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對拼，竟然平分秋色！」智聖緩緩道：「果然是不世出的天道准聖，既然文道未分勝負，那就試試你的劍道！」

  「來！」林蘇手一起，無名之劍橫在掌間。

  劍雖無名，但一股莫測的氣機，籠罩了面前的智聖。

  智聖頭髮微微飄起：「記住本聖的名字，本聖在仙域大世界，有個外號名：羅天尊者！」

  「大羅天指法！」林蘇道：「想必跟你假借文道偉力使出來的『智珠五迭浪』有所不同！」

  「那是自然！大羅天，一指定羅天！」

  智聖小指一伸……

  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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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若天河倒卷。

  林蘇手中長劍一起，一道美麗至極的劍光，穿越時間與空間……

  這一指之力攔腰而斷。

  「好！」智聖無名指出，威力再增一倍！

  「彼岸花開！」林蘇手中劍一轉，一朵彼岸花開在智聖面前，嬌艷的彼岸花一個旋轉，將這股恐怖的力量完全帶偏。

  智聖中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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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倍力量迭加！

  林蘇的彼岸花化為神秘的輪迴光點，飄散於羅天指下。

  那根恐怖的中指，到了林蘇身前。

  「渾沌生蓮！」

  林蘇面前突然成了一片混沌之海。

  那根恐怖的中指，被混沌之力包圍，消散……

  「果然是可以誅聖的『混沌生蓮』！」智聖一聲低嘆……

  他的食指彈起。

  食指，八倍力量迭加！

  宛若一具開天之犁，直接劃破混沌海。

  然而，混沌海上，一朵青蓮搖曳而起，青蓮一個搖曳，波平浪止！

  那根食指尚未到達中心，裂痕遍布。

  轟！

  食指化為巨山，砸入混沌海中。

  戰局進行到這個階段，基本已相當於剛才林蘇與智聖文道的終極大碰撞。

  雙方終極絕招齊出，最終平分秋色。

  然而，修行道上的大羅尊者，顯然另有一功，這一擊，還並不是終極手段……

  智聖臉沉如水：「竟能逼出本聖最強戰技，林蘇，你雖死猶榮！」

  後面四字一字一句……

  他的拇指慢慢抬起……

  拇指一抬，宛若天地一齊抽空……

  林蘇的混沌海陡然停止了翻湧，那朵青蓮搖搖欲墜……

  林蘇的臉色真正變了……

  大羅天指法，真正逆天！

  這最後一指，竟然已有儒聖合道之威！

  儒聖合道，強行捆綁億萬學子儒生，合道之威直接突破聖人之上的那道線，而智聖以一人之力，施展大羅天指法最強的一擊，竟然也似乎突破了聖人之上的那條線。

  連他所向無敵的天道之劍混沌生蓮，都抵擋不住。

  智聖目光慢慢抬起，滿眼都是瘋狂與猙獰：「林蘇，去死！」

  隨著這充滿殺機的四個字，他的拇指輕輕朝下一壓。

  這一壓，真正是宛若天罰……

  林蘇抬頭，看著這根手指，感受著末日一般的恐怖……

  他的腳下，萬物皆空……

  虛空之上，萬物俱無，就只有這根大羅天手指……

  眼看這一指就要將他壓得粉碎，突然，林蘇身形改變，雙眼化日月，身軀化高山，一條大河東流去，演繹出一幅異世界的模樣……

