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詩峰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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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們要的可不僅僅是對林某人的打壓,可不滿足於在通天牌上封殺他,他們要的,是將他從肉身到元神的毀滅,所以,今天詩峰之上,有一枚通天牌等著他!此牌無關詩道!」

  「無關詩道?登頂詩峰卻無關詩道?」

  洛無心淡淡一笑:「即便今日林蘇寫的詩一堆狗屁,他們照樣會將林蘇過往的傳世詩篇拿出來作印證,證明他符合詩峰登頂的條件。」

  君悅呆了……

  她不是蠢人,她其實也是有智的,不僅僅了解聖殿,更了解下界的江湖,但是,不管在風波詭譎的江湖,還是深不可測的聖殿,她都難以理解這種邏輯。

  以前,林某人原本可以拿到通天牌,但法宮搜腸刮肚給他廢了。

  現在,卻是千方百計要送給他。

  這是因為情勢之變。

  當日的聖殿,對林蘇只有打壓之心,而並無殺心。

  而今日的聖殿,對林蘇只有殺心,而無打壓之心。

  被打壓的人,遲早還是禍患,唯有從肉身到元神全方位清除,才是一勞永逸。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與此相對應的,面對將死之人,各宮大概也會都比較大氣。

  反正人一死,什麼都沒了。

  但是,有件事情她還是不懂……

  「公子,他取得通天牌,就真的必死無疑嗎?」

  洛無心輕輕點頭。

  「讓他前往天外天,借異族之手殺了他,焉知就一定會成功?」

  洛無心笑了:「對於一個屢次突破常規的人而言,異域當然未必能夠殺了他,但是,他突破異族的封鎖而返回天外天邊界之時,你覺得他會看到什麼樣的歡迎儀式?鮮花麼?」

  君悅心頭微微一顫:「質疑!」

  「是啊,入異域而不死,豈是一個小小文界能幹的事?必是奸細!面對奸細,聖殿各宮輕車熟路,處置手段那叫一個順暢……」

  君悅徹底懂了!

  縱然她是往日縱橫江湖,殺人不眨眼的暗殺君王級別人物,但也感覺到滿背的冰涼。

  只要他踏出天外天邊界,就已經註定必死無疑。

  死於異域那還是走運,萬一不死,才叫噩夢!

  聖殿說他是奸細,他就是奸細,不是也是!

  聖殿處置奸細的手段……

  殺其人,誅其魂,污其名,滅其族,斷其根……

  這些,林蘇沒有聽見。

  他將陰陽道上的「陰陽爻」融入大衍一步,兩隻腳,一隻腳設為陽極,一隻腳設為陰極,陰陽互換,他的大衍一步似乎一下子步入大成境界。

  初步具有了上達蒼穹,下達九幽,中穿法陣的曠古絕今。

  這大衍步法練到這裡有些偏了,但是,大道何曾有定規?

  當日段暮春以絕頂修行道上的修為,讓大衍一步因純粹而所向披靡,而林蘇,大衍一步中引入文道之中最神秘的陰陽道,讓這大衍一步因道之融合而神秘莫測。

  唯有一人,命天顏。

  命天顏一個轉身跨越千山萬水,落在書山,她眼中陰陽流轉,頭腦之中卻是一片懵……

  還有一條人影在那裡百變千幻……

  這條人影就是林蘇!

  她能將《易經》融入陰陽爻,但是那隻因為她是她,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命天顏。

  林蘇,怎麼可能只經過一次四個時辰的打坐,就將陰陽爻使到了如此境界?

  這境界,即便是命天顏也望塵莫及!

  她只能看到他前三次移步!

  從第四次開始,她根本看不到!

