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腎臟水氣返先天 天地降劫成造化

  內世界之路。

  這便是方龍野為自己又選定的一條道路。

  在洪荒世界，這樣的道路不能說沒有人走。

  畢竟，自洪荒開闢，不知多少歲月流淌而過，什麼樣的想法都有人想到，並為之付諸行動。

  甚至不乏有大能回過頭為自己「迭上那麼一層甲」。

  但這條道路，並不為人重視。

  原因在於，隨著修士晉升金仙以後，自然而然能夠以自身法理為根基，開闢洞天世界。

  根本沒什麼稀奇的。

  即便是在自己真身中開闢一方世界的操作，也不是沒有人實行。

  還是，那句話，洪荒太大了，也太久遠了。什麼樣的腦洞沒有人想到過、實踐過?

  難道就沒有人想到過，利用世界晉升，好反饋自身來晉升修為?

  當然有人想到過了，甚至不乏由此成功成道大羅的人物。

  關鍵，這種手段不具備普適性。

  培養世界衍化晉升太難了，需要花費的資源太多，耗費的心力得不償失，對大多數尋常修士而言，還不如自己晉升修為呢！

  只要修為晉升，自然能夠開闢更高等級的世界。

  有句話，怎麼說。能夠開闢大千世界的，不一定是大羅。但大羅一定能開闢大千世界。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修為就是一切的根本。修為到了，什麼都有了。

  這些方龍野都明白。

  不過，其他人自然沒有那個精力來多管齊下，他就不一定了。資源而已，他相信未來的自己必不會缺少。

  這不，提前開闢出一方離小世界不過臨門一腳的洞天出來，效果當即立竿見影。

  道行、本源、法力、精氣神，再次飛漲。方龍野都懷疑，現在的他和金仙還有沒有分別?