  「武道之極，肉身化宙！」智聖一聲驚呼。

  「正是！」浩渺的天空之上，宛若天音。

  「肉身化宙，天道傳奇！」智聖道：「可惜你尚未入聖，你的肉身化宙只是初級，還奈何不得本聖！破！」

  大羅天至強一擊猛地發出，如果這是一方世界，這大羅天指法，就是開天之巨劍，欲毀滅整個世界。

  林蘇道：「肉身化宙的確只是初級，然而智聖，你還有一件事情並不知道，我的肉身化宙亦是特例，天道無道，陰陽化形！」

  他的聲音一落，整片天地突然再度變化。

  一分為二，成了兩片世界。

  一片世界是天道世界，一片世界是無道世界。

  大河一盤旋，化為陰陽魚。

  天道為陽極，無道為陰極。

  智聖，牢牢鎖定在陰陽魚的中心。

  陰陽魚一個旋轉，智聖傾全力發出的大羅天至強一擊，支離破碎。

  智聖亡魂大冒：「無道與天道相融，這……這怎麼可能？」

  轟隆！

  巨大的陰陽魚已經開始了啟動，演繹出來的變數，既然天道都無法預知……

  智聖全身上下的智道長河聖力，層層磨去，他後背的汗水也層層磨去，他的大羅天指法不管發出多麼猛的力量，全都在完全不可知的力量之中，消於無形……

  「林蘇，我們談一談，我們可以交易……」智聖大呼。

  「你倒是改變主意了，可惜……我也改變了主意！」林蘇道：「與其帶著你這罪行累累且完全不可控的元神上路，不如我誅你個形神俱滅再搜魂！」

  「搜魂？……本聖豈容你這黃口小兒之辱？」智聖大吼：「玉石俱焚！」

  吼聲無比的悽厲……

  無比的絕望……

  他的身子猛地一縮……

  轟！

  他的聖格爆裂，他的元神爆裂……

  巨大的陰陽魚也被這股至強力量炸開……

  山崖之上，盤腿而坐的林蘇，眉心破了個大洞……

  鮮血飛灑而出，面前的半座山崖染紅……

  滴嗒，一滴鮮血從山崖滴落，滴下下方的深淵。

  突然，林蘇眉心的恐怖傷口發生改變，變成了一道奇異的門戶。

  門戶一開，一股吸力從門中傳來，那滴已經掉落懸崖的鮮血，虛空定位，慢慢飛回，射向這道離奇的門戶。

  鮮血這一刻變得極其詭異。

  似乎裡面包著一條蛇。

  「這又是翻天九計中的替天計麼？」林蘇冷冷道：「捨棄聖格而自爆，以一顆智珠幻化成你的元神自爆，瞞過別人顯然是夠了，但在我面前玩這等花樣，卻還差了幾分火候！」

  智聖滿腔的不服！

  滿腔的不懂！

  他在仙域大世界，都幾乎是不死的代名詞，提起羅天尊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不死的人，你根本殺不掉！

  因為他有著無窮的底牌，縱然是必死之局，他也能翻盤。

  因為他有翻天九計，連天都可以翻。

  而在林蘇面前，他的翻天九計使了個遍，半點作用都沒有，甚至他連聖格都自爆了，依然無用。

  最後的關頭，他以智珠偽裝元神自爆，正常人誰能想到這是替天之計？

  而這個妖孽，偏偏就想到了。

  漫天聖機之中，他精準地截住了這滴逃亡之血。

  「林蘇……」

  智聖咬牙切齒的兩個字，後面顯然該接上一堆的詛咒與痛罵，比如你生兒子有沒有屁Y的千古謎題之變量。

  奈何，一道恐怖的殺機橫掠而過，智聖意識完全清除，這道殺機，又是林蘇的一張底牌，這張底牌，叫精神力秘術。

  天空再度傳來哀樂……

  血雨又一次落下……

  林蘇手伸出，按在自己的眉心那個恐怖的傷口上，他的臉色，也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天邊的雲彩化為黑白陰陽魚，一個美女跨越長空出現在他面前，手猛地一伸，接住了搖搖欲墜的林蘇。

