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既然這世間給不了她一個公道,人家憑什麼不能自己討要一個公道?
就因為這條老狗現在死了,所以就成了受害者?你女人反倒成了惡人?
若世間事世間人都是這般模樣,我陳淵必仗劍殺之!」
陳淵說著,反手一劍就刺向了夢中僧人的心窩!
那暗影劍,竟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手中……
咔嚓嚓!
伴隨著一陣頑石碎裂的聲音。
陳淵突覺渾身一輕。
緊接著眼前一切驟然消失不見。
繼而整個人進入了一片茫茫無際的白光當中。
陳淵一愣,繼而不由得隨口罵了一句:「真不算個男人。」
此刻陳淵心緒尚不穩定。
因為自己方才好似真的在方才夢境中度過了數百年。
而且所有場景均是歷歷在目。
「哈哈哈哈哈……小友罵得好!老夫確實不算個男人。」
就在這時,眼前一切突然塵埃落定。
還是那間樸素的佛堂。
但供桌前的佛像卻是破碎得不成樣子。
而此刻,正有一個老和尚對著碎片發呆。
眼中似有無限感慨之意。
只見這和尚白眉過肩,整張臉都已老得脫了像。
就好像是凡俗世界中期頤之年的老者。
然而,陳淵的卻是打了個冷戰。
神合境大圓滿!
「晚輩陳淵,見過漁前輩!」
眼前這老僧根本就不是什麼分魂!
而是實打實的修士!
此時,陳淵正惶恐不已。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面對神合後期大圓滿之人。
也是飛升仙界之後,第一次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覺。
陳淵相信哪怕是自己見過的所有靈犀後期之人一起上,也不夠這老和尚一巴掌拍的。
這真是奇哉怪也,那漁和尚不是破空而去了嗎?
居然沒走?
一直留在這秘境裡?
這又是什麼操作?
「方才老夫感於小友不羈本色,索性最後一試。卻不曾想,真的解開了老夫的心結。」
那漁和尚蒼老的臉上滿是感慨之色。
「幻境中的那小和尚是你?」陳淵聞言一怔。
「正是。」
「前輩莫要說,方才幻境之中陳某所見皆是真實過往?」
「正是。」
「那女子,已死於前輩之手?」
「正是。」
「前輩當年何其愚昧。」
陳淵搖了搖頭,言語中毫不避諱惋惜之情。
人都有幼稚的時候,都會辦一些錯事。
但可也要分什麼事。
「小友罵得好,此事卻是老夫錯了。」
這老和尚感慨地說道。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出家人竟是不再以貧僧自稱。
而是一口一個老夫。
「前輩,因何改了稱謂?」
「小友已破老夫心中佛。」
「所以前輩要突破神合後期了嗎?」
陳淵沒聽太懂,但是大受震撼。
不由得胡亂猜測起來。
窺虛期,自己還沒見過呢。
「不,老夫要死了。」
漁和尚淡淡一笑。
頃刻間,就有淡淡的飛灰從周身飄起。
仿佛那焚燒中的高香,又像是潮汐下的沙塑。
「前輩?」
陳淵整個人都是一愣。
「老夫的後半生,皆在壓制心魔。
但即便如此,依然是數萬年始終不得解脫,
然而小友那一番痛罵,當真是酣暢淋漓。
老夫心中枷鎖,也已蕩然無存。
所以,是該告別了。」
漁和尚淡淡一笑。
眼中滿是解脫,又滿是寂寥。
「可是前輩……」
「小友是想問,為何老夫數萬年都沒能想通這個道理,是不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去了?」
「這……」
「無妨。」
那漁和尚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但就是這一揮僧袍,讓其半條手臂的皮膚都化作了飛灰。
「老夫一身本事皆源自佛法;故而法在人在,法亡我亡。若不是小友,老夫至今仍在作繭自縛爾。」
「可是,前輩身邊沒個朋友嗎?」
陳淵忍不住說道。
「嗯?這天下間除了小友,誰敢罵老夫?」
「這……」
「何況這段往事,老夫本來也羞於啟齒。」
「所以前輩才將自己囚於秘境,等待有緣之人?」
陳淵嘆了口氣,心中恍然。
「大差不差。」
那漁和尚每說一個字,氣息就衰弱一分。
周身上下那徐徐裊裊飛灰也升騰的越來越快。
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消失在陳淵眼前。
「前輩……」
「老夫所修佛法,已決意不傳外人,至於這金身更是已化作塵土。而且,既然不燒,當然也沒有那值錢的舍利。」
這漁和尚突然揶揄一笑。
臉上出現了少年時的幾分灑脫與戲謔。
似乎此時,終於做回了那女子摯愛之人。
「晚輩陳淵,恭送漁前輩。」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感慨。
此時陳淵滿臉肅然,持禮拜別。
一代奇人,竟是這麼個下場。
不知過了多久,陳淵緩緩抬起頭,發現那漁和尚已徹底消失不見。
然而,身下蒲團卻多了一卷書。
陳淵拿起一看,直接傻眼了。
只見這書封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蒼焰鍛體訣·下卷」!
「臥槽?」
這是個什麼情況?
陳淵直接愣住了。
這不是昇火道人的絕世秘典嗎?
為何會出現在早他成名的漁和尚這裡?
莫非這昇火道人來過這個秘境?
又或是這《蒼焰鍛體訣》原本就是上古已有的心法?
此時陳淵講這古卷捧在手中,只覺恍在夢中。新筆趣閣
北海之旅……當真不虛此行!
陳淵心神激盪了許久,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向外走去。
然而,推開佛堂大門之後卻是另一番情形。
方才層林盡染的楓色之秋全然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翻湧著血與火的修羅地獄!
「殺!」
此時眼前正有數人混戰,以命相搏。
刀光劍影間是打得天昏地暗。
「雲家小子,帶你妹子先走!」
魯有一邊大喝,一邊將手中長槍舞得如同蛟龍出海。
一時間竟是抵住了東方白、渡業殿主兩位
靈犀圓滿大能的進攻!
陳淵揉了揉眼睛,先是滿臉不可置信。
但繼而才發現那東方白的額頭上竟是多了個「卍」。
就見那卍字符閃閃發光,仿佛緊箍咒一般壓制了此人九成九的神通。
至於那身穿紫袍的渡業殿主更慘,不知何右胸多了一個血洞。
之前這人硬吃了陳淵一套天干四式就受傷極重,現在已是搖搖欲墜了。
所以這魯有三人才能勉強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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