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鴻蒙真聖

  柔絲閣,無限安靜。

  紅亭之中,季月池遙望蒼穹,她的眼中也是電光流轉……

  身邊,紫衣的手輕輕壓在她的肩頭:「小姐,奴婢有點想哭……」

  她只是想哭,醉若已經哭了……

  就連平素清淡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佛門惠心、道門青雲,眼中都有波光盈盈。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她們從來沒有想到,這麼精妙絕倫的四句話,會打開她們隱藏得最深的淚腺之門,讓她們的淚在這深秋的風中放肆地飛……

  季月池深深吸口氣:「他為天地立心,他為生民立命!我季月池沒有那麼大的雄心,我只為一人而立!」

  她的手猛然抬起,她的指尖,一隻白玉蝴蝶……

  ……

  第一道雷霆已過。

  林蘇全身上下都是電光環繞。

  第二道雷霆轟然而下,威力更大一倍!

  林蘇頭髮高高飛起,這一刻,失卻了儒生風範。

  第三道雷霆……

  眾人大驚:「三雷聖劫!」

  「一個以文道馳名天下的文道宗師,修行底蘊竟然如此深厚,竟是三雷聖劫,真是恐怖也!」

  何為聖劫?

  既是考核也是提醒。

  提醒啥?

  提醒你縱然入聖,也莫要忘了天道之威。

  是故,天道會根據入聖之人的修為底蘊,設置對應的聖劫。

  你的底蘊越強,聖劫也就越強。

  始終比你強上一點點。

  一般聖人入聖,就只有一道聖劫。

  較為驚艷者,兩道聖劫。

  極為驚艷者,才有三道聖劫。

  可以說,三劫聖人這四個字,拿到修行道上,也是響噹噹的招牌。

  林蘇之驚艷無人不知,但這驚艷多數集中於他的文道造詣以及智道縱橫上,還極少有人將他的修為也定義為驚艷。

  然而今日聖劫一出,就是三道,眾人全都失色,他的修行底蘊竟然也如此深厚?

  三道聖劫之後,天空聖機未散……

  眾人目光齊聚,一齊變色:「四劫?」

  「天啊,四劫聖人,乃是超級宗門內門長老的標準!此子修行路如此紮實?」

  轟隆!

  第四劫雷霆當頭擊下,林蘇盤腿而坐。

  直到此刻,他才盤腿而坐。

  四劫之後,天空聖機依然未散……

  甚至還在步步加強……

  酒樓之中,一名長老臉色大變:「難道說,大家一開始的設想都錯了?此劫,並非真的接引他入聖,而是天罰?」

  旁邊之人面面相覷。

  是啊,五劫!

  天下間幾人見過五劫?

  五劫之聖,只要不死,將來必是修行道上一方巨擎。

  落在林蘇頭上絕對不科學。

  也許這位長老所說的,才是答案。

  這方天道還是捕捉到了林蘇是個反骨仔的信息,要借聖劫滅了他!

  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很多驚世大妖,驚世巨魔在入聖之時被天劫滅掉。

  大家都說了。

  天道雖然寬容,只以修為層級決定入聖之門開還是不開,但是,天道也是洞察秋毫的,在極限雷霆打壓之下,你如果暴露出心魔異種,下一波天劫,就是為你超度。

  今日,林蘇迎來了第五劫。

  這不該是他該有的水準。

  這必是天罰!

  然而,這五劫天雷也毀天滅地之勢擊在林蘇身上,雷光慢慢消散,林蘇依然盤腿而坐。

  眾人全都傻眼。

  「難道說,他的修行底蘊,真的堪比一宗宗主?」有人小心地問。

  「看!」一人手指猛地抬起,直指天際。

  天際,宛若九天銀河激烈翻滾,其中電光隱隱,越來越急……

  「第六劫!可能嗎?」

  轟!

  第六劫擊下!

  林蘇全身大震……

  這一擊,他體內的世界轟然而塌!

  隨著這一塌,一個嶄新的進程開始啟動,這就是肉身化宙的第二次涅槃……

  也稱高位重啟!