  命天顏！

  她趕到了！

  她滿臉都是驚慌失措：「傷勢如何？」

  「有點小累，但沒關係，被你抱在懷中，聞聞你身上的動人氣息，我很快就會恢復。」林蘇靠進了她的懷抱，枕的還是她的胸。

  命天顏長長吁了口氣：「謝天謝地，還能耍流氓，看來沒啥事。」

  抱起他，腳下一動，破空而起，越過天外天，回歸無憂山……

  葬州，關城之外。

  一場大戰，滿目蒼荑。

  廢墟之中的一座山峰，二老同時抬頭。

  他們是兵聖和弈聖。

  千軍萬馬過境，形成的慘烈戰場沒有讓他們動容，腳下伏屍百萬，沒有讓他們動容。但是，哀樂響起，紅雨如絲飄飄而下，二聖目光同時大亮。

  「智聖！死了！」兵聖眼中，聖光碟旋，他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離奇的紅暈，作為弈道聖人，天下間幾乎所有事情於他，儘是過眼雲煙，根本配不上讓他激動，但今夜，他激動了。

  為一場血雨、滿天哀樂而激動。

  因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智聖這頭老狐狸伏誅！

  智聖的恐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這是一個但凡行事，必有後著的人，這更是一條陰毒得無與倫比的蛇，兵聖千年前與儒聖爭道，被儒聖逼得無路可走，基本上都是此人之謀。   千年後，弈聖與兵聖並肩而戰，所思所慮最多的也是智聖，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依然會遭到來自智聖的狙擊，而智聖的手段，完全不可預測。

  他們以為他們對智聖的可怕已經有足夠清醒的認知。

  但是，林蘇在最後關頭，掀開智聖的另一層面紗，讓智聖的可怕度更增十倍。

  智聖不僅僅是文道聖人，他還是身懷大羅天指法的仙域大世界修行人。

  他在這數千年間，展現出來的、超凡脫俗的文道神通，從來不是他的真本事，只是他拿來掩飾他真本事的工具。

  面紗掀開，他將爆發出何等恐怖的殺傷力？

  這是所有聖人內心的惴惴不安。

  如果智聖在他們包圍圈中露出原形，以七大聖人外加林蘇的戰力，智聖再強他們也不在乎，可是智聖以翻天九計之「替天計」逃出了包圍圈。

  這一逃亡，所有聖人後背都冒汗了。

  七大聖人立刻分工，奔赴智聖有可能會出現的所有地方，嚴陣以待，但每個聖人全都是捏了一把汗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智聖會選擇何種角度，在何種地方，發出何種驚天一擊……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擋住他的一擊。

  然而，僅僅半天時間，天空哀樂響起。

  天上紅雨飄下。

  帶著智聖的聖道氣機，代表著這條大家都在嚴防死守、後背冷汗涔涔的至毒之蛇，殞了！

  這一殞，不管別的聖人如何看，兵聖心頭絕對是去了一塊大石頭。

  弈聖眼中，兩顆棋子演繹出萬千像，這是他的聖道神通：弈海星河。

  弈海星河，精準定位聖機散發地。

  棋子陡然一定：「竟然是原地！」

  兵聖心頭一跳：「原地？」

  「釋放恐怖信息，調虎離山！而他，偏偏在原地。」弈聖道：「好一個智聖，還真是事事出人意料，去……」

  無聲無息中，二聖破空！

  虛空萬里，下一刻，兩人同時落在關外無名山頂。

  一落到山頂，氣機濃烈無比，這裡，正是林蘇與智聖最後決戰的戰場。

  「聖格在此破碎，沒錯了！他的確一直都在原地！」弈聖道。

  「林蘇的氣機！」兵聖拈起一縷空氣，輕輕一搓，臉上風雲變幻：「時間、空間、陰陽、輪迴、混沌、毀滅、生命，天道七法齊聚，他的天道之劍全力發揮過。」

  弈聖眼中光芒大盛：「還有異域聖機！」

  兵聖眼睛也大亮：「正是！此股異域聖機正宗、浩瀚、博大無倫……」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的聖光也顯露出強烈的波動。

  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一般情況下，異域聖人不准越界入這方天道領域，大概只有一個地方是例外，那就是腳下這方土地。

