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洛無心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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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魔國之事,外界少有人知,畢竟林某人甩著桃花枝蕭灑絕倫地出現在血雨關,才是昨日,無邊桃花花瓣飄落四千里魔域,也只是區區一天一夜。

  但是,必須得說,這世上的消息傳遞快得異乎尋常。

  尤其是如此級數的驚天大事。

  很快,就以各個渠道進入各國國君、各方勢力的耳中……

  北部大隅,皇宮。

  李熾看著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有幾分涼意,也有幾分失落,今年五月間,聽聞大蒼黑骨魔族再起這驚天大消息之時,李熾的心情很複雜,有幾分驚恐,但更多的卻是驚喜。

  是的,驚喜!

  雖然黑骨魔族一旦占領大蒼,對於大隅也是一場大禍,但人啊,總是會有僥倖心理的,尤其是已經掉到懸崖底下的人,更會有這種變T的思緒。

  大蒼不變天,大隅出不了頭。

  失地之仇,國本動搖之仇,他李熾打死都報不了。

  現在黑骨魔族一出,這是直接給他報了仇啊。

  京城文道,也有很多人認為,黑骨魔族這個稱呼,其實是大蒼之人刻意引導的惡意稱呼,黑骨魔族其實就是一個遠古異族,他們長得跟人族一模一樣,他們之中的人也有精通文道的,比如說大蒼以前的一個知州叫秦放翁的,就是黑骨族人,他照樣摘取了文心,成為大儒。

  種族什麼的其實都是虛的。

  聖殿「有教而無類」,根本沒有什麼種族之分,能夠將異族教化成跟人族一樣的聖道門徒,那是聖殿樂見其成的事。

  所以,有什麼必要為對方出身而大驚小怪?

  搞不好,咱們隔壁的這大蒼國,將來還真的可以很講道理,歸還他們前朝霸占的國土,與我國睦鄰友好呢?

  這番說法大行其道,附加上了聖道至理「有教無類」,而帶上了聖道光環,一時之間,大隅之人驚恐漸去,取而代之的是揚眉吐氣。

  你姬廣不是牛B嗎?

  你林蘇不是牛B嗎?

  這下,看你怎麼牛?

  李熾知道這些風聲是怎麼帶起來的,他甚至知道這後面有煙雨樓和問心閣的影子,煙雨樓和問心閣總部相繼覆滅於林蘇之手後,這兩個大勢力的殘餘在各國都很難生根,漸漸入了大隅。

  李熾當然也知道這些人很危險,但是,大隅已經到了這等亡國的邊緣,還怕什麼危險?作為一代雄君,就是要用別人不敢用的人,做別人不敢做的事!

  也不知道他踏出這一步之後,凝聚了氣運,還是佛門給出的謁語生了效,大隅局勢真的否極泰來……

  大蒼黑骨魔族破封,大蒼是絕對的危,而大隅,危中看到了機!

  從五月份開始,大隅調兵遣將,齊聚零丁洋畔。

  大隅之人,不敢再南渡,甚至還有大量的人,從零丁洋回遷。

  大蒼成為大亂之域,誰還敢再跳這龍潭虎穴?

  於是,兩年來一直外流的人口,在這個五月份終於實現了逆流,這一流,大隅民心漸穩,大隅士氣高昂,大隅皇帝李熾,覺得他的春天又來了。

  然而,剛剛進入八月,局勢再變!

  林蘇從天道島回歸!

  他一回來,僅僅一個月,黑骨魔族全軍覆沒!

  時至今日,李熾還是想不明白,當初差點讓大蒼建國就滅國的超級力量,怎麼也擋不住林蘇的反撲呢?

  這個人的手段,真是時時都在刷新啊。

  還有沒有新的變數呢?