  第六劫過後,全城安靜如夜,盯著雷霆之中這條人影完全不敢置信。

  六劫聖人!

  超級宗門宗主,有幾人達到如此高度?

  尋常人,根本不用想。

  然而,這只是過程,不是結果,第七劫又在醞釀之中,全城之人,眼皮都跳了。

  轟隆,第七劫重重砸下,仙都似乎震了一震。

  還有第八劫……

  無數人麻了!

  第八劫過後,似乎萬里晴平。

  陛下手指輕輕抬起,舔舔嘴唇……

  這一刻,這位以權謀起家的仙皇,心頭第一次升起了一絲惶恐,八劫聖人!

  如果任由他逃脫,有可能是他這一輩子犯下的最大錯,是故,林蘇必須留下!

  禁宮大統領親自出手!

  不容有失!

  然而,消散的劫雲突然再度聚集……

  一股子威壓九天十地的奇異氣機灌滿了整個蒼穹……

  「九劫!」仙皇瞳孔猛然收縮。

  大統領手中之刀,也突然有了幾許汗意。

  洛無心手中的茶杯端到了嘴邊,就此定位。

  仙都之外,無數仙山,無數大人物同時睜開了眼睛……

  林蘇體內,早已千變萬化。

  五行規則為基,構築大地。

  風起花飛,大地充滿無盡的生機。

  時空長河似乎從虛無縹緲的世界中捲起,落在他的內世界之中,成為一條奔騰之長江。

  陰陽在這裡分割。

  渾沌在這裡演繹。

  輪迴在這裡建成。

  生命在這裡萌生。

  不僅僅是天道界,無道界也是如此。

  兩個世界以時空長河為分割線,化為一幅八卦圖。

  突然,再度演化……

  一朵奇異的花朵生成,這朵花,囊括了這兩大世界。

  大道氣花!

  大道氣花一成,他的靈台深處生出感應,兩具元神一具出時空長河,一具從遙遠的文界中走出,相視一笑,化為第二朵花,大道神花!

  氣花、神花同時一幻,第三朵花出現,大道精花。

  入聖之門,三花聚頂!

  林蘇,三花齊聚!

  一花為地,一花為日,一花為月!

  構成了他體內世界的基本框架。

  這大概也是這方天地所有聖人都不曾見過的入聖奇觀。

  只因為一點,林蘇是三道合一。

  三道合一,才是肉身化宙真正的玄機。

  九天之上,第九道天雷挾著直達諸天萬界的氣勢當頭而下。

  眼看,剛剛誕生的兩花就要被擊碎,一道紫氣沖天而起,貫穿三花!

  紫氣一出,收盡滿天雷霆!

  鴻蒙之光也籠罩整個仙都。

  「鴻蒙紫氣!」洛無心手中喀地一聲,茶杯化為粉末,茶水順著他的手臂流下,洛無心似乎完全未覺,這大概是這位風流才子唯一的一次失態。

  「鴻蒙真聖!」季月池都驚呆了。

  作為白玉京的天驕,她見過形形色色的聖人,其中也有鴻蒙聖人,但是,她所見到的鴻蒙聖人,都只是取鴻蒙紫氣為牽引,強行成就的鴻蒙。

  縱然是強行成就的鴻蒙,縱然只是穿上鴻蒙的外衣,鴻蒙聖人依然是所有聖人之極。

  在一般人眼中,只要跟鴻蒙紫氣扯上一點關係,就可以叫鴻蒙聖人。

  但季月池不這麼看。

  因為她本身就是鴻蒙聖人。

  不過,只是外人眼中的鴻蒙聖人。

  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她這個鴻蒙,只是偽鴻蒙。

  也正因為她自己也是,她才知道林蘇這鴻蒙聖人,有多麼恐怖。

  林蘇的鴻蒙紫氣,無比浩瀚無比正宗毫無瑕疵,宛若他骨子裡生成的一般。

  林蘇的融合,無比絲滑,一經融合,他宛若是從天道混沌池中,自然生長出來的一朵天地青蓮,自帶天地規則,自帶鴻蒙紫氣……

  遙遠的天空之上,雷劫圈子之外。

  禁宮大統領開口:「改變先前方案,你們四人同時出手!務必一擊而殺!」

  四面雲層之中,四個聲音同時回傳:「是!」

  第一次指令,一人出手,務必生擒。

  第二次指令,兩人出手,生死不論。

  第三次指令,四人同時出手,不要活的,要死的。

  為啥?