  這不是純粹的陰陽爻,這中間還夾雜了她完全不懂的東西……

  前面書峰之上,紅日隱隱,一本書輕輕一翻,書頁之上,一個美女嫣然一笑:「昨日本想聽他幾首新歌,結果他玩了個顛覆,今日,幾首妙詩跑不掉吧?」

  「今日詩峰之上,註定會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咱們還在這裡看!」命天顏手輕輕一抬,面前的湖水之中,映出詩宮……

  紅日升起,詩宮之側的詩閣在陽光下散發出無盡的文道氣息。

  林蘇和洛無心並肩而來,落在詩閣之前。

  這詩閣,就是詩峰。

  樂道聞於曠野,詩道譜於閣中。

  洛無心拱手:「林兄昨日之壯舉,福澤聖殿也,小弟私下認為,完全值得一枚通天牌,奈何法宮死揪條款,半字不偏……哎,著實不知變通。」

  林蘇道:「洛兄切莫如此言之,所謂法,嚴謹為根,若加以變通,法宮也就不配執法了,小弟對法宮決無芥蒂,反而佩服他們執法如山!」

  洛無心笑了:「林兄胸懷,小弟不及也!」

  「小弟有幸入聖殿,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宮殿樓閣,能親眼見到眾位大賢,已是知足,所謂知足方可長樂,胸懷自然也就能敞開……」

  二人並肩而來,談笑風生。

  四面的圍觀學子面面相覷,這麼謙和的嗎?

  屁!

  也有學子暗中傳音:「你以為林某人是個謙和之人?昨天他也是這樣,先來上一手謙和至極的說辭,不敢腳踏樂峰聖峰與諸位大賢爭雄,結果呢?他真不敢?他自己起了一峰,又何止與大賢爭鋒?他爭的直接是……」

  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也是啊,聞者立刻明白,文人的嘴,騙人的鬼啊,他們談笑風生所說的話,一個字都信不得……

  很快又有人起了個新的話題:林蘇登詩峰,大家都能接受,因為他在樂峰沒拿到通天牌,而且他自詡詩詞絕世,符合這個登峰條件。但洛無心怎麼回事?他的文心本就是詩家文心,他一開始進入聖殿,進的就是詩宮大門,要說需要通天牌,昨天他也已經拿到了,有什麼理由非得跟外人一起,來踩他本家宮的聖峰?

  有人給出了解釋……

  洛無心在詩宮期間,頗受排擠,不得已才從詩宮退出,入了白閣,胸中這份怨氣想必依然存在,他就是要證明他比詩宮眾位天驕詩才更出眾。

  這單純是從氣度上解釋的,很快有一個解釋比這解釋更能服眾,一個紫衣學子言:洛無心其人,擅長布局,絕不是受不住氣的人,而是一個有著明確行動方向的人。他志在准聖之位,就繞不過腳踏詩峰,為何?

  因為他是詩家文心,他的准聖需要詩聖來批。

  詩聖栽培的准聖,擺在桌面上的理由一定得是詩才出眾,不能因為他在別人的道上橫著踩了一腳——當然,如果聖人也有七情六慾的話,在別人聖峰上踩過一腳的歷程,在本家聖人面前大概也是個加分項。

  旁邊的觀感不一而足。

  暗中隱藏的觀察者數不勝數。

  林蘇和洛無心如沫春風中,並肩踏入詩閣。

  一踏入詩閣,面前是一個老人,老人微微一笑:「詩閣之中,以詩為梯,可一路攀登,提醒下二位俊傑,七彩之詩方可為梯。」

  「是!」林蘇和洛無心同時躬身。

  「世間萬象,均可成詩,由此而上,一層一象,二位根據此人間萬象而寫詩,每一層均以三刻鐘為限!」

  「明白!」

  老人手輕輕一揮,第一層詩閣突然發生改變……

  一派原野風光,明月當空,松林斜照,下方一條河流,幾個女子駕舟而歸,輕樂悠揚,無比的愜意。

  這幅投影也出現於詩閣的外壁之上,所有人全都能看到。

  眾人一看,心頭同時一動,這不是聖殿的場景,這是下方人世間的場景,難道說詩宮用這種聖殿中人不熟悉的場景來給兩人出題?