  腳下這方土地上，異域聖人是可以真身顯現的，只要你不在乎聖力不能補充，也是可以全力發揮你自己的所有本事的。

  但是，越過了前面的那道天外天屏障，就是另一套管理體系了，異域聖人敢於暴露聖機者，必遭天罰。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有一個思維定勢：異域聖人要想在人族世界偽裝，需要削掉頂上三花，廢掉聖格。

  樂聖就是這樣。

  畫聖也是這樣。

  雖然他們都是異域之人，但他們並不能保留自己原有的修行聖格，所以，他們的戰力上限，其實就是文道聖人加那麼一丁點（哪怕他們還保留著修行道准聖修為，在聖人面前，也只是「一丁點」）。

  然而，智聖跳出了這個定勢。

  他的修行聖格完整保留。

  因為他是精修翻天九計的人，翻天九計之中有一計為「欺天計」。

  欺天計，本質上跟絕天血棺一個原理：欺天。

  智聖，一直都是雙聖格之人，不僅有文道聖人的聖格，還有仙域大世界修行聖人的聖格。

  雙聖格之人，雙料聖人，何等恐怖？

  弈聖也是心頭狂跳：「智聖不肯離開這裡，關鍵原因就在於這裡有天道特例，他可以在這裡，將他的雙聖格戰力全部發揮，兵尊，如果你與林蘇換位而處，你能在這種情況下殺了智聖嗎？」

  兵聖深吸一口氣：「甚難！」

  「是啊，雙聖格戰力，絕對不是簡單的兩尊聖人戰力迭加，道與道相融，會產生莫測之變數，即便是你，也未必能夠殺得掉他？那麼他呢？林蘇憑什麼能夠斬得了智聖？」

  兵聖目光抬起：「憑什麼他能做到？跟他一會也就行了，有無鎖定，他在何方？」

  弈聖臉上有幾許神秘的表情：「這就是我們不能跟他相見的原因了，他被命天顏帶入了無憂洞，此刻恐怕在用他們的方式慶祝。」

  兵聖盯著他，眼神里也多了幾分特異：「命天顏，八百歲了，這小子……這小子還真是百無禁忌……」

  弈聖哈哈大笑：「你可是為你家曾曾曾孫女感覺到了壓力？其實完全不必要，你家這個曾曾曾曾孫女婿，收納的女人多著呢，世俗間向有流傳，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甚至還有一顆樹……」

  「老兄弟，你是不是有些太放鬆了？堂堂聖人開始捲入人間八卦了成何體統？」兵聖輕輕搖頭：「如果你實在閒著無聊，跟本聖回西征戰場？」

  弈聖臉上的笑容陡然一收……

  兵聖目光抬起，靜靜地看著他……

  弈聖輕輕吐出口氣：「聖戰開幕麼？」

  「這就是今日之戰與八百年前的西征不同之處，八百年前的西征最終未曾引發聖戰，而今日的西征，聖戰勢在必行……」

  葬州關外，十萬里魔域，是有聖的。

  八百年前的西征，人族大軍在兵家率領之下，一路橫推八萬里，占據了關外八萬里疆域，立起人族文廟三千座，卻也並沒有真正引發聖戰。

  真正的原因是，域外魔族聖人的特殊性。

  這些魔族聖人都是從無心海尋得聖機的，無心海也是他們打造根基之地。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聖人幾乎全都集中於靠近無心海的那一側，他們真正的大本營，是在無心海沿線萬里之內。