  就因為林蘇在他心中不斷刷新。

  這樣的人,他已經不敢輕視,他甚至不敢留下林蘇的性命,只能先誅肉身,再暗中將元神收起來。

  為何?

  因為鴻蒙聖人的分量,實是非同小可。

  鴻蒙聖人,代表著天道對他的極度認可。

  是故,世俗皇權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皇權不殺鴻蒙。

  一旦皇權殺了鴻蒙,皇權就會蒙上不敬天道的陰影……

  所以,陛下下達的嚴令,需要換一種方式執行:假借散修之名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將林蘇這尊剛剛成長起來的聖人,立殺當場,然後,收走他的元神。

  唯有這樣,林蘇之死,才不會與皇朝掛鉤。

  林蘇留下的豐厚遺產(兵道、周天殺陣)才會成為東域仙朝皇室的獨享。

  林蘇的眼睛慢慢睜開,天地這一刻,在他眼中全都變了樣。

  聖機慢慢消散。

  雷池慢慢消散。

  成了!

  突然,天空似乎被分割……

  四道殺機四面襲來……

  沒有任何徵兆!

  但殺機之恐怖,不折不扣已是萬象,而且不是一般的萬象,這是久經刺殺之道、專以刺殺為修的絕頂殺道。

  柔絲閣頂,季月池眼中陡然一寒,她的全身突然變得虛幻。

  然而,她沒有出擊。

  因為這一瞬間,天空有了異變。

  以林蘇為中心,突然化成一片混沌之海。

  林蘇身後,升起了一朵混沌青蓮。

  混沌海一成,四道殺機同時消於無形,四條人影同時在混沌海中凝實。

  哧!

  一劍從海中飛起,刺向林蘇所在的中心區域。

  這一劍,真正是天外飛仙,帶著無窮的秘奧。

  一刀從東而來,一刀出,劈海開天。

  一索從南來,宛若九幽之索。

  一面巨大的盾牌從北方而來,一個旋轉,天空之上什麼都看不見,就只有形如盾牌的鋪天之雲。

  「好小子,一劍將四大萬象從隱身狀態逼出,這還是聖人嗎?」一間酒樓之中,羅天上人雙目一凝,滿滿的都是感慨。

  「還不僅僅是逼出!」旁邊的羅天慧者兩眼光芒閃動:「依本座看,這四人根本無奈他何!」

  他的話音一落,混沌海上陡然大浪翻滾!

  大浪一起,青蓮憑空升高一倍!

  大浪再一卷,青蓮升兩倍!

  大浪與四大萬象掌中兵器相撞的瞬間,再增一倍!

  如此一來,在一開始的基礎上,已是八倍增幅。

  「大羅天秘術!第四境!」羅天宗另一名頂級長老全身大震。

  「不是第四境,是第五境!」旁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赫然是很少在公眾場合開口的四長老,豬兒她老娘。

  她的聲音未落,已呈鋪天蓋地之勢的混沌浪再升高一倍,那朵青蓮也似乎一步突破了極限,再升一倍。

  五境!

  十六倍增幅!

  轟!

  大浪與四大萬象正面硬碰。

  四大萬象同時高高飛起,林蘇身後的那株青蓮,瞬間地接天連。

  剝皮長老眼睛大亮,似乎這一刻看到了天下間最帥的帥哥。

  剛剛突破聖級,演繹大羅天秘術至高境界,一擊而破四大萬象?

  這種神跡,天下何人可見?

  羅天上人眼睛也亮如星河:「這還不是最驚艷的!最驚艷之處是……這完全是虛招!他逃了!」

  逃了?

