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神通

  篝火邊。

  牛三淼凶神惡煞的瞪著另外幾人：「你們的玉露呢！」

  石德春等人連忙掏出腰間掛著的葫蘆，這都是他們昨晚熬夜加上白天抽空採集凝聚。

  牛三淼一言不發，一個個的接過黃皮葫蘆，用透明珠子吸收玉露製作玉露珠，

  收著收著，走到一個矮小漢子身邊。

  那人臉上堆著笑臉：「牛爺，今天只顧著找陰靈，玉露有些不夠，能不能緩緩？」

  牛三淼聞言嘴角翹起，露出滿是惡意笑臉：「緩緩？給我個理由！」

  說著他便把手摸向腰間皮鞭。

  矮瘦漢子頓時額頭見汗，忍不住看向陳沐。

  看我幹嘛？

  陳沐一臉莫名其妙。

  不等他想明白對方眼神里的意味。

  就見對方一咬牙一跺腳，使勁搓了搓臉，滿臉誠懇道：「牛爺，您那雙牛角真好看！」

  「您看，今晚玉露是不是能緩一緩。」

  陳沐：「……」

  我騙鬼的啊，你特麼還真信啊！

  啪！

  牛三淼都給氣笑了，一鞭子抽在矮瘦漢子胳膊上，把他抽的嗷嗷叫。

  「我特麼最煩別人說我的牛角！」

  一邊說一邊抽，抽的矮瘦漢子圍著篝火跳腳跑。

  好一會兒，牛三淼才收回鞭子，冷著個臉去往下一堆篝火邊。

  等人走了，矮瘦漢子再次湊回篝火旁，一臉哀怨的瞪著陳沐看：「明明昨晚你也是這麼說的，今天怎麼就不行啦？」

  陳沐皺眉想了想，一臉認真道：「可能是伱還不夠真誠。」

  旁邊石德春聽的臉皮直抽抽。

  這小光頭特麼睜眼說瞎話啊。

  更讓他他沒沒想到，竟然還特麼有人信？！

  看著旁邊笑眯眯的小光頭，他本能的就想要遠離。可等他往旁邊挪了兩步後，轉頭卻發現那小光頭依舊在自己身邊，就好似他從未移動過一般。

  石德春只覺眉毛突突跳。

  陳沐一臉笑眯眯：「石老，天氣怪冷的，擠一擠更暖和。」

  石德春翻個白眼，認命般的坐在篝火旁嘆氣。

  不就是昨晚對方被牛三淼呵斥的時候，自己悄悄挪了挪屁股嘛。趨利避害，人之常情啊，這怎麼還賴上我了呢，心眼這么小的嘛？

  「你心裡沒說我什麼壞話吧？」陳沐冷不丁開口。

  嚇得石德春一哆嗦，連連搖頭。

  老滑頭！

  陳沐笑眯眯搖頭。

  轉頭向著不遠處篝火抬了抬下巴：「那群奇形怪狀是怎麼回事？」

  那處篝火堆遠離人群，四五個長相奇特的人正坐在旁邊。

  他們有的只長了一顆大眼，有的肋下多了兩條手臂，還有一個背後竟背了對滿是黑羽毛的大翅膀。

  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牛三淼，此刻正湊在篝火邊笑容滿面說著什麼，完全另一幅嘴臉。

  「還能怎樣，天賦異稟，能練成神通唄。」

  「他們鐵定會被收入稽古城作陰兵，前途光明，牛頭當然要去提前巴結交好嘍。」石德春壓低聲音道。

  「神通？」陳沐來了興趣。

  石德春一臉感嘆：「這忘川河就像是個篩網，能從河裡爬出來的，總有些不同。」

  「長相特異，便說明有特殊稟賦。」

  「都說這是忘川河的獎勵，可惜我們運氣不好，沒得忘川河垂青。」

  「不過嘛，我看你或許可以。」石德春想到昨晚陳沐迷惑牛三淼時的表現，不由開口小心試探。

  陳沐瞥了這老滑頭一眼：「你看錯了。」

  剛才還眼珠子亂轉的石德春頓時眼神呆滯：「對，我看錯了。」

  好一會兒回過神，卻像是喝斷片一樣撓頭：「我剛才說到哪了？」

  「陰兵？」陳沐好心提醒。

  「對，陰兵。」

  「不只是稽古城，所有陰靈匯聚的城池，一直都在招收陰兵。」

  「看到那牛頭了沒？他就是稽古城陰兵，我猜啊，這傢伙實力不太行，所以才被安排來忘川河邊找陰靈。」

  「陰冥地府還有戰爭不成？」陳沐眉頭不由皺起。

  不然為什麼要這麼大規模招攬陰兵？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沒聽牛頭提過。」石德春搖頭。

  他的消息都是隊伍里閒談匯聚所得，大部分都是牛三淼所說。

  陳沐默默點頭，等去了稽古城，得好好打聽打聽，可不能稀里糊塗捲入紛爭。

  又看了眼不遠處篝火旁幾個奇形怪狀，陳沐便掏出黃皮葫蘆抱在身前，閉目念誦采露咒，開始刷經驗。

  也不知天妖雲蜃是個什麼妖怪，但顯然是和陰靈有關，不然采露咒也沒法習練。

  伴隨一連串古怪音節，一股異力匯聚周邊，好似一張張開的蜘蛛網，分布於空氣中的微小玉露顆粒不斷吸附凝聚其上。沒多久，一粒玉米大露珠便成功凝聚。咒言一停，便咚的一聲，正好落入黃皮葫蘆當中。