  八百年前的人族遠征軍雖然橫掃八萬里，但也並未觸及到他們的大本營。

  他們不敢深入人族腹地，他們也擔心離大本營太過遙遠，被人族聖人所趁。

  而人族聖人呢？

  內部風波詭譎，也沒有人敢於無條件信任他人，所以，他們也不敢深入魔聖的萬里核心圈。

  是故，八百年前的西征，兵家遭劫而中道崩殂是偶然，中止卻也是必然。

  但如今情況已變。

  三重天陣營已然定型，心懷鬼胎的儒聖、詩聖、法聖、醫聖、縱橫聖被誅，不折不扣的異域凶魔畫聖、樂聖、智聖被誅。

  剩下的七尊聖人，都是經過考驗處於同一陣營的正宗聖人，不必擔心身後有人捅刀。

  所以，這些聖人，是可以全力出擊的。

  而且此番西征，矛頭直指無心海岸，對面的魔聖大本營亦在兵鋒之下，雙方矛盾不可調和，聖戰勢在必行。

  弈聖以弈成道，自然知道今非昔比，他輕輕吐口氣：「兵尊所言有理，矛盾不可調和，聖戰必定爆發，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提前發動，還不止我等二聖，其餘五聖亦可同行，快速結束西征！」

  「是！」兵聖道：「無心大劫轉眼即至，我等實無時間消磨，兵貴神速，快速推進上上之策，同時，三重天諸聖齊動，也可以向天下傳遞出聖殿最強硬的態度，便於凝聚天下人心，為接下來共抗無心大劫作一次預演。」

  二聖同返三重天。

  同一日，三重天諸聖齊動，矛頭直指葬州之外。

  天下風起雲湧，所有人，無分士農工商、無分皇權修行道，全都感受到了史上最大的變局開幕。

  三重天上所有聖人全都現身西征戰場。

  代表著聖殿數千年來的處世原則完全崩塌。

  往日的聖殿，不插手人間事，今日的聖殿，諸聖親自插手人間事，三重天沒有了雜音，世間還敢有半分雜音否？

  無心大劫這個概念第一次傳入各國國都的耳中，各國國君第一次真正解讀出了前段時間各種匪夷所思的大變。

  正因為無心大劫將起，所以，才需要整合聖殿，才需要滅掉東南佛國，才需要滅掉西南魔域，才需要滅掉十二異族。

  從現在開始，關於是戰是和是妥協是苟且，所有的爭議全都不存在。

  從現在起，關於林蘇這個人如何定性，再無雜音，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與今日三重天所有聖人同道。

  如果說林蘇這根攪屎棍名聲也有片刻偉岸的話，大概就是如今

  ……

  弈聖和兵聖探測到了林蘇的去向，想當然地認為，林某人老毛病發作，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終結智聖這頭隱藏最深老狐狸之餘，跟八百年前的聖殿禁忌命天顏玩著世俗間的另一種「少兒不宜、老人亦不宜」的禁忌，然而，他們錯了。

  林蘇此刻軟綿綿地躺在無憂洞的一個白玉平台上，全身上下大概除了骨頭尚硬之外，其餘啥都硬不起來，能玩得出什麼樣的禁忌花樣？

  為啥？

  因為他的內空間宛若世界末日。

  高山傾了……

  大地裂了……

  長河改道……

  草木盡枯！

  轟隆，又是一座高山傾覆，半截山峰砸向下方的一條渾濁長河，長河之上，一隻巨大的蝴蝶飛起，托起砸下的巨石，護住了身下的這條長河。

  這是覆地蝶。

  覆地蝶喜歡他營造的這條長河，窺見這條長河，它似乎窺見了昔日的北境天湖，那是它住了很久很久的家園。

  然而，覆地蝶護不住。

  它護住了這一截，另一側高山砸下，長河改道。

  覆地蝶飛向那座讓長河改道的堤壩，剛剛將亂石打通，四周高山齊塌，可憐的覆地蝶忙得腳打頭，護得了頭護不了腚……

  時空長河之側，這一刻，似乎陷入了亂流之中。

  林蘇的元神呆呆地站在河邊，看著他的世界步入末日。

  他的旁邊，周天鏡靈鬍子飛揚，無比地激動：「老夫是不是告訴過你？你的狗屁肉身化宙根本不完美？」

  林蘇輕輕點頭。

  鏡靈更加激動：「根基有缺的肉身化宙，想維持現狀都極度艱難，你倒好，還敢將兩界強行融合，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有病？本尊在無道山遇到的人間俊傑如此之眾，怎麼就跟著你這個白痴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