  攪起如此驚濤駭浪的全力一擊,竟然只是虛招?

  林蘇根本沒有打算跟四大萬象出手過招?

  他只是借這驚天一擊營造全力對拼的假象,而他,逃了?

  大浪翻滾的瞬間,剝皮長老也看出了端倪,青蓮之前的那個林蘇,不是真正的林蘇。

  是的!

  林蘇,可沒心思跟仙都各路高手較量聖級戰力。

  他修為再強百倍,也不足以在代表皇權中心的仙都,與代表皇權核心的仙皇正面相抗,他唯有逃。

  理論上,他想逃也根本不可能。

  但是,這四個突然跳將出來的老貨,給了他一個機會。

  他施展大羅天最高層級的秘法,以獨孤九劍第九式混沌生蓮為引,營造全力對拼的慘烈戰場,吸引所有人的視線,而他,隱身而出,大衍一步只一步,就跨越了半座城池,下一步,就是鴻飛天地,我自冥冥……

  然而,這一步剛剛踏出,一股熟悉的氣機陡然到了他的前方。

  這股氣機,如九天星淵之浩瀚,如九幽地獄之深寒!

  大統領!

  陛下身邊修為最強之人,真象極境的大統領!

  雖然林蘇只看到一條淡淡的人影,宛若虛空浮現,但是,他還是知道,這就是大統領!

  林蘇手起!

  拔劍!

  一劍飛起,美麗無邊!

  這一劍,正是他融合四種天道法則的「昨夜星辰」!

  這是他此刻最強劍道!

  此劍一出,混沌海中的林蘇真正消失……

  滿城人一眼就鎖定了這道從未見過美麗劍光的源頭:西城!

  「昨夜星辰!」季月池心頭怦怦跳,額頭已經有了汗珠。

  要論世間人何人對他的這一招最敏感,首選大概就是季月池,因為她親眼見過這一招,在西河之上,一劍敗劍魔,那一劍的芳華,亘古無雙……

  如今,再現了。

  不是出現於混沌海中,而是出現於百里外的西城。

  說明什麼?

  說明他其實已經逃出重圍,但被一個超級高手堵住了。

  逃之高妙,堵之高妙,全都超出常人的認知。

  昨夜星辰一出,大統領心頭猛地一跳……

  他哪怕身為真象極境,但單以劍道而論,竟然從未見過如此神秘的劍道。

  一劍之中,時間法則,空間法則,輪迴,因果,完美包融……

  他的隱身法則在這四大法則之下,竟然不足以隱身。

  是的,殺林蘇是很忌諱的一件事。

  大統領並不願暴露自己的真身,只敢隱身出擊,可是,林蘇這一招太過高妙,他的隱身術直接就破了。

  隱身術當場被破,意味著大統領輸了一局!

  大統領惱羞成怒,手指一伸,宛若諸天神怒。

  轟!

  林蘇這一劍的流光一指彈盡,倒飛百里開外。

  重新落在朱雀橋上。

  西城之上,大統領一步而下,落在他面前。

  此刻,隱身術告破,大統領也就不裝了。

  滿城之人相顧失色。

  大統領親自下場?

  我的天,這代表著陛下嗎?

  所有人都知道,大統領只代表陛下,他親自下場,跟陛下都沒什麼分別……

  林蘇目光投向仙宮:「林蘇入朝為官,一年五大功,自認未曾有負陛下,陛下真的欲取林蘇性命?」

  他的聲音傳遍全城,數千萬人盡聞。

  一時之間,流言四起!