  李熾期待新的變數發生,不管這變數是什麼……

  因為如果沒有新的變數發生,大蒼將快速回到原來的軌道,大隅這邊的學子他說什麼都留不住,零丁洋畔偷渡潮,他說什麼都擋不住,大隅將在他眼皮底下步步走向沒落,他這一代雄君有可能成為末位君王。

  就在此時,空中人影落下,是宰相王群水!

  王群水臉色很異常,李熾心頭一跳,他捕捉到了變數發生的徵兆……

  王群水進入李熾的小殿,跪報:「陛下,林蘇昨日出血雨關,孤身橫掃四千里魔國!」

  「孤身?橫掃?」李熾一顆心差點停止了跳動。

  王群水臉色蒼白如紙:「是的,西南魔國三十七支魔族,盡皆亡族滅種,四千里山河,了無生機!」

  「這……怎麼可能?劍門亡靈已伴黑幽皇而去,他還有何種底牌?」李熾臉色也白了。

  「一枝桃花,此桃花乃是一名超級大妖,疑是聖級!」

  「妖聖……」李熾全身顫抖。

  更遙遠的北海,雪千尋出關,來自天道島的收穫真正轉化為她的戰力,原本志得意滿的,打算挾剛剛突破的修為,品北海龍宮之特飲,聽那個對手的悲劇喝上三杯(所謂悲劇,自然是她從天道島上歸來後就收到的消息——大蒼黑骨魔族破封,這條悲劇於林蘇是滅頂之災,於李熾是喜憂參半,於她雪千尋,卻只有喜而無憂,因為黑骨魔族再怎麼強橫,也不會成為北海龍宮的噩夢)。

  突然她就聽到了兩條讓她完全懵圈的勁爆消息……

  「三千亡靈除黑骨,一枝桃花定魔境!」雪千尋緩緩抬頭:「此人之能還有極限麼?」

  北海之上,今冬第一場雪飄飄揚揚,渺茫無依。

  雪千尋突然有一種大勢如潮,我如螻蟻的感覺,老天作證,她這個智道天驕,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但今日,她有了!

  因為她突然發現,以前那個老對手,突然之間跳出了她的棋盤,挾大勢將她的棋盤砸得稀碎,她雪千尋再有智計,也都只是北海這方小天地的智計,而他,卻已經站上了更高的平台——可以與聖級抗衡的平台!

  黑幽皇是准聖之巔,離入聖一步之遙,他硬生生斬落馬下。

  西南魔國,號稱准聖莫入,他持一枝嬌艷的桃花花枝入了,直接滅了西南魔國。

  他的路,恐怕只有聖人能擋了!

  北海龍宮,這個冬天格外寒冷,因為雪千尋也好,北海龍君也罷,嗅到了一股冰涼的氣息,林蘇可以滅魔國,能不能滅北海龍宮?

  如果他持這束桃花而來,北海龍宮如何匹敵?

  遙遠的南方,有一海名定海,波濤不顯,波浪不驚,所以言「定」,但是,這只是表象,真正的含義是,此海之中有一族就是翼族,翼族號稱天空中的霸主,以鼎定天下為己任,今日翼族族主召集周邊七大異族共議,矛頭已然直指林蘇這個殺七族天驕的元兇,條條決策已經落定。

  但是,來自西南魔國的消息突然傳來,所有人同時僵硬。

  一枝桃花滅魔國!

  這枝風雅至極的桃花,跟他用這種方式聯結,瞬間成了各族頭頂的一座大山,這座大山陰風陣陣,這股陰霾直入骨髓!

  只要他們敢動,必將招來林蘇的鐵腕報復!

  林氏的報復,竟然是如此之決絕?

  魔域之內,四千里山河,三十七大種族,盡數滅絕!

  這是何等的兇殘?

  這與文人的仁字,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他,不是文人!

  他是凶魔!

  古往今來,凶得無與倫比的那種!

