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極限

  最初混亂過後，營地很快恢復平靜。

  陳沐繼續待在千燈城內悠閒刷經驗。

  他本以為沈衍會拐外抹角的繼續勸，可這傢伙卻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老老實實的繼續澆水種田。

  陳沐不放心的觀察了好多天，發現沈衍沒多餘動作，索性也就不多管。

  他整日裡念叨《平心經》，伴隨經驗不斷上漲，轉眼就過去二十多天，如今他已經能夠捨棄念誦咒言。

  這天，隨著平心經催動，一絲熟悉的清涼氣息湧入，體內頓時就多了生機勃勃之感。

  「硫酸河一樣的忘川河內竟會有這種充滿生命氣息的力量，也是稀奇。」儘管不是第一次召喚，但他還是忍不住驚嘆。

  放開控制，讓這絲弱水湧入眉心。正想繼續繼續修煉，眉心秘竅卻突然開始跳動。

  瞥了一眼隔壁老實澆水的沈衍，他立即起身走進房間。

  放出天妖真形，意識投入其中，頓時感覺到異變。

  遍布全身的銀色鬼紋一閃一閃，好似呼吸般綻放銀色光輝。

  星星點點的特殊力量好似火星，從鬼紋網絡內衍生。

  然後這力量從雙腳腳底開始向上移動。一路牽引匯聚，穿雙腿過胸腹跨眉心，最後嗡的一下，伴隨空氣輕輕震動，一顆核桃大圓珠從頭頂躥出。

  下一刻，瑩白色光輝陡然綻放，把昏暗房間照的通明。

  好一會兒，光亮減弱，屋內光線恢復正常。

  圓珠依舊發光，卻已不再刺眼，反倒像個夜明珠一般溫潤。

  「這是……神胎？！」陳沐大喜。

  ……

  「只是雛形！」沈衍一臉震驚的看著陳沐頭頂綻放溫潤白光的圓珠。

  這珠子圓坨坨光碩碩，好似一個完美無缺的圓球。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只是一種視覺假象，是他綻放出的溫潤白光造就了這種錯覺，它實際上更像一個絲線紮成的鏤空球。

  「等這圓珠變得嚴絲合縫毫無孔隙時，就代表神胎練成。」沈衍一臉複雜道。

  「白高興了……」陳沐撇嘴。

  他還以為自己練成了神胎呢。

  「你知足吧！」沈衍沒好氣的反駁。

  「尋常人想練成你這種狀態，怎麼也要兩三年的功夫。」

  「你才練了多久？兩三個月而已！伱還想怎麼樣？」

  「是嗎？」陳沐眉頭一挑，不由感慨道：「果然，天道酬勤啊！」

  沈衍聽得眼角直跳。

  就你這早睡晚起，每天變著花樣琢磨烤肉的傢伙竟還敢說自己勤奮？！

  你還要不要臉！

  「你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陳沐眯眼盯著沈衍看。

  「沒有，我只是被你的勤奮努力所震驚。」沈衍一臉平靜。

  陳沐滿是狐疑，雖然這傢伙說的是實話，但怎麼感覺味兒有點兒不對呢。

  算了，三百年老鬼，老糊塗了都，不和他計較。

  陳沐喜滋滋調出灰牆。

  平心經：8779/10000；

  「《平心經》熟練度果然能加快神胎修煉進度。」

  「等完全刷滿，肯定會更快。」

  「一百年？那完全是懶鬼才有的速度。我這麼努力，肯定用不了一百年！」

  ……

  數日後。

  千燈城。

  「招魂幡又失控？」陳沐夾著蔬菜的筷子不由一頓。

  石德春一邊嘶嘶哈哈的咽下滾燙烤肉一邊點頭。

  「這次好像更嚴重。」

  「招魂幡剛升空就發瘋一般的四處亂竄，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血神經嗎？

  一聽就很厲害的樣子啊。

  「這位藍將軍恐怕是真出問題了啊。」陳沐不由點頭。

  「藍章陰神本相乃是赤睛水猿。」坐在對面的沈衍一臉淡然：「水猿有拜月習慣，每逢水猿拜月，藍章本身也會力量大增。」

  「但他改修冥魔天血神經，已不算純正陰靈，這股增大的力量就成了禍患。兩種力量衝突，他發瘋失控在所難免。」

  陳沐恍然。

  旋即他就奇怪的看向對面的沈衍。

  按照之前做法，沈衍此刻也該趁機勸自己對付藍章了，可今天他卻閉口不言。

  「知道了藍章弱點，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你怎麼不繼續攛掇我了？你就不想把藍章掀翻？」

  我若真攛掇了，你會行動？

  呵！

  就你這慫樣，根本指望不了一點！

  沈衍一臉淡然：「這算什麼機會，藍章嗝屁了才叫機會，你說的嘛。」

  陳沐：「……」

  總感覺這傢伙是在陰陽怪氣自己啊。

  果然，這劈叉還是劈的少了！

  ……

  深夜。

  亥字營中心石殿內。

  左側陰影區里突兀睜開無數雙眼睛。

  「你確定沈衍會有所行動？」無目童子滿是懷疑。

  斜靠在石椅內的藍章眉頭微挑：「竟然這麼沉得住氣？」

  自己接連兩次表現出失控徵兆，沈衍竟然毫無所動。這可和自己印象中的沈衍不太一樣啊。

  「吃一塹長一智，看來咱們這位沈監軍謹慎了不少呢。」

  「他要是一直不行動怎麼辦？」無目童子不理解藍章哪裡來的信心。

  「會動的。」藍章輕笑。

  「他可是亥字營監軍。」

  「在他的任上，亥字營主將投靠冥魔天，鬼門關招魂幡遺失，數十萬陰兵被吞沒，這麼大的罪過他可擔不起。」

  「陰兵損失還好，可招魂幡涉及稽古城那位簡城主的道途。」

  「丟了這杆旗子，就算簡禪再大度，也會把他扔進九幽無間裡燒死。」

  「只要他想將功贖罪保住性命，他就一定會採取行動。」

  「那咱們繼續演？」無目童子道。

  「演！」

  「兩次不行就三次。」

  「關乎自身性命，就算他再怎麼沉得住氣，最終也會忍不住行動！」藍章一臉篤定。

  ……

  被藍章認為非常沉得住氣的沈衍此刻正愁眉苦臉。

  他倒是想採取行動。

  可他動不了啊！

  瞥一眼隔壁躺在搖搖椅上晃晃悠悠的陳沐，沈衍一邊念咒採集玉露澆水，一邊在心裡哀嘆。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沈衍心裡煩。

  閉著眼睛躺在搖搖椅上的陳沐此刻也煩。

  灰牆在他眼前浮現。

  平心經：極限；

  盯著已經練到頂的平心經條目，一連串感悟湧上心間。

  這門秘法的奧秘，他已經完全掌握。如今動念間，就能讓陰靈神力按照特殊節奏自行震動運轉。進而引來忘川河根源內的弱水，促進神通鬼紋返本溯源。

  「沈衍說養成神胎需要一百年。那完全就是扯淡！」

  「就我這平心經造詣，最多也就七八十年。」

  「這速度……這速度是真特麼慢！」

  陳沐愁眉苦臉。

  「平心經到底是一門普適性秘法啊。」他無奈嘆氣。

  為了方便任何人上手，降低秘法難度便不可避免，即便立意高遠，練到頂，有提升，但終究有限。

  更關鍵的是，冥魔天距離忘川河實在太遠。

  「神竅那麼難練，也不過花了四五年就快要練完。」

  「陰靈神胎竟然起步就要七八十年！」

  「這是不是也太難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