  如果是的話,必然失算,因為今日入閣的兩人,全都是下界中人!

  聖殿一般人不熟悉的場景,於他們恰恰是最熟悉的。

  洛無心微微一笑,提筆:「夜宿半山林,堤外聽濤聲,疑從長河至,側耳問來人。」

  筆落,七彩霞光!

  全場轟然而動……

  一座山林之外,聽到濤聲陣陣,以為是河中傳來,其實詩眼卻在「松濤」!

  看似寫水,實是寫風,看似寫聲,實則現靜。

  詩之高妙,瞬間折服滿場人。

  洛無心筆一落,松濤動地來,滿山松樹似乎也欣喜點頭。

  林蘇也提起了筆,寫下……

  「《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筆收,青光瀰漫!

  洛無心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得乾乾淨淨……

  外圍吃瓜群眾爆了:「傳世!第一首詩就是傳世?」

  「他的詩篇我幾乎首首都讀過,但極少有五言詩,更少有如此空靈之詩,這首五言詩,用詞直白,然而詩意無窮,比面前這幅畫更象是畫,妙哉!」

  書山之上,斷橋之側,命天顏微微一笑:「我還擔心他真的如他所言,來上一堆一包糟的詩,現在放心了,他的驕傲,終究不允許他在詩詞之上丟人。」

  雅頌不懂了:「你說什麼?今日登詩詞之關,何等莊嚴之事,怎麼可能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

  命天顏怔怔地看著她,輕輕搖頭:「算了,你是一個書中精靈,你天然該是不沾人間煙火,我還是不污染你這朵白蓮花。」

  雅頌更不懂了:「你還打算污我?你拿什麼污?你是個女的……」

  輪到命天顏懵圈了,我的天啊,我是個女的不能污你?是個男的難道就行?你到底是不是書中精靈?我怎麼覺得你已經有點被污?至少,你對男女事兒有點研究了……

  詩閣之中,兩具梯子同時落下,洛無心面前是一具七彩雲梯,而林蘇面前是一具青色雲梯。

  洛無心深深看他一眼:「林兄,請了!」   「請!」

  這一眼,代表著洛無心心頭的傲氣被全面激發。

  第二層平台,綠水青山,一舟穿谷而出,一洗第一層的田園寂靜,而體現出一往無前……

  洛無心全部文氣調動,提筆寫:「萬里長江一葉舟,橫山驚掠已三秋……」

  詩詞之融入了他的故土情懷,詩成七彩,半步入青。

  林蘇提筆寫下:「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鄉書何處達,歸雁海寧邊。」

  毫無徵兆地,青光瀰漫!

  第二首青詩!

  洛無心的呼吸幾乎停止了……

  外圍所有人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作為聖殿中人,幾乎所有高層人都親眼見過青詩的誕生,但是,短短兩刻鐘之內,接連兩首青詩出自同一人手下,他們還從未見過!

  第三層,一座高塔拔地而起……

  洛無心還在挖空心思,非得寫上一首青詩之際,林蘇先寫了……

  「飛來山上千尋塔,聞說雞鳴見日升,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

  又是一首青詩!

  林蘇向著洛無心微微一笑:「小弟先行一步。」

  他順著青色的雲梯上了第四層,洛無心胸口輕輕起伏,好半天不能進入狀態,只緣身在最高層?你是在告訴我,詩道之上,我不配與你同行麼?你在最高層?……

  一連三首傳世青詩,書山之上,命天顏眉頭微皺:「這個時候對洛無心表達敵意,又是何故?」

  第四層,林蘇面前是一座高台,有鳳凰之紋,似乎也有鳳凰虛空盤旋,不肯離去。

  林蘇提筆寫下:

  「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牧宮花草埋幽徑,八代衣冠作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離雨洲,總為浮雲能蔽日,華陽不見使人愁。」

  這首詩突然跳出,命天顏臉色猛然改變!