  以他現在的實力，先前的巨陽老仙過來，他都能和其比劃兩下。

  方龍野心生疑慮，自己還有必要再去追尋胸中五氣逆反先天嗎？

  定了定心神，方龍野按捺下一鼓作氣，直接晉升金仙的衝動。

  自我說服道:「就差最後那一哆嗦了，真要放棄，那當真可惜了。反正戰力增長了，是不是金仙也無所謂了。」

  滄海圖如此來頭，雖然不入先天，那只是因為缺乏先天靈寶獨有的先天不滅靈光罷了。

  憑藉其來自定海神珠的本源，些許先天之氣，還是有的。

  只見其胸中五氣翻湧流轉，白、青、黑、赤、黃，五色儼然，宛若五條神龍張牙舞爪。

  只是很明顯，其中青、赤、黃三色略顯黯淡，所化的神龍也不及白、黑兩道那般鱗甲分明，恍若實質。

  很明顯，方龍野腎臟水氣在這場蛻變下，也隨之逆反先天。

  胸中五氣，逆反先天，已得其二。

  可以說，基本上只差那麼一哆嗦了。

  因為，剩下的肝臟木氣、心臟火氣、脾臟土氣，其中木氣、土氣，跑五莊觀求一枚人參果外加一道先天木氣就解決了。

  等於就差先天火氣，沒有著落了。這不是就差一哆嗦的事嘛！

  若非滄海圖中，還沒有退轉後天的先天水氣，確實不多了。單憑金手指，他不說都能給湊齊了，高低得把先天火氣給兌換出來。

  ……

  轟隆隆——

  正思量間，方龍野的本源、血脈、肉身、洞天……，等等等等，將滄海圖本源一一瓜分殆盡。

  也就此時，虛無當中，驀然炸起一聲雷鳴，沉沉的，震耳欲聾。

  再然後，有雷霆漸漸浮現，憑空出現在密室涵蓋的須彌空間當中。

  覆蓋在方龍野上空。

  「雷劫？」

  方龍野面色一變，先是一個閃身出了宮殿，來到了一處雲崖之上。

  隨著他的挪移，頂上滋生的雷霆自然隨其轉移。在山巒上空的雲氣中相互交錯，浮現出鱗片狀，細密橫生，只是看一眼，就讓人驚懼。

  傳音止住青離二女的向前，方龍野看向頭頂的雷雲，越來越多的雷霆凝聚過來，若萬千龍影縱橫。

  「我這還是第一次度雷劫啊～」

  方龍野心中暗道，曾經以為的化形劫、成仙劫，偏偏都子虛烏有。

  本來以為自己要度雷劫，恐怕要到逆反先天或者等成就金仙面對三災利害的時候了。

  卻不曾想，這不上不下的時候，反倒來了一場雷劫。

  「是因為體內開闢了洞天，還是因為血脈得到了蛻變？」方龍野皺了皺眉頭，心神推算，結果讓他啼笑皆非。

  都不是。

  原因居然是因為他把『滄海圖』給毀了，消弭了定海神珠這尊先天靈寶在世上唯一的痕跡。

  等於是他最後一杴，埋葬了先天靈寶『定海神珠』。

  「這也能怪到我身上？」方龍野哭笑不得。

  摧毀先天靈寶，確實會被天地厭棄，降下災劫。因為每一件先天靈寶都自帶天地氣運，受天地鍾愛。

  這一點，修行了『陰陽大乘化龍經』這一秘法的方龍野，自然對此有所了解。這也是這道秘法最後關隘的艱難之處。

  但『滄海圖』都已經是定海神珠的殘餘物了，摧毀它還能讓天地降下雷劫，這是方龍野沒想到的。

  黑雲之間，煞氣升騰，凶戾之氣鋪天蓋地。隱隱間，似乎能聽到自冥冥之中來的天鼓奏響，聲音急促，蘊含著死亡的氣息。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真怪罪這個，應該找燃燈這位大佬，那才是正主吧！」

