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素來好歹也算喜怒不形於色的門主，今日在陳淵的神魂之力威壓下，心湖全然失守。
所以，這才顯得是格外激動！
「原來如此，怪不得陳某風聞你們聖海門向來不喜與外界打交道。原來已是對世人徹底失望？這倒也合情合理。嗯……另外，蔣門主竟是那齊天真君的後代？」
「不是！先祖大人當年並未給真君誕下任何子嗣！那時先祖大人座下七脈家族，全部是認的，但卻比親的還要親！」
「好吧，那再後來？」
「再後來真君大人返回此界時發現先祖大人已經兵解，於是便將當年參與此事之人全部打得神魂俱滅！哈哈……真是痛快！」
那蔣固說到這裡，眼中閃爍起一種快意至極的深色。
那種激昂的快意，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一般。
「所謂混亂時代，又有什麼神秘的？無非就是萬國相爭的腌臢事而已！但為什麼如今卻是半點兒史料都沒留下？那是因為當年真君大人殺掉那些罪魁後仍覺不解氣，乾脆將能殺的全殺了！萬國也就此被真君大人盡數覆滅！幾乎是釜底抽薪，不光道統，許多大小宗門乾脆是絕戶了！而真君最後臨走之前，更是直接封印了此界的靈氣！因為真君大人當年說，既然此界人族不值得被挽救，那就此沉淪又有何不妥？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小小西海之地的一個宗門，竟然背負著這等仇恨。怪不得你們如此孤獨，與俗世格格不入。陳某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理由。」
聽完了那蔣固所說的，陳淵沉默了許久。
最終才滿臉複雜之色的感慨道。
此時，陳淵對於這個故事仍舊還有一些好奇之處。
比如此人的先祖究竟是不是海中的妖族？
那齊天真君當年為什麼沒有給這女子留下一件足可保命的寶物？
亦或是，齊天真君最開始降臨此界是來做什麼的。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這些疑惑皆在陳淵在腦海中來回盤旋，且揮之不去。
但最終的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畢竟相對於總體的脈絡來說，這些東西都已算是細枝末節，無關緊要了。
「當年齊天真君在臨此時，先祖大人早已兵解多年，可以說是物是人非。而我們這飄零在外多年的一脈，自然是屬於無關緊要的。但真君大人仁慈，還是贈予了我們一些安身立命之本。我們受此恩惠，自然也要為真君、為我先祖守護此界的封靈陣！守護太行仙山！別的地方我們能力有限顧及不到，可一旦有人想打著西海仙山的主意，那結果必定是死路一條！這是數萬年以來的規矩，不曾更改！今日栽在你手上，是蔣某本事不濟，愧對先祖！但你卻休想從薛某這裡得到任何一點關於太行仙山的信息！就算是想動用搜魂之術也隨便你！薛某就不相信，既然不是窺虛境的修士，又能得到多少神魂中的信息！」
「呵……既然你如此坦誠，那陳某倒也不願瞞你。窺虛境陳某確是不及，但神魂之力或許並不弱於你說的那個程度。之所以這會兒並未對你出手，只因陳某做事向來清清楚楚！你說你這一脈痛恨此界之人，這倒可以理解。但你又是否知曉，遲則五十年，快則三十年，此界就要泯滅於那星空大劫之中？這世道如何，陳某懶得多加評判，可這個界面終究是即將走到了盡頭。封靈陣在與不在，又有什麼無關緊要？這很重要麼？」
「當然重要，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只要此界還在星空中的一天。那就該受真君留下的大陣所壓制！再說若封靈陣破掉，天地氣運將徹底紊亂，屆時還不知有多少人能得以找到機緣藉此離開此界，乃至進階窺虛？我看，是閣下才不懂道理吧！」
那蔣固的態度十分堅決。
對於此界之人的恨意，完全沒有任何含混的態度。
根本已經是到了那種錙銖必較的程度。
這，不僅讓陳淵感到有些頭疼。
按說如果可以的話，擊殺那齊天真君陳淵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畢竟不論當年有什麼樣的是非因果，何等的愛恨情仇，洛北仙域的靈氣也是被硬生生封印了九萬餘年。
無辜受到牽連的生靈，更是不計其數。
所以縱然事出有因，在陳淵看來那齊天真君還是該死。
但眼前這位蔣固卻讓陳淵感到難以下手。
雖然可以說此人能算是那齊天真君的幫凶，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傢伙也是個可憐之人。
倘若陳淵真用搜魂之術盡全力的在其神魂中搜尋信息，那大概率會傷到對方的神魂，讓其從此以後變成一個痴傻之人。
「那這樣看來多說無益，任何道理在你這裡都是講不通的。也罷，那陳某就改日再來拜訪！」
陳淵說著，便要轉身向殿外飛去。
只是，卻第一時間被那蔣固給叫住了。
「且慢！要走可以，留下先祖大人這枚幻海珠！」
按說陳淵這位煞星要走，蔣固應該高興才對。
但這會兒卻是滿臉焦急之色。
雙眼瞪的滾圓，目眥欲裂。
「幻海珠？哦對，你要不說，陳某還真是險些要忘了。剛才你就是想拿這顆珠子對付陳某吧？關於太行仙山的事情你不說，今日陳某不為難於你。可關於這顆珠子，不好好講講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陳淵微微一笑，隨機掂了掂手中那顆晶瑩通透的寶珠。
看得那蔣固眼角又是猛然跳了兩跳。
「沒什麼好說的！此乃我聖海門鎮山之寶，只有將聖海門心法融會貫通之人方能知曉此寶種種妙用，外人則實難明白其真正之玄奧！」
「哦，是這樣麼？陳某平生沒有別的愛好，唯獨喜歡研究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正好近日得閒，正好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此時面對蔣固很明顯的信口胡謅，陳淵並未做任何計較。
只是微微一笑，好像真的相信了對方的話。
後續就準備將這顆珠子拿回去好好參悟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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