。」
「這種惡魔召喚戰術，核心就是那個惡魔祭壇，只要將其破壞，深淵鎖定這裡的錨點不再，那些死亡的惡魔，就不會再轉化成為惡魔召喚之力。」開口的是安娜，她侍奉的伊爾瑪特號稱三聖神之一，他們的信徒往往戰鬥在第一線，從那些惡魔和魔鬼手中解救靈魂。
「那些巨魔們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從他們安置惡魔祭壇的位置，與巨魔戰團的分布來看，他們就等著我們派精銳過去一口吃掉。」薇拉妮卡並沒有因為一次的失利而喪失信心，而是積極的出謀劃策道，「但是我們又不得不沖，這是陽謀，只能硬碰硬。
但是我們可以避開他們的鋒芒，從血峽兩側的山脈繞過去，直接空降到惡魔祭壇附近，到時候，我們只需要直面兩到三個巨魔戰團，相信憑藉歌利亞戰團和大地精巨人戰團能拖住他們，然後速戰速決，破壞惡魔祭壇。」
「不需要這麼麻煩。」扎蘭達揚了揚手中的戰爭之道道，「我有謀略女士賜予的調兵遣將能力，能將一部分精銳直接傳送到惡魔祭壇附近，我們第一時間面對的，應該是一到兩個巨魔戰團，進去後，我直接開復仇風暴，強酸降雨，應該能夠有效的拖住其他巨魔戰團，為我們贏取一兩分鐘，但是這個能力只能用一次，所以，無論成功與否，出來就只能靠自己。」
「若是這樣，事情就簡單了很多。」薇拉妮卡不由自主的深看了扎蘭達一眼，即便是同為謀略女士的信徒，她也不清楚對方的具體能力，更不清楚戰爭之道的能力，「現在是初戰即決戰，我們必須將所有的力量都壓上來，包括外面的三千騎兵。
無論成功與否，孤軍深入的精銳，都不要往回沖，而是往外沖，那些巨魔雖然強大，但是數量相對較少，反而更容易衝出去。」
「確實如此。」
「這是最合理的安排。」
眾人紛紛認可了這個戰術。
蓋文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道：「剩下的就是人選問題，其中歌利亞戰團與大地精巨人戰團必須出戰，不知道凱莉莎女士和血爪將軍是否有意見？」
這種深入敵人大軍中的人，必須出動超凡戰團，普通士兵進去就是送死。
普通巨魔就擁有七、八個天生生命骰，距離超凡只有一步之遙，更別說更強大的貴族巨魔，妥妥十個生命骰以上的超凡存在，加上恐怖體型，普通士兵絕對是一爪一個。
即便是對歌利亞戰團和大地精巨人戰團來說，這都是一個無比兇險的任務，無論成功與否，傷亡都會異常慘重。
「若是這種任務不讓我們出戰，我們此行將會失去意義。」凱莉莎的雙目中燃燒著熊熊戰火，「群山戰士願意前往。」
「我們願意為領主大人而戰。」血爪同樣毫不猶豫的表態道，「只是不知道扎蘭達城主能帶多少人過去？需不需要我從步兵軍團那邊抽調精銳？」
任何傳送都是具有限制。
歌利亞戰團與大地精巨人戰團加起來，足有一百五十多人，對於傳送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尤其是大地精巨人現在算是大體型。
沒等扎蘭達張口，蓋文代為回答道：「傳送這兩個戰團進去，應該沒有問題，至於從步兵軍團抽調精銳的事情就不需要了，在惡魔祭壇破壞前，惡魔大軍的召喚不會停止，這裡的防守壓力還會很大，必須確保那些惡魔無法衝破防線，一旦突襲失敗，我們就會嘗試與騎兵合擊，徹底擊潰那些巨魔戰團，再回頭破壞惡魔祭壇。」
「我願意前往執行此任務。」
「我也願意前往。」
科波菲爾將軍和薇拉妮卡同時請命道。
「這是三線協同作戰，不能將所有人集中到一線上。」蓋文搖頭拒絕道，「科波菲爾將軍，你的任務在這裡，安排協助好那些移民，讓他們抗住壓力，拖住惡魔大軍。
薇拉妮卡總參謀長，你騎露娜出去，負責指揮三支騎兵，讓他們在合適的時機發動攻擊。」
「這個任務應該交給領主大人……」薇拉妮卡急忙道。
「不用再爭了，在突襲戰場上，我擁有你所沒有的優勢，現在開始核對時間，半個小時後，我們將會準時發起反擊，你們要確保自己所負責的那一線跟上。」蓋文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懷表，與眾將領開始校對時間。
在費倫是有鐘錶存在的，尤其是無冬城的鐘表更是名譽天下，既有唯美獨特的坐地水鍾，也有掛在教堂上面巨大的教堂大鐘，也有小巧的手錶、懷表。
但是這屬於新興行業，普及範圍並不是很廣，大多數地方依舊遵循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
習慣了實時掌握精準時間的蓋文，不僅自己購買了懷表，為自己的高級將領們也配備了一塊。
這玩意雖然昂貴，卻沒辦法與魔法物品相比——一塊懷表的價格，與一匹重型戰馬的相當。
在爭分奪秒的戰場上，協同作戰的時候，確實非常有用，發揮出來的作用，遠不是一匹重型戰馬所能比擬的。
對好時間後，薇拉妮卡立刻騎乘著半月駒升空。
她這邊剛剛有所行動，血霧中立刻有十幾隻模樣古怪的惡魔拍動著翅膀飛了出來，試圖將他們攔下來。
這些惡魔擁有著與蒼蠅一樣的身軀，但是卻生有蜻蜓一樣的翅膀，蚊子一樣的刺喙，沒有人懷疑它的威力，若是讓其戳中，絕對不是一個大窟窿這麼簡單，而是很可能將人撕成兩半。
因為這些惡魔擁有不遜於巨魔的龐大體型，高速振動的雙翼，發出令人頭疼的駭人蜂鳴，遠距離尚且如此，若是讓他們沖近了，絕對是一種災難。
它們的這種蜂鳴絕對屬於一種魔法效果，就像集群的擾亂心神一樣，不過它比擾亂心神還變態，能夠讓體質比較差的人，直接陷入昏迷。
這是一種超凡惡魔喀嘶魔，因飛行時的聲音而得名，是惡魔中的超凡空軍，擅長空戰。
看到他們，遷徙大軍的領導層，臉色不由得一沉。
不僅因為他們的難纏，還因為這是一種徵兆，這代表著惡魔幕帷已經變得足夠強大，足以容納那些超凡惡魔開始成群結隊穿越過來。
這速度實在太快了，若是按照這個速度持續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必須面對諸如巴洛炎魔、六臂蛇魔那種恐怖的傳奇惡魔。
那樣的惡魔，只過來一兩名，就足以對整個戰場產生毀滅性的衝擊——這些傳奇惡魔不僅擁有強大的個人戰鬥力，通常還具有短距離傳送的能力，神出鬼沒，視他們的聯合防禦如無物，會直接出現在他們的核心腹地。
「不能等那些騎兵了，我們剛剛只考慮那些巨魔壓力，卻忘記了惡魔祭壇的發展速度，時間拖得越長，惡魔祭壇傳送過來的惡魔也就越高端，到時候破壞阻力也就越大，我們這邊集合完畢後，立刻發動反擊，薇拉妮卡看到復仇風暴後，應該知道怎麼行動。」蓋文第一時間調整了作戰計劃，他們只怕等不起半個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