  「這種人,也配人族文道宗師?他……他也不怕承受文道青蓮孽火?」石族族主滿身石粉紛紛下,如是感慨。

  全場鴉雀無聲。

  即便是林蘇這一派系的絕對嫡系,章居正、陳更、曲文東三位大佬也是面面相覷,千言萬語彙聚成一句話:「勾妖平賊!這也算是他誕生於海寧、最正統的傳承了,只不過,這一次,勾的妖有些高,平的賊有些多而已……」

  曲文東長長嘆息。

  陳更道:「平定西南魔國,影響深遠無邊,老朽著實擔心,他這一番大鬧之後,會承受何種風雨。」

  旁邊為他們倒茶的章浩然開口:「雖然他誅殺魔族之時,手段決絕了些,婦孺盡殺多少失了些仁道,但是,畢竟除魔衛道乃是聖殿正統,沒有人會站出來跟他為難吧?」

  三位大佬目光齊聚,陳更輕輕搖頭:「章三公子畢竟年輕,有些事情尚未能看透,你以為西南魔國為何能夠存續千年?魔國雖然勢力沉雄,畢竟也不是高端得無與倫比,一個聖人出手,輕易就能覆滅整個魔域,四國聯手,大軍四面合圍,全力推進,只要肯付出足夠的代價,最終也可以覆滅魔域,為何他們就是不動?」

  章浩然輕輕一震:「是啊,為何?」

  陳更道:「因為聖殿道爭!千年之前,圍繞魔域該不該滅,兵家那位與儒家那位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正式撕裂了三重天。兵家那位堅持滅魔域,儒家那位堅持有教無類,他要實施普天之下,萬物盡皆教化的大道,而這夾在人族世界中心的魔域,就是他的一塊試驗之田,今日,林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毫無徵兆地滅了魔國,這是跟兵家那位打了個接力,兵家那位提出思路,林蘇以實際行動踐行了這思路,這是間接引發大道爭端!」

  章浩然臉色完全白了。

  章居正目光慢慢收回:「大道之爭,捲入就是萬劫不復,他也是聰明,根本不爭!蠻幹!這麼一干,聖殿之上熱鬧了,大伙兒爭論上千年的事情,被這小子一不請示二不匯報,來了個既成事實!那些大人物恐怕個個都會目瞪口呆……」

  浮雲縹緲。

  禪鍾悠悠。

  世事如棋,沒有人能知道下一步會是何種風雲起,又會卷人進入哪一方浪潮……

  聖殿天下閣。

  一老白衣白髮白須,一老紫衣黑髮黑須,高閣之上,拈子而落,正在對弈。

  他們雖然風輕雲淡,但是,隨著他們的每一次落子,方圓萬里之內,虛空異相紛呈。

  白衣白髮者,白閣閣主白老。

  紫衣黑髮黑須者,聖殿殿主。

  「殿主,可知今日魔域事?」白老一子落在西北角,西北角打開了一個缺口,西南魔域盡在其中,一片死寂。

  聖殿殿主落下一顆黑子,這片魔域突然消失,他的目光抬起:「已然知曉!」

  「此子剛入聖殿!」白老又一顆棋子落下,聖殿之外,出現了林蘇的身影。

  這次殿主沒有以黑棋覆滅之,拈起黑色棋子懸於半空:「連番大事,白老如何看?」

  白老輕輕抬手,一顆白子丟進旁邊的棋壺,手一伸,虛空摘下一把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殿主,一杯握在手中:「大蒼浩劫,他未向聖殿求援!」   「是!大約他也知道,即便求援也是於事無補,所以,他才未求援。」殿主道。

  「求聖殿於事無補,然,求與不求截然不同!」白老道。

  殿主目光一凝:「何意?」

  白老道:「求援,代表著聖殿在他心中還有一席之地,完全不求援,代表著他沒打算依靠聖殿,一個標準的聖殿常行,眼中完全沒有聖殿,殿主以為這代表著什麼?」

  殿主久久沉吟……

  白老緩緩站起:「如果所料不差,他此番前來,是打算真正跳出聖殿!」

  「跳出聖殿,破入准聖……」殿主喃喃道。

  白老道:「他一旦破入准聖之境,就與你我同一層級,你如何制約於他?」

  「聖殿之規,入准聖兩條路,三重天之上,特封之門如果不能開啟,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正是!這條路,依老朽所見,雖然聖殿從來沒有人能突破,但他,卻有半分突破之機!」

