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商量好,只見夜鯊雙手掐訣,粘在楊昭前面的透明物慢慢浮現出來。
那是一張藍色的有著木頭質地的一面牆。
牆上伸出了很多條繩索一樣的東西將楊昭捆了個結結實實。
肩上的青殼蟲此時已經鑽進了楊昭繁複的頭髮里,細細的聲音傳到楊昭的耳朵里,有一種飄飄渺渺的感覺。
「楊昭,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救出來,省的等會兒你受苦。」
楊昭聞言大聲的對柳升他們喊:「你們眼中沒有朝廷法度了嗎?綁架我就不怕被衙門追查!」
夜鯊臉上露出一股猙獰的表情。
「誰說我綁架你?誰看見了?我就算把你殺了,就地埋了,難道還會有人給你聲張?你以為你是哪家大小姐不成,一個外道修士孤魂野鬼一般,要敢開口,朝廷閉口衙門的。」
他這話說的不客氣,但確實是實話。
一個外道修士悄無聲息的死了也就死了,沒人報案衙門又怎麼知道?
但楊昭現在想的就是有人報案。
「我說柳升,你家世代居住在澧京,今日你做這種事,等被人發現,你在澧京甚至整個大周可就沒有站腳的餘地了,難道你修真之後就脫離了人群不成?」
一邊的柳升對楊昭的威脅不以為意。
「我只是請你,又不是綁架你,衙門怎麼會容不下我呢?再說了,等你知道我帶給你那大機緣之後,你又怎麼捨得去衙門告我?」
柳升轉頭向夜鯊建議:「前輩走吧,師傅他們應該是等急了。」
「行。」
夜鯊微動手指,那面藍色的牆忽然折成了一個正方形,把楊昭困在了正方形裡面。
「這樣外頭人看不到她,她說話外頭人也聽不見,省的麻煩。」
楊昭被困在黑暗裡,頭上的青殼蟲從頭髮里爬了出來,一抹淡綠色的光芒從它身上浮現。
「楊昭,你之所以現在不想被救,是想讓我報告衙門?」
楊昭點頭,壓低了聲音和青木真人說話。
雖然夜鯊說她的聲音傳不到外面去,但楊昭不敢保證對方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青木前輩,他們既然敢做這違法的事,自然要承受著違法的後果,能不能麻煩前輩去衙門走一趟?」
「你不用憋著,就算他的法器不管用,我也用青殼蟲給你周圍施加了靜音法術,你大聲說話,對方聽不見的。」
青木真人思索了一會兒,同意了她的請求。
「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我打發一個學生去衙門報案,到時候我領著那些衙役去救你。」
看青木真人沒嫌麻煩,楊昭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多謝青木前輩。」
本來她的計劃是被人截留之後,讓青木真人出面,以他澧京府學先生的身份震懾那些人,讓對方對自己有幾分顧忌。
可誰知中間出了岔子,想要綁架她的居然還有個熟人一一一柳升。
再聽夜鯊和柳升的對話,她就知道這倆人應該是為了修煉走了什麼邪道,而且背後還有人是同夥,這鬼鬼祟祟的行動,找她准沒什麼好事。
這一次不成,估計往後她再回澧京還是會被糾纏上。
那可真是太煩人了,楊昭沒辦法讓一位大前輩時時刻刻的保護著她的安全。
她就只能想辦法最大程度上解決問題。
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也就是去此地的衙門報案。
若是抓了這兩個人的現行,那依法判處,楊昭還安全點。
若是這倆人沒抓住跑了,那他們在衙門裡也備了案。
以楊昭這些日子和衙門打交道的經驗,她在滄城錄的信息,黃龍港衙門和澧京衙門都一清二楚。
這件事之後,估計整個大周的所有地方衙門都會被告知這倆人是在逃犯。
他們往後的行動範圍就會被壓縮,到時候兩個人在大周有衙門的城市就舉步維艱了。
敵人的不自由就是楊昭的自由。
合理的運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是楊昭在上學期間學到的最重要的事情。
黑暗中除了青殼蟲身上的光,她只能能聽見外面柳升對夜鯊的恭維。
「還是夜前輩考慮周全,您手中這法器的奇妙真讓晚輩大開眼界。」
夜鯊聽了這話顯得很高興,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得,卻也沒忘了給柳升畫餅。
「嗨,這有什麼的,這法器是我立功得的,這次若這小丫頭真有用處,那你也立大功了,到時候選一把趁手的法器還是輕而易舉的。」
花花轎子眾人抬,柳升也不能讓這話落地上。
「還是前輩的功勞大,我只是提供個線索而已,這跟人堵人都是夜前輩安排下的,若不是夜前輩你經驗豐富,恐怕她入靈湖小築那天就得跟丟了。」
「你確定他身後真的沒什麼後台?那靈湖小築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前些日子跟我保證,說你知道是誰給她引進去的,並且那人不會給這小賤人出頭,我這才在今日出手劫她。」
夜鯊的話說著說著聲音就陰沉了下去。
「若她真有那麼個後台在,那你就是提供虛假線索,到時候別說是立功了,你能不能保住現在的修為都不一定。」
柳升的聲音充滿著自信。
「夜前輩,我糊弄誰也不敢糊弄您吶,何況還有我師傅在,再說了就算有後台,我師傅給我的指令是必須把人帶回去。」
「她就是一個外道的小修士,在澧京是無親無故的,她連最基本的法術都沒學全,她能去靈湖小築,我估計賣出去的另一隻荷包有關。」
「另外一個荷包你知道在誰手裡?」
夜鯊的話語中帶著些許興趣。
「知道啊,那人買了之後找我畫了一幅楊昭的畫像,說呀,要跟她手中的那些異界之人做生意。我打聽了一下對方是淶源府的商人,還是一個淶源府大家族。」
「淶源府的商人之所以要買那個荷包,就是為了和那些附身牽機豆的異界之人進行交易,楊昭屬於一個中間人。」
「這個中間人前兩個多月或許還有點分量,但現在兩個月一過,雙方交易都步入上了正軌,這個中間人就可以踢出去了。」
「此時楊昭自己丟了,那商人高興還來不及,誰會來找她啊,難道靠那些小豆人?」
這話聽得不止夜鯊點頭,連黑暗中的楊昭也點頭。
本來安靜的青殼蟲此時也回過味來。
「原來如此,聽那小姑娘這麼一說,我倒是能猜測幾分到底是什麼人在劫你了。」
楊昭體內的靈力還在順著繩索向外涌去,不管她怎麼阻止都是徒勞。
乾脆楊昭也就不管它了,專心跟青木跟人說話。
「哦?前輩對這件事情有了解嗎?」
青殼蟲呼扇著翅膀,又回到了楊昭的肩膀上。
「聽了那麼幾耳朵,就有那麼些外道修士,他們考不上府學修真困難,為了提升自身修為,有一些就會走上歪路。」
楊昭:「什麼樣的歪路?」
「唉,最容易的就是裝神弄鬼,你沒聽那小丫頭說她兩個月築基嗎,這最大的可能就是成為某位神靈的神使。」
楊昭聽這話有些不解。
「一個神使就築基?那這神也太小氣點了吧。」
青木真人幽幽的說出了一個可能:「那若這個神本身的修為只有金丹或者元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