  把黃皮葫蘆湊到鼻子前，一股誘人的肉湯味道立刻在鼻腔里擴散。

  陳沐頓時就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都說玉露味道千變萬化，每個人聞到的都是他最喜歡的氣味。」

  「可一滴清水卻散發出肉湯味兒，這是不是也太離譜了點？」

  「再說回元湯我都快喝吐了，整天都想著調成其他味道，怎麼就成了我最喜歡的氣味？」

  仰頭把剛採集的露珠倒進嘴裡，陳沐忍不住咧嘴。

  「還特麼加了香蔥？！」

  「艹！」

  隨著玉露入口，肚子裡頓時便有絲絲暖流擴散，可惜很快就又消散。

  陳沐不以為意，繼續凝聚，繼續往嘴裡灌。喝了小半葫蘆玉露，全身就變得暖洋洋一片。夜裡的冷風吹在身上，也沒了陰冷感。

  「還真成陰靈了不成？」陳沐搖頭感嘆。

  能練采露咒，能把玉露當飯，陰靈能幹的，他這天妖真形都能辦。

  「唉，往好處想，起碼我這活人身份不用怕被人發現。」

  ……

  之後幾天，陳沐一群人便在牛頭帶領下，一直在附近忘川河邊轉。

  陳沐也跟著溜達，不過卻一直躲在石德春身後摸魚刷采露咒經驗。

  牛三淼數次看到也沒管。

  他自己也清楚，河邊撿陰靈完全是碰運氣。

  既然陳沐能每天按時上交玉露，他也就不再多管。

  如此一來，陳沐就越發自在悠閒，每日裡默默念咒刷經驗。

  煩了就看看忘川河風景，順便找石德春聊天，試圖對陰冥世界的各個方面進行了解打探。

  ……

  這天，眾人剛回到篝火營地。

  沒坐多久，那四五個奇形怪狀所在篝火邊，就出現陣陣驚呼。

  眾人頓時被吸引了視線。

  就見那個只有眉心一隻大眼的傢伙正滿臉通紅渾身激動。牛三淼也湊在旁邊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

  然後迎著眾人視線，那一隻眼的傢伙就深吸一口氣使勁憋住，憋著憋著，他那顆唯一的眼睛就陡然亮起了猩紅光芒。

  這下整個營地都炸了鍋，呼啦啦靠過去看熱鬧。石德春也嗖的一下跳起來，滿臉艷羨的湊上前。

  「厲害啊，這明顯是覺醒了神通啊？」

  「他鐵定要進稽古城當陰兵，說不定立馬就能混個小官兒噹噹。」

  「前途無量，未來可期啊……」

  陳沐也好奇的跟上石德春，湊近了觀看。他之前只是聽說，陰靈覺醒神通這事兒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

  在眾人一聲聲吹捧中，獨眼人越發激動，再次深吸一口氣猛然憋住。然後那顆發著猩紅光芒的眼珠開始閃爍，連續閃爍數次後，噔的一下，猛然放出了慘綠色光線。

  噗！

  一會兒紅一會兒綠，這特麼是覺醒了個紅綠燈神通不成？！

  哈哈！

  猝不及防，陳沐差點兒笑出聲。

  「唉，綠啦綠啦，變綠啦。」

  此刻，四周是此起彼伏驚呼聲。

  那獨眼人得意的昂起頭，差點兒就要叉腰笑出聲。

  陳沐捂著臉，憋笑憋的肚子疼。

  ……

  回到篝火旁好一會兒，眾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而不遠處獨眼人附近，依舊有人在圍著吹捧。

  石德春滿臉羨慕：「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

  「你也想變紅綠燈？」陳沐神色古怪。

  「紅綠燈？那是什麼？」石德春疑惑。

  「沒事，我誇人呢。」陳沐樂呵呵道。

  騙鬼呢吧！

  他雖然不理解，但看對方那表情就知道，顯然又在糊弄人。

  石德春一臉沒好氣：「我是想覺醒神通。」

  「威風暫且不說，起碼不用辛苦凝練玉露。」

  「說不定牛頭會直接免了路費，更多可能是有人會獻上自己所練玉露。」

  「比如那瘦猴尹六。」石德春朝著遠處抬了抬下巴，不屑的撇撇嘴。

  陳沐不由看去，正好看到一個矮瘦漢子一臉諂媚的遞上了一個黃皮葫蘆。那人是之前被牛三淼用鞭子抽的尹六。

  「哪裡都有這種善於投機之人。」石德春感嘆。

  陳沐掃了眼就不再關注。他的采露咒經驗已經刷到了三千多，今晚加把勁說不定能過四千。到那時，採集玉露就會越發輕鬆。

  他之前就打聽過，玉露珠在稽古城，既是貨幣又是糧食，所以他對采露咒極為看重。

  「就怕他拿我們當晉升之階啊。」石德春歪頭湊到陳沐身邊悄咪咪道。

  「什麼意思？」陳沐皺眉。

  「尹六整日想著撿陰靈抹除路費，壓根就沒好好練習采露咒。」石德春來了精神：「就他自己凝練的那點兒玉露，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如何能讓那人另眼相看？」

  「你是說……」

  「我猜那傢伙八成是要狐假虎威，替那人來搜刮咱們的玉露。」

  陳沐不由看向遠處。

  果然看尹六正一臉得意的和獨眼人說著什麼。而那獨眼人也開始打量起了圍在篝火旁的眾人。

  陳沐頓時皺起眉頭。

  麻煩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