  ……

  林蘇踏過了聖殿之門,再次進入了聖殿。

  聖殿,他來了幾次,從來沒象今天這樣輕鬆自在,是的,單從外表看,他分明就是在外面逛了一大圈,輕鬆愜意返回聖殿的那種人。

  穿過大門,對看門人他都笑臉相迎。

  穿過前面的九曲長廊,但凡有目光在他臉上聚焦者,他也都報以笑臉,雖然這笑臉很格式化很假,但再假的笑臉終究是笑臉。

  過了長廊,他輕鬆愜意地空中轉身,落向他的常行居。

  「林府」二字在秋日的暖陽之下,格外的親切。

  從空中看過去,他的常行居乃是所有常行居中最乾淨整潔的,裡面的侍女臉上的笑容大概也是所有常行居下人中,笑得最自然的那種。

  這是因為林某人的顛覆。

  他家下人發工錢,而且工錢極其的高!

  這些下人純樸得很,家主拿我們當人,我們也將這府當家,家主出門在外,我們在家裡就將這家朝死里收拾,讓家主回家時開心,是我們所有人的使命!

  於是,林府就一天一個樣。

  於是,其他常行就天天白眼翻。

  常行到了一塊兒,聊文聊詩罵林蘇,成為常行的習慣。

  可惜,林某人並不知道,他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親和的人,在聖殿根本沒得罪人……

  現在,林蘇回來了,邁開嫖客的步伐,準備回家。

  就在此時,左側傳來一個聲音:「林兄,小弟青梅煮酒以待貴賓,煮的酒還是你林家白雲邊,有興過府一敘麼?」

  林蘇半隻腳已經踏上了自家府的台階,聞言抬頭,臉上露出了笑容:「洛兄盛情,小弟豈敢辭也!」

  「林兄請!」洛無心在自家常行居上鞠躬,往日的他,大熱天都關門閉戶生火燒爐,不怎麼出門,這大冷天的,突然在高台之上吹風,真正是難見難尋。

  林蘇腳下一踏,破空而起,落在洛無心的面前。

  洛無心身後,閣樓之門打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閣樓之中,一顆巨大的火魔石散發著熱流,火魔石之側,一女站起,恭迎。

  她,正是洛無心時刻不離的侍妾君悅。

  「林兄此番出聖殿,可是大事連連,小弟雖未與林兄共進退,卻也在此閣中,日日以林兄壯舉下酒,喝了十壇白雲邊。」洛無心笑道。

  「在洛兄看來,小弟此番瞎胡鬧,竟然是壯舉?」林蘇坐下,接過君悅倒的一杯酒。

  「逆境之中奮發,激流之中勇進,如何不是壯舉?」洛無心舉杯相邀。

  林蘇舉起酒杯:「林某原本以為,天下間少有知音,豈料回歸聖殿的第一日,就遇到了知音,這杯酒,我敬洛兄!」

  兩人杯中酒一碰而空。

  洛無心酒杯放在茶几上,君悅接著倒酒。

  洛無心目光慢慢抬起:「所謂知音,一因見解相同,二因境遇相當,林兄有沒有發現,你我……境遇相當?」

  「洛兄說笑了!」林蘇道:「洛兄在聖殿擁裘而坐,抱佳人而眠,何等愜意,而小弟,攪弄天下風雲,餐風露宿,似乎境遇天差地別。」

  洛無心輕輕一笑:「世間人,看似境遇天差地別者,也總有某些點上境遇相當,比如說……你我同是無緣天外天之人!」

  無緣天外天!