  政德殿中,仙皇臉色一片烏青。

  老天作證,他真沒想將事情攤到全天下面前,但是,林蘇這混蛋太過強悍,竟然連大統領的真身都逼了出來,再當眾如此一問,堂堂仙皇,感受到了莫大的壓迫感。

  林蘇一年五大功,這是事實。

  林蘇是天道極度認可的鴻蒙聖人,這也是事實。

  今日要殺他,已經很難了……

  強行殺之,皇室蒙污。

  民心難收。

  尤其是視他林蘇為萬家生佛的西河之民。

  但不管千難萬難,有條底線他是越不過去的,那就是:他絕對不可能讓林蘇帶著兵道和周天殺陣離開東域仙朝。

  否則,他有一個可怕的預感,這兩樣大殺器,將會是仙朝心腹大患。

  大統領一步上前:「林蘇,陛下並不欲傷你性命,然仙朝法度不可破。只要你束手就擒,性命自是無礙!」

  「束手就擒,性命無礙?為何……本座並不相信?」一句話突然從天際傳來。

  大統領霍然抬頭。

  天空之上,一朵巨大的彼岸花盛開於東南角。

  嬌艷的彼岸花一吞一吐,一個奇異的玉座出現在林蘇面前。

  玉座為輪盤模樣。

  作「回」字結構。

  輪盤之上,兩人並坐,左側一人,半邊黑髮,半邊白髮,右邊一人,美麗絕倫的中年婦人。

  「向西來向宗主,九輪夫人,所為何來?」大統領沉聲道。

  這話一出,全城皆驚。

  向西來、九輪夫人,這可是近來風頭最勁的兩位修行界大佬。

  向西來在林蘇配合之下,硬生生拔掉了輪迴宗宗主李輪迴,自己任了輪迴宗主,這是何等勁爆的大事?

  今日突然出現京城,橫在林蘇面前,具有太大的想像空間。

  向西來道:「這位林公子,於我輪迴宗有存亡斷續之大惠,不管何人,欲傷他一根汗毛,輪迴宗三千萬弟子,決不與他善罷干休!」

  他看似回答大統領的話,但是,這句話出口,他目光所看之處,赫然是最高的仙皇宮。

  這話,是說給仙皇聽的。

  全城大嘩。

  這是要公然造反嗎?

  大統領臉色鐵青:「向宗主,你輪迴宗撥亂反正,存亡斷續,乃是陛下親下聖旨,調動東南三百萬大軍所為,你怕是表錯了忠心!」

  向西來冷冷道:「輪迴亂像,存在不止百年,林公子未至之前,仙朝為何從未有過撥亂反正的心思?敢問是看不到呢?還是裝作沒看到?亦或是陛下登基以來,沒找到林公子這樣的人傑,實施不了你這驚天偉略?」

  這段話毫不客氣。

  矛頭直指仙皇亦是充滿譏諷。

  滿城同驚。

  大統領大怒:「放肆!你……」

  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因為西南的天空之上,突然開了一道天窗。

  天窗一開,一聲鳳鳴響徹天地。

  政德殿上的仙皇臉色陡然改變……

  全城上下,臉色同變……

  鳳鳴一起,所有的聲音一齊消失……

  天窗之中,一個老人身形顯現,一步一步虛空而下,每一步,都虛天迴響,每一步,都雲霞浮動。

  大統領盯著這個老人,臉色也微微改變,微微鞠躬:「鳳族主!」

  來人,正是鳳長生。

  不管是仙都,還是紫都,不管是千萬人當面,還是仙皇當面,他始終就是腳踏風雲的天窗行者。

  鳳長生沒有看面前的大統領,他的目光慢慢抬起,盯著仙宮,淡淡開口:「陛下,林蘇助本座剷除大月相殺手,報了我兒被殺之血仇,有惠於本座,有惠於我真凰一族,今日本座親至,欲帶他回真凰一族,望陛下放行!」

  文淵之中,計千靈腰肢猛地一軟。

  直到此刻,她才稍微放鬆一點點。

  因為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看到了希望。

  林蘇曾經告訴過她:放心,媳婦,我是死不了的。

  她將她所有的羅天算道都拿了出來,算計了千百遍,也只捕捉到這一種可能。

  如今,這個可能出現了!

  鳳長生來了。

  他是天窗行者。

  他獨立於皇權體系之外。

  他所到之處,所行之事,何人敢不從?

  縱然是一國之君,也必須賣他這個面子。

  相公,有救了。

  然而,仙皇未答!

  有人先答:「鳳兄保他出於江湖道義,然而,鳳兄也該知道,你保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