  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詩宮之外,數萬人也全都驚呆!

  看著空中呈現的這首絕妙之詩,所有人全都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

  為何?

  因為這首詩極度犯忌。

  牧宮,就是昔日兵宮的代稱。

  八代衣冠,兵聖成聖之後,兵家恰好過了八代人。

  華陽,則是兵家故地昔日的別稱。

  這首詩,毫無爭議,是追悼兵家的!

  你敢來這一手?

  你敢在整個聖殿全都盯著的時候,公然為兵家招魂?

  白閣之上,白老手中的棋子光芒突然流轉,他對面的詩宮宮主李長盛眉頭猛地一皺:「此子又在作妖也!」

  白老輕輕吐口氣:「你得習慣他的作派,能作妖時,豈能不作妖?」

  「能作妖時……白老認為今日是『能』作妖的時候麼?」李長盛道:「他已經識破上頭的盤算,不管他怎麼瞎胡鬧,上頭都會看著,所以他肆無忌憚?」

  「並非僅僅如此,關鍵是他的選的這個點頗為玄妙。」白老言:「兵家雖是聖殿的禁忌,但是,擺在桌面上,依然還是聖道正途,兵宮之滅、兵家之滅,在所有聖道中人口中,也都是扼腕嘆息,他人能扼腕嘆息,他又如何不能?」

  「這個本宮自然明白,但此子此舉,必將招來更多的高層不滿。」

  白老輕輕一笑:「招來更多的不滿,他在乎嗎?對於他而言,一個高層不滿,與一堆高層不滿有何分別?而他卻可以借這首詩,表明自己的意志,換來高層中某些人的青睞。失無所失,得為真得,這小子權衡利弊得失玩得相當順暢……」

  白老這話說得就很明白了……

  林蘇反正已經得罪死了樂聖,他也並不在乎多得罪其他聖人。

  這就叫無得失。

  而他卻可能有所得。

  什麼得?

  三重天上,有聖人與兵聖交好,雖然在千年前基於大勢,在兵聖遭劫之時選擇袖手旁觀,但終究還是有所愧疚的,今日林蘇來這一手,這些聖人如果被他觸動,是有可能下手保他的!

  嗡地一聲輕響,林蘇頭頂青光瀰漫,又是一次青詩認定!

  閣外眾人面面相覷,這樣的詩,竟然也能是青詩?

  閱文宮怎麼回事?

  林蘇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終於可以確定,閱文宮,是值得信賴的!

  這首詩,有些許犯忌,但他有退路也並不怕犯忌。

  這首詩也是一個終極測試,他要看看閱文宮敢不敢將它定為青詩,如果敢,閱文宮從此就是他一條船上的戰友,如果不敢,就存在變數。

  現在答案出來了,閱文宮敢!

  第五層,林蘇面對無邊的江雪,提筆寫下驚世名篇《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毫無懸念青光瀰漫。

  第六層,林蘇獨坐於一座斑駁之古台,提筆寫下似乎代表著他人生絕唱的詩:

  前不見古人,

  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青蓮朵朵,青光瀰漫,林蘇一步踏上第七層。

  嗡地一聲輕響,一枚令牌從天際而來,落在他的手中,伴隨著蒼老的聖音:「林蘇,六首青詩為基,踏足詩峰之上,按聖殿之規,贈你通天牌!」

  林蘇躬身:「謝長老!謝諸聖!」

  全場俱寂,進而,全場沸騰。

  詩道登峰,數年間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但是,誰能如他這般,接連六首傳世!

  這一刻,林蘇的詩道之光,凌天蓋地!

  這一刻,他開創了聖殿歷史上一座豐碑!

  但是,沒有人知道,林蘇嘴角的笑容完全是另一重含義,有三分欣喜,因為隨著他一步踏上詩峰最高處,他文界中的詩峰拔地而起,已經登峰造極。

  准聖之路,在聖殿所有人眼皮底下,一步步前行。

  但是,有幾人能識破?

