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灰頭土臉地湊到沈若羽跟前。
「師祖。」
沈若羽慢悠悠地轉的手中的銀螺。
「有什麼收穫嗎？」
楊昭很沮喪，這輩子就沒這麼社死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輸再輸，而且輸的乾脆利落連一點看頭都沒有。
這就導致到後來她還沒登上擂台呢，就已經有人叫嚷著哄她下台了，這給了她相當大的心理壓力。
「沒有，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輸了。」
「輸是正常的，不輸才有問題呢，今天打夠三十場咱們就可以出塔了。」
說著沈若羽舉起了另一隻手，只見一隻手機屏幕正在黑夜裡幽幽的發著光。
「這真是個好東西，回去後你可以好好看看到底輸在了哪裡。」
「這……」
楊昭的眼睛倏然睜大，她機警的四周環視一圈，湊到沈若羽的耳邊低聲說：「師祖，手機這麼大庭廣眾的拿出來，會不會給咱們帶來什麼麻煩？」
沈若羽輕聲一笑，道：「這件事兒可能是你的困擾，但他它不是我的，去吧，上擂台，別耽誤時間了。」
楊昭磨磨唧唧的不願動彈。
「師祖……」
沈若羽把手機對準楊昭。
「去吧，我會給你錄……像，對就是這個詞，錄像。」
楊昭臉色更苦了，像是苦汁子泡出來的，但也沒辦法，只能一步一挪的又上了擂台。
擂台是守擂性質的規則，有守三擂台和守五擂台之分。
守三簡單的來說就是三場兩勝。
守五就是五勝三。
相較來說守三更好打，所以守五的積分要比守三的多上一倍。
當然楊昭沒有守三守五之分，她上去只是給別人增加戰績，是最好得到的那個分子。
她上擂台，守擂的其實挺歡迎，可周圍隱在黑暗裡的觀眾很不滿。
她一上擂台，周圍的人就開始喝倒彩。
「下去吧，快下去吧！」
「就這樣，還有臉上擂台呢？」
「小丫頭，你還是回家找媽媽吃奶去吧！」
「我說小姑娘，你這樣的人上擂台不收點守擂的錢，可說不過去呀！」
「哈哈哈哈。」
…………
楊昭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腔子裡，小貓似的跟對方來個自我介紹，然後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輸。
輸。
輸………
二十場打完，楊昭已經一臉青紫。
嘴角也滲了血，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滿了塵土。
「還行，都沒下狠手。」
這句話算是沈若羽的安慰，等會兒想去哪玩？
楊昭頂著這一臉青紫，哪兒都不想玩。
現在剛剛中午，她進塔打擂台也就三個小時。
「我回去吧，正好師祖您把剛剛錄的視頻發我一份，發給我一份，我也復復盤，從中吸取吸取點經驗。」
「看看也好，其實你這三十局沒白打，還是有所進益的。」
聽了這話，楊昭笑都扯不出來。
回到小院的時候，欒川芎和風又在不在，留了個紙條，說是去釣魚了，晚上回來。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從哪兒買的釣具。
本來扔在院子裡被楊昭清洗乾淨的那些碗筷碟，也都沒了蹤影，應該是昨天食鋪的人來取過了。
把沈若羽手機里的視頻用藍牙傳到自己的手機里，楊昭開始梳理自己慘不忍睹的歷史。
也只有在視頻上，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楊昭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輸的。
比如第一局，楊昭只覺得自己剛一走腦後，就傳來一股大力把自己壓到了地上。
現在才知道，自己背後突兀的出現了一隻暗黑色的半虛幻的大手，一把給自己拍了下去。
楊昭看視頻的時候就一個機靈，感覺後背發寒。
主要是這首太有點像鬼了，一想到有一隻鬼手拍自己一下，他感覺自己背後的衣裳都泛著寒氣。
第二局，自己剛要向前邁步，一把手指蓋大小的小刀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刀尖緊貼著自己的左眼球，讓她一動也不敢動。
第三局，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直接被周圍的空間給禁錮住了，一步也動不了，現在看才發現是一個小小的符咒貼在自己的腳後跟上。
第四局………
第五局………
…………
第十三局，楊昭已經會用靈力攪動靈氣一些突兀的小法術，但還在第一招就輸了，原因很簡單，人家一律詳實，會直接給她打出了擂台。
第十四局，第一招就被一風柱出擂台。
第十五局，第一招就被人五體投地的壓到了擂台上。
…………
第三十局，楊昭出了兩槍，用了一個小法術，被別人的法器蠻橫的一下子撞出了擂台。
你要說沒進步，最後起碼能在擂台上站到十幾秒。
你要說有進步，這進步楊昭自己看著都心虛，跟別人一比，她在所有對手面前都顯得蠢笨如狍子，沒有分別。
之所以能多站那幾秒，她很懷疑是不是對方在可憐自己，畢竟到最後她是真的慘。
別人都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那是個斗生斗死。
她一一一蚍蜉撼大樹，她是那隻蚍蜉，所有的對手都是大樹。
她連對方是強是弱都分辨不出來。
楊昭一邊看一邊想捂眼。
一邊捂眼，一邊又看了一邊。
最後狠狠心，把視頻剪輯了一下，配了一個搞笑音頻和調侃的語句發到了視頻平台上。
視頻的標題就是：【我那多種多樣的死法】
雖然楊昭現在也是一個有兩百萬粉絲的小網紅。
可是因為她視頻更新不積極，斷更是常有的事。
這就導致香火增長速度沒有達到預期值。
她還要在天府呆近一個月，就順城這個鬼城的狀態，又沒有景致又沒有熱鬧，楊昭沒什麼好拍的。
讓她拿個手機去通天塔里晃悠，她又不敢。
為了給自己結丹時準備充足的香火，以備後患，現在只能指望沈若羽沈師祖。
面子嗎，丟丟的也就厚了。
「只要我不開評論區，我就不知道有人笑話我。」
楊昭給自己鼓完勁兒，開始處理自己身上的傷。
她身上的傷多是挫傷，因為穿著防彈背心，這些傷主要集中在頭部和四肢，那些人出走都很有準頭，沒人下狠手給她來個骨斷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