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獻祭
李靖忠作為武館館主還是很合格的。
他雖然嚴厲，但卻也嚴厲的有道理。
三日金剛拳入門考驗的是悟性。
一門拳法三天都沒入門，那就是悟性太差。
打通五十個竅穴和一條經脈考驗的是天賦和毅力。
半年的時間若是連這點境界都達不到，要麼是天賦太差，要麼是毅力不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武道之路一重比一重艱難，第一步邁的都如此費力，那索性別練武好了。
沒給大家太多思考的時間，李靖忠開始給眾人演練起《金剛拳》。
「《金剛拳》乃是青州佛門大派金剛般若寺傳授給俗家弟子的入門武功。
我早年曾經入金剛般若寺修行，還俗後被允許傳授金剛拳。
其拳意為金剛鎮魔，拳勢大開大合，勁力爆發兇猛。
注意看發勁時必需要調動竅穴經脈之力，力量驟然勃發方能爆發出最大的威能。」
教場當中李靖忠一招一式看似緩慢的演練著。
但拳落之時勁力驟然爆發，卻是憑空炸響，威勢驚人。
韓錚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細觀看學習著。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穿越後，韓錚都深知力量的重要性。
在這種亂世，能保護自己的可不是律法，也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而是自己的拳頭和手中的刀。
況且眼下韓錚這種狀態也絕對不能被武館淘汰。
他現在家徒四壁，武館早課結束後好歹還管個午飯，離了武館他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都看清楚了嗎？」
李靖忠收起拳勢，吐出一口白氣來。
那氣息綿長，甚至隱約有著呼嘯之聲。
「看清楚了！」
「既然看清楚了，那現在便開始一招一式的演練！」
李靖忠走到教場的一處高台上，看著下方的弟子們開始生澀的演練著金剛拳。
他這個武館館主還是很盡責的。
有誰招式不標準，或者是發力錯誤，他都會過去指點。
韓錚穿越之前修練還是很勤奮的，武道根基也算是紮實。
此時他一招一式的演練著那金剛拳，感受著體內竅穴中的力量，那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一絲絲力量凝聚在竅穴中，自己能感知到它，但卻無法去調動它。
只有揮拳的時候竅穴中才會有被動的一絲力量溢出，但卻並不太多。
後天開脈境，最重要的不是打通竅穴，而是打通經脈。
三百六十五個竅穴分部在人體周身，十二條經脈貫通人體周身。
每打通一條經脈便能勾動這條經脈所過之處的竅穴之力，方能真正掌控竅穴中的內力。
半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韓錚也是累的滿身是汗。
武館內打雜的傭人已經搬過來十幾個大盆，大家排著隊挨個去打飯。
每人五個黑麥饅頭，一碗泛著油花的菜湯，唯一的葷菜是兩個煮雞蛋。
雖然簡陋，但這伙食已經算很不錯了。
最近這半年來黑石縣物價飛漲，之前一斤米十文，現在已經要五十文了。
山南道產糧稀少，緊鄰山南道的淮南道土地豐饒，所以是山南道主要的糧食採購地。
但半年前淮南道聞香教作亂，百姓民不聊生，糧食減產，山南道也跟著物價飆升。
韓錚吃著那黑麥饅頭都感覺剌嗓子，但還是強行咽了下去。
畢竟這東西管飽。
這時一名身材有些胖的圓臉青年嚼著饅頭蹲在韓錚身邊，一臉的愁容。
「三天後就大考，這來的也太快了。
館主只說《金剛拳》入門便算是合格，但究竟怎麼才算是入門？」
眼前這微胖青年叫李三成，是韓錚的好友。
他父親是縣衙的牢頭，跟韓錚的父親也都認識，兩個人小時候就相識但不算太熟。
加入武館後碰巧發現這麼個熟人，便經常湊在一起成了朋友。
不過李三成的家境要比韓錚好許多。
牢頭雖然月錢也是一樣少，但額外的收入可不少。
哪家犯了事兒想要去大牢裡面探監，都得給牢頭塞點錢才行。
韓錚喝了一口菜湯，強行咽下一口黑麥饅頭後，道：「武功又不是武道境界，哪裡有什麼入門的標準？
標準都在館主那裡呢，咱們要做的就是儘量掌握拳法，不求精深，只求比別人精深就足夠了。」
李三成撓了撓腦袋：「有道理啊，咱們武館就一百人出頭，館主應該不至於淘汰一半人。
我說韓錚，我怎麼感覺一天不見你，你有些變了？但還說不清是哪裡變了。」
「要變也是變帥了，別想那些沒用的，儘快回家熟練拳法去吧。
要是三天後大考沒過，你爹得揍死伱。」
李三成家裡雖然有些家底，但武館的學費也足以讓他爹大出血一次。
韓錚三兩下吃完黑麥饅頭，把飯盆扔給李三成後離開武館。
回到家後，韓錚脫下已經是滿身汗臭的衣服準備換一件。
但剛脫下衣服，他卻猛的一愣。
衣服內襟里竟然掉出一張銀票，面額十兩。
自己這是哪來的錢？
記憶中這一世的韓錚在給父親發喪後幾乎就是家徒四壁，手裡面連一文錢都沒有。
有時候下了早課會去城門口幫商隊扛大包，一包一文錢，勉強賺個吃飯錢。
現在一兩銀子大約等於五百文，普通老百姓一個月能賺一兩銀子已經很不錯了。
韓錚的父親身為縣衙書吏，月錢也只有三兩。
十兩銀子對於韓錚來說絕對是筆巨款，自己哪來這麼多錢？