  老子文路之時,可干文界,誰能知道,一旦我破入天道准聖,會是何種逆天?

  但是,他的笑容也有七分苦澀,因為他拿到這枚通天牌,意味著他昨日所有的猜測全都是對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打定主意送他這枚通天牌,已經將他的性命定格在天外天戰場之上!

  他到達天外天,將毫無懸念,即便他不去,那些大人物也會創造條件讓他去。

  去了之後呢?

  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他有把握出關,但誰又有把握能在關外實現他的終極願望?

  天道縹緲,聖道縹緲……

  一切都是未知。

  但是,他也必須走下去,因為他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洛無心今日有點倒霉,原本以他的詩道造詣,如果沒有林蘇在場,他會成為聖殿的一個傳奇,尤其是在第五關,面對他最熟悉的江雪,他寫下了平生第三首傳世青詩,可惜,他的傳世青詩,也被林蘇六首傳世碾壓得沒有半分熱度。

  這讓洛無心恨得牙痒痒的。

  也差點讓他第六關時寫崩,幸好在寫下最後一筆之前,洛無心停下了筆尖,閉目一刻鐘,毅然撕掉了尚未寫完的詩稿,重新寫了一首。

  這首詩古樸蒼涼,充滿他內心的情感糾結,被定為七彩之詩。

  伴隨著一道彩光,洛無心從七彩雲梯升起,也踏上了詩閣之頂。

  詩峰,他落後於林蘇一個時辰,但是,他也成功了。

  兩人在閣頂相會,林蘇向他露出了笑臉:「洛兄,小弟在第四層時寫的詩,頗有些犯忌,不敢牽連洛兄,是故,先行一步,洛兄不會責怪小弟吧?」

  洛無心露出感激的表情,緊緊抓住林蘇的手:「林兄,你對小弟這番眷顧,小弟如何報之?」

  「紅顏易得,知己難求,今後的聖殿之上,你我同行!」林蘇熱情地反握。

  洛無心一顆心又跳得有點快了,今後……

  今後你我還是分道揚鑣吧!

  但是,作為長期以來玩弄心機的人物,洛無心以欣喜來面對林蘇的熱情……

  兩人在閣中的這幅表情,眾人也看在眼中。

  一般人看來,有些感慨,原來同屬異類的人,真的很容易結交啊。

  但在知情人看來,事情可能並不是這麼回事。

  命天顏一幅牙酸的表情,在那裡喃喃自語:「你們還能再假點嗎?」

  空中聖音起,洛無心被認可登峰成功,他無需再賜通天牌,但是,他的通天牌多了一道金線,這道金線代表著他的「工資」翻倍!

  這就是登兩峰的好處。

  他這個編制,可拿兩份工資。

  林蘇代他開心得要命,慶幸這個在聖殿找到的好朋友一飛沖天。

  洛無心自然得邀請他去自家常行居喝上一頓。

  於是,兩人並肩熱絡地下了詩峰,飛向常行居,就差勾肩搭背了。

  這頓酒喝得如何,命天顏不知道,但她知道,林蘇一回到府中,臉上的笑容變了,開始的笑容很格式化,很假,而現在,笑容正常了,尤其看著香兒跳動的胸時,這眼中的光亮也很正常。

  命天顏憑空出現,象昨天晚上一樣,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茶几之前。

  跟昨天晚上不太一樣的是,她沒將自己當客人,她直接拿起了林蘇放在茶几上的茶葉,給自己先泡一杯,然後給林蘇也泡了一杯。

  「你昨天的判斷應驗了。」命天顏托起茶杯:「我不知道該向你道聲恭喜,還是說聲節哀。」

  「天顏仙子,你這語言藝術……小生有點難以承受。」林蘇一幅牙酸的表情。

  命天顏嫣然一笑:「行了,開個玩笑!明日,你是打算去書峰嗎?」

  林蘇的茶杯已經到了嘴邊,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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