  方龍野盯著頭頂的黑雲，無奈的吐槽道。

  再仔細看，萬千的雷霆自黑雲深處來，聚集在一起，細鱗交錯。

  不計其數的龍身，蟒影，人形，等等等等，千姿百態，難以窺見全貌，可只鱗片爪間，毀滅激盪，排空而行。

  不過，話雖如此，方龍野倒也沒有多少憤懣。

  他清楚的明白，所謂罪罰的大頭，早在燃燈大佬汲取定海神珠的精華，開闢二十四諸天的時候，就已經承擔過了。

  而他現在面臨的，不過是因為，消弭了定海神珠這件靈寶留存世間的最後一點痕跡，引來的一點天地反噬罷了。

  對比燃燈大佬直接毀壞一件頂級先天靈寶，帶來的天地反噬，不足一提。

  這裡要說明一點，先天靈寶不朽不滅，只要內里的先天不滅靈光不損，即便受了再重的打擊，哪怕本源殆盡，終有一日可以恢復過來。

  而燃燈大佬的做法，相當於釜底抽薪，直接連同先天靈寶內部的先天不滅靈光，一併抽取了個乾淨。

  這種情況下，別說定海神珠了，便是先天至寶，也沒有倖存的道理。

  也正因此，才會引來天地反噬。

  而尋常爭鬥間的些許靈寶損壞，事後靜置一段時間，就能自行恢復，自不在天地降劫的範疇。

  方龍野搖了搖頭，拋下這些思緒，望著漫天飛舞的雷霆，笑道:「也好，可以讓我提前體驗一下雷劫。」

  先前機緣巧合下，倒是體驗了一番雲葶那位小雀兒的雷劫，但那針對的對象，到底還是雲葶。

  方龍野再怎麼通過雙修秘法為其承擔壓力，也只是客體，根本體會不到其中真正的風險和壓力。

  之前他還一直略有遺憾，這下好了，他也碰上了。

  方龍野昂首挺立，慘白的電光徑直划過，照出他的身影，面色沉靜，盡心觀摩霹靂。

  天道執雷霆而刑罰萬物，若有違背規則之處，氣機牽引，劫數自臨。

  這方面，正應了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地運轉下，不分善惡好壞，只余本心。

  只要觸動規則，自然簡在「道」心，天地可不會因為你功德氣運濃厚，就無動於衷。

  頂多在過程中，修士可以靠著功德氣運抵消一定的災劫，想要天地在一開始就放水，那是不可能的。

  先前，方龍野盤算的，憑藉自身濃厚的功德氣運，在逆反先天時，讓天地網開一面，那只是無知者的痴心妄想罷了。

  一聲龍吟，方龍野搖身一晃，化作龍首人身之相，高有萬丈，凶威無量。

  周匝七彩光暈沉凝，焰明流轉，照耀四方，把被雷霆遮蔽的虛無映出一半彩暈，和漫天雷霆黑雲分庭抗爭。

  一身氣機，滔滔縱橫，如同地裂天崩一樣，山呼海嘯。

  引得雷雲震動，雷電如潮，層層涌過來，如波浪般，打在方龍野自發形成護體神光上。

  發出噼里啪啦似夜雨敲窗的聲音，一聲聲，一下下，讓人頭皮發麻。

  消弭所有。

  「掌握五雷！」

  方龍野心念一動，左掌一揮，勾動雷霆，搓成一枚雷丸，吞納其中，一陣酸爽下，格外的好吃！

  他眼神一亮，當即張開血盆大口，沖黑雲之上的雷霆，徑直咬了過去。

  若長鯨吸水般，吞納了大片雷霆。

  「嗝！」

  方龍野打了個飽嗝，感受自身血脈的變化，活潑靈動。

  龍屬一類本就天生契合風雨雷電，他又修行了『掌握五雷』神通，如此磅礴的雷霆精氣入肚，消化之下，當真是大有進益。

  當然，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方龍野看向自身識海當中一縷灰氣，蘊含著劫滅萬物的霸道，充塞內外。