揉了揉腦袋，韓錚感覺自己丟失的那天記憶好像有些關鍵。
以自己的性格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獨自跑到危險的城外去。
他那天晚上又做了什麼才能拿到十兩銀子？
但記憶實在是模糊，韓錚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思慮琢磨這些事情。
眼下的難題是該如何應對大考。
入武館學武半年，韓錚其實並沒有偷懶。
但有些富裕人家的孩子從小到大好吃好喝侍候著，天生便筋骨強健。
修練內功後還有錢購買各種靈藥，輔佐藥浴修行，進步自然比他快。
那藥浴時用的靈藥一副便要上百兩銀子。
丹藥見效快，價格更是高昂，最低級的丹藥也要五百兩一瓶。
而韓錚一邊要去商隊扛大包維持生計，一邊修練武道，現在能打通四十一個竅穴已經是極限了。
自古以來就是窮文富武，武道一路不光是要拼命，還要拼財力。
對於現在的韓錚來說，好消息是自己好歹有十兩銀子的橫財，不用再浪費時間出去扛大包了。
但壞消息是只有三天的時間留給他全力修行。
盤坐在床上，韓錚開始運行《鐵象功》，不想浪費絲毫的時間。
鐵象功顧名思義，修練大成後有鐵象之力，開碑裂石不在話下。
內力屬性沉穩厚重，屬於那種單純打熬力氣的內功，可以說是內功當中較為低級笨重的那種。
內息在體內流動，伴隨著韓錚全身肌肉筋骨顫動，大顆汗珠滾滾落下。
最後氣力忽然一散，衝擊竅穴失敗。
韓錚睜開眼睛苦笑了一聲。
「這具身體的天賦還真挺一般的。」
穿越之後悟性增加沒增加韓錚不知道，但肉身天賦肯定是沒增加。
休息了片刻，力量恢復以後韓錚再次修行衝擊竅穴。
三天的時間，韓錚白天去武館上早課，修行演練金剛拳。
下課後便回家修練鐵象功，努力打通竅穴。
整個振威武館的氣氛都無比的凝重。
就連性格一向有些懶散，嘴碎話多的李三成都顧不得閒聊，每天來了就修行。
但是等到大考前一夜，韓錚卻悲催的發現自己三天才打通了一個竅穴。
距離五十個竅穴的標準還差八個，並且還要打通一條經脈。
召喚出饕餮熔爐，看著上面那栩栩如生的饕餮龍紋，韓錚陷入了沉思。
自己究竟要不要獻祭饕餮熔爐換來修行的機會？
被武館清退自己一時之間倒也餓不死，但卻失去了繼續安穩修行武道的機會。
但獻祭自己身上的某個零件換取快速提升，究竟值不值得？
韓錚思慮著，忽然道：「饕餮熔爐來者不拒，什麼都能獻祭，那我的痛覺能不能獻祭？」
三魂七魄，胳膊腿兒這種東西當然是不能獻祭的，壽元也不行，韓錚也不想憑空折壽。
所以他只考慮獻祭七情六慾這類的東西。
猛然間韓錚忽然想到痛覺這東西好像沒太大用。
甚至獻祭了痛覺之後自己在與人戰鬥搏殺的時候還能占據一定的優勢。
【可以獻祭。】
「那就獻祭痛覺！」
韓錚咬咬牙道。
下一刻，那饕餮熔爐之上的饕餮龍紋竟然好像活過來了一般，竟然張開黑黝黝的大口向著韓錚撕咬而來。
韓錚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便感覺自己的體內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用手使勁兒掐了掐自己的臉，只有觸覺，果然一點都不痛。
【宿主獻祭痛覺，獲得飽食度50點，可用於突破武學或進入熔爐內修行。】
饕餮熔爐上方浮現出兩個選擇圖標，一個是突破，一個是修行。
進入饕餮熔煉內修行一天需要消耗1點飽食度，熔爐內部時間停滯。
而突破功能暫時無法使用，只有熟練度達到100%的武學才能進行突破。
「進入爐內修行。」
PS：有讀者說獻祭痛覺會影響戰鬥力，被捅一刀你都不知道，這個做下解釋，我認為痛覺沒用，是因為痛覺和觸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獻祭了痛覺不代表沒有觸覺，打過麻藥做過手術的人應該知道那種感覺，你能感覺有刀子在割你，把你的皮肉分開，但就是感覺不到痛，知乎有一篇文章很清楚的寫明了痛覺和觸覺之間的不同與關係，引用不少參考文獻，有興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還有讀者說沒了痛覺在修練時經脈炸了你都不知道。
這本書算是高武設定，後天境就能修練出內力，武者能感知到自己體內的竅穴，自己體內的經脈，做到『內視』，可以說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到了先天境界甚至能精準的控制每一絲血肉，所以痛覺沒了並不會影響修行，反而後期修行在淬鍊身體時需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沒了痛覺更能提升修行速度。
第一個獻祭痛覺並不是作者君一拍腦袋用屁股想出來的，而是根據後續的劇情發展選擇的。
至於後續缺失的能不能找回來，答案是當然可以，畢竟後續在危急時刻可能獻祭更重要的東西，主角當然不能一直殘缺。
當然仍舊會有讀者感覺不合理，那只能說抱歉了，作者君水平有限沒辦法做到那麼完美，能追下去十分感謝，不能忍受的話希望下本書能讓大家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