  林蘇目光抬起,眼中有一縷神秘的光芒:「洛兄此言,小弟有幾分意外,雖然小弟於聖殿並不太了解,卻也知道洛兄詩樂雙絕,底蘊深不可測,即便聖殿各宮第一弟子,在洛兄面前也相形見拙,你這等人才,竟然也無緣天外天?」

  洛無心輕輕一嘆:「林兄不是有一篇雄文道盡人才困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小弟雖不敢言木秀於林,但終究也是有忤逆之舉在先,文道博界,原本就是不容於世人。」

  文道博界!

  林蘇心頭輕輕一跳……

  他知道洛無心的底細,洛無心詩樂雙絕,當日入聖殿也是連敗兩宮接引使,在林蘇連敗九宮接引使壯舉之前,他也是聖殿的一個另類,被詩宮、樂宮打壓。

  但他真不知道洛無心是文道博界。

  現在看來,他比原來預想中更顛覆一些,更吻合木秀於林這個概念。

  林蘇托起酒杯:「現在看來,你我處境真的頗有些相同之處,洛兄今日專程請我過府,卻不知……」

  洛無心道:「無緣天外天,你我其實已經無緣各個聖殿妙境,如果不思變之,過得百年,你我大約也是一事無成,所以,今日小弟冒昧請林兄過府,就是求變之策。」

  林蘇目光微眯:「洛兄大概已經想好了應變之策,小弟請教之!」

  洛無心道:「唯有一法,你我不妨一闖某宮『聖峰』!」

  聖峰!

  何謂聖峰?

  所謂聖峰,聖道之峰!

  代表著聖殿十七宮文道最高水準,只要闖過這一宮的聖峰,就意味著你擁有了跟這一宮相比肩的文道,依聖殿鐵則,你可以獲得「天外天」入場券。

  更有甚者,你也同步擁有了成為準聖的先決條件。

  聖殿可以將你推薦為準聖。

  當然最終批不批,取決於三重天上的聖人,但至少,你掃清了進入准聖的所有障礙。

  林蘇輕輕一笑:「長老團不給我們天外天入場券,我們就利用聖殿鐵則來硬取!甚好!甚好!洛兄果然是我之知音,卻不知洛兄設想的是哪宮聖峰?」

  「兩宮!詩宮與樂宮!」

  林蘇哈哈大笑:「詩樂風流事,平生最喜之!妙哉!洛兄且請侯我數日,我作些準備,隨時為洛兄衝鋒陷陣!」

  洛無心開懷大笑:「林兄過謙也,該是小弟為林兄衝鋒陷陣!」

  林蘇托起酒杯:「為你我聖殿之旅干此杯!」

  「干!」兩人酒杯一碰,全都意氣風發。

  至少,在君悅看來,是意氣風發……

  林蘇放下酒杯:「今日暫且告辭,來日再約!」

  「林兄好走!」洛無心鞠躬而送。

  林蘇踏空而去,輕輕敲響自己的府門,帥氣回府……

  洛無心手輕輕一松,門帘合上。

  門帘一合,室外寒氣封於室外,室內暖流陣陣,洛無心托著酒杯,慢慢坐倒,君悅輕輕攏一攏他的貂裘,聲音悠然而來:「公子,今日達成這樣的共識,是否意味著你們這兩大天驕正式聯手?」

  洛無心笑了:「聯手自然是聯手,但也各取所需。」

  「他其實也早就瞧這兩宮不順眼。」

  洛無心道:「他雖然僅在聖殿過上數日,但他的耳目早已布下,聖殿各宮對他的態度他一目了然,詩宮也好,樂宮也罷,都是他的目標,所以,我之提議,正中他之下懷。」

  「他是否也跟公子有同樣的打算,利用對方轉移這兩宮的怒火,分擔這兩宮的壓力?」

  「當然有!」洛無心道:「我利用他,他利用我,本就是正常之舉,覆天之勢,獨木難支,他是一個不錯的支點,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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