  「劫氣！」

  這些雷霆終究不是普通的風雨雷霆，而是天地降下的災劫，自有劫氣相隨。

  好在，他並不是沒有手段解決，一道陰陽二氣流轉，化作太極陰陽魚圖案盤旋。

  『顛倒陰陽』發動，只消頃刻，這縷劫氣便被消磨一空。

  顛倒陰陽，能使天地失其序，日月失其常，猶言顛倒是非，混餚黑白。謂之神牢天劫，乃是萬物之逆旅，倒轉乾坤是也。

  這門神通修煉到高深莫測之時，一經催動，乾坤倒轉，劫氣叢生，一瞬間就能釀造出一場席捲天地的大劫。

  雖非災劫一道的神通，卻勝若災劫一道的神通，小小的一點劫氣，又算得了什麼。

  正當方龍野處理完身上的一點塵埃，欲要再吃上這麼一頓「大餐」時。

  卻發覺雷雲變動，漫天雷霆涌動，最後化作了一條橫渡虛空，龐大到不可想像的雷龍。

  雷氣氤氳成水，一片雷水晃蕩間，巨龍探出頭顱，帶動龍身，張牙舞爪而來。磨盤大小的龍鱗斑駁其上，呈現出古銅色彩，光暈流轉，生生不息。

  毀滅之力大盛。

  剎那間——

  伴隨著雷霆萬千，雷龍一個急身來到方龍野跟前，一口朝著方龍野的頭顱襲來。

  方龍野一個閃身，卻在天地加持的威勢下動作遲緩，左肩被雷龍一口咬住。

  然後半個龍尾巴就纏了過來，盤在方龍野萬丈法身上，不停束縛，猛盤絞殺。

  方龍野一個吃痛，血脈中的凶性當即上涌，也不甘示弱，雙手緊緊抱住龍身，龍首張開血盆大口，徑直咬住雷龍頭顱。

  不顧對方掙扎，若吮吸血液一般，源源不斷的汲取著內里的雷劫精氣。

  『掌握五雷』、『顛倒陰陽』，……種種神通變化，雷劫入體，沒有掀起半點風浪，祛除了所有妨害後，化作濃郁的造化生機，滋養著真身。

  昂，昂，昂——

  雷劫所化的巨龍，仿佛真有靈性一樣，被方龍野一口咬住後，吃痛般發出陣陣龍吟聲。

  龍口之上，越發用力，盤在他身上的龍尾同樣緊繃，狠命緊勒！

  半點不肯放鬆。

  同時，渾身的龍鱗完全張開，如刀似劍一般，蘊含著天劫之中不可逆的毀滅氣機。

  帶著毀滅一切的架勢，重重透射，泯滅方龍野周匝層層衍生的空間壁障。

  每一下，都狠狠打在他的真身上。雖然因為方龍野真身強悍，穿之不透，卻若綿里藏針般，慢慢侵浸。

  劫氣在其體內氤氳匯聚，侵蝕泯滅經過的一切，好在方龍野心念一動，諸多神通運轉，便將其磨滅乾淨。

  ……

  僵持之下，天平緩緩向方龍野偏移。

  只見他眸光透射萬里，寸步不讓，漸漸的，雷龍抵抗不住，威勢退轉，被他一口吞下。

  再然後，張口一吸，漫天雷霆，被他吞噬一空。

  這樣的舉動，似乎被高高在上的天地感應，一陣激怒，醞釀起更大的雷劫來。

  當然了，這都是修士的錯覺，天地運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不可能因為這種舉動，就被激怒，更不可能因怒便違背規則，降下更多的雷劫。

  但很明顯，方龍野此劫未過。

  隨著時間推移，雷雲之中的威能確實在步步提升，毀滅之力大盛。

  漫天雷劫叢生，遲遲不降，最後積攢到一定程度，倏爾一轉，居然凝成一方雷神之相，大到不可思議。

  肋下生翅，腳踏夔牛，手持寶錘，上有閃電般的紋絡，串串閃電滋生下擊。

  這雷霆真神出現後，氣勢之盛，遠勝普通金仙，凜凜神威，不可一世。

  方龍野召出盤龍槍，頭頂諸多靈寶，萬丈高的龍首人身相，比這方雷霆真神，更像是天生地養的真神。

  「殺！」

  方龍野立於虛空，挽了個槍花，槍尖神煞之氣叢生，當即扭身向上，沒入雷雲當中。

  與這方雷劫衍化的雷霆真神，斗將起來，爭戰不休。

  這一番爭戰鬥殺，甚至在虛空當中有天血落下，大片大片的。

  「這是什麼雷劫啊？公子他連金仙都還沒成就，怎麼會引來雷劫？」

  「我也不清楚，我看龍宮典籍，金仙面臨的雷災，也和主人現在的雷劫完全不一樣啊？」

  青離、敖瑩躲在山巒間，望向虛空之上聲勢喧囂的雷雲，兩人美眸之中，滿是憂色。

  儘管她們各自催動所擅的探察類神通，依舊看不雷雲裡面的具體情況，只聽到雷鳴，電閃，龍吟聲，巨人怒吼，亂成一團。

  以及，虛空當中肉眼可見，恍若實質般的血肉，不停落下。

  只是落下後，就馬上消散。

  漫長的等待後，終於，在二女的目光中，充塞於四下許久的黑雲斂去。

  雷霆閃電，若瓔珞珠簾般被人掀開，一尊萬丈身高，龍首人身的神明周身光暈叢生，顯露出身影來。

  接著，搖身一晃，化作方龍野的人身形象，然後腳下一踏，來到了她們的面前。

  遠比閉關前強大太多的氣機撲面過來，讓二女心神搖曳。

  方龍野面色歡喜，聲音中帶著激動喜悅之情，開口吩咐道:

  「布置一番！今日公子我要喝個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