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2章 古怪的秘境

  只是下一刻,想像中疾風驟雨的攻擊並沒有出現。【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一個突如其來的恍惚之後,當陳淵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身旁已經沒有了王灀。

  自己,居然是出現在了一座公堂之上!

  這是一個凡俗世界隨處可見的縣衙大堂,整體建築高大莊嚴,盡顯皇家權力的象徵。

  大堂中的柱子十分粗壯,表面雕刻著祥雲龍鳳等精緻的紋路,用來隨時讓那些凡夫俗子望而生畏。

  而此時陳淵則是變成了一個縣官,身穿官服,頭頂烏紗。

  手持驚堂木,正坐在一張鋪著紅色桌布的案桌前。

  桌布上擺著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

  身後的牆壁上,則是掛著「公正廉明,執法如山」的牌匾。

  下方有兩隊衙役,分列大堂兩側。

  然後在這些衙役的中間,大堂的下方,則是分別跪著兩個人。

  一個是身穿青衫,身材高挑的書生。

  另一個則是一個骨肉勻稱,身材嬌小的女子。

  最後在大堂門口,站著一片黑壓壓的百姓。

  當中有布衣商人鄉紳等等等,都在等待著觀看審判的過程。

  「這是怎麼回事兒!」

  當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後,陳淵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下,自己應該是陷入一個幻境了。

  但問題是幻境這東西陳淵見識過的不少,可是這種幻境卻還當真是頭一次遇到。

  這確實有些太奇怪了。

  讓自己當官,讓自己審訊?

  那究竟要審些什麼呢?

  陳淵第一時間便想到,這可能是一個類似於解謎的幻境。

  但究竟如何才要從這幻境中掙脫而出,陳淵還不敢妄下結論。

  「老爺,可以斷案了。」

  就在陳淵愣神兒的功夫,身旁一個慈眉善目的師爺壓低聲音提醒道。

  「斷案?」

  「是的,請老爺——斷善惡。」

  「嗯?」

  陳淵聞言眉毛一挑,旋即深深的看了那師爺一眼。

  正要說些什麼,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了一段與這案情有關的陌生記憶。

  原來堂下跪著的這一男一女,分別是青樓女子杜九娘,以及新晉的童生張文遠。

  二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感情糾紛。

  原本在這張文遠未中童生之前,是與這青樓女子相戀的。

  但這會兒卻又要分開,所以才鬧到了衙門。

  「大人,求您為民女做主啊!一年前,張文遠與民女私定終生。可他中了童生後,卻是始亂終棄。民女去找他討要說法,卻不想被他母親打了。」

  那杜九娘說著,便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當即抬起頭時,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果然有些紅腫。

  好像是先前被打了耳光。

  「老爺,小人冤枉!與張九娘私定終身的事確實不假。後來更是湊錢給她贖身,足見小人真心!可無奈家中老母不同意這麼親事,甚至以死相逼,小人又有什麼辦法?況且先前亦為其贖身,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說謊!未中童生之前你怎麼沒說這些話?明明是你們一家看高升有望,又得到了張員外獨女的垂青!」

  「你……」

  二人一言不和,便大聲爭辯了起來。

  一時間也是惹得大堂門外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真是不知羞恥喲,一個青樓女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竟然與讀書人糾纏不休,她也配?

  應該重打五十大板!」

  「青樓女子怎麼了?青樓女子就不是人了?哪條律法規定青樓女子不能從良嫁人了?明明是這書生見利忘義,這種始亂終棄的小人不配讀書,依我看就算斬了他都不為過!」

  「什麼亂七八糟的,明明就是男盜女娼罷了,兩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全都浸了豬籠算了!」

  這些人群情激奮,議論紛紛。

  聲音竟一時壓過了那書生與女子的爭吵。

  使得整個大堂內外都是亂鬨鬨一片。

  「老爺,您看?」

  那師爺一臉為難之色,似乎他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斷善惡?有意思……」

  陳淵搖了搖頭,一時間啞然失笑。

  據王灀說,打造這疾風秘境的那位前輩高人性情十分古怪。

  而在這秘境中設置的幻境禁制,竟也這般奇怪。

  斷善惡……這種事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會很麻煩。

  但到了陳淵這裡,卻並不是多複雜的東西。

  「來人。」

  陳淵清了清嗓子,然後一拍驚堂木。

  面帶笑容地高聲吩咐道:「將堂下喊得最凶的那幾個,尤其是要給人上刑的那些人押下,重打五十大板。」

  「是!」

  兩旁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沖入人群,將十幾個先前最大聲的人按在了堂下,準備上刑。

  「老爺,這是何故啊!」

  「草民冤枉!」

  「這乾草民何事?既然是公開斷案,我等百姓歷來都有說話的權利!」

  這些人被差役控制住之後,不禁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但同時也開始大聲疾呼起來。

  「老爺,此舉……恐怕不妥吧?這樣一來,豈不是犯了眾怒?」

  一旁的師爺面有焦色,十分不解的連聲提醒道。

  「師爺不是讓陳某斷善惡?那不是很簡單麼?」

  陳淵似笑非笑地望著身旁的師爺。

  然後伸出食指輕輕敲了敲桌案,繼而一字一頓的輕聲說道:

  「師爺莫不是還等著我詳細詢問那二人具體案情吧?

  可惜此事並不複雜,只是普通的感情糾葛而已。

  遠未曾涉及到什麼律例的層面。二人皆有錯不假,但又都有苦衷。

  陳某如何能非黑即白的去看待什麼問題?

  這世間事要真有那麼簡單,又豈能配得上紅塵滾滾這四字?

  要陳某說真正的惡人,正是堂下這些人罷了。

  一點小事就要飛身站在道德高點,肆無忌憚的去指責他人,以此彰顯自己。

  在這道德饕餮狂歡中,享受那一絲虛幻而可憐的快感,豈不是愚蠢之極?

  若這兩人真是干犯了律例中的某條,那也就算了。

  問題是這種複雜至極、但性質卻並沒有多大的小事,這些人又是哪兒來的立場一秒入戲,裝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重打五十大板?

  斬首示眾?

  浸豬籠?

  真正的善人,或是那種能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俠士,又豈能與這些烏合之眾一般?

  來呀,給我重重的打!」

  陳淵笑吟吟地說了這一番話後,便懶洋洋的丟下了一枚令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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