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叔滿是褶皺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細微的笑意。
「你說。」江三叔擺出了一副要替秦姝解惑的模樣。
秦姝略一思索,神色也認真了幾分,就聽到她問道:「三叔,也不是我多事,我就是有些奇怪,既然此處煞氣太重,你們為什麼不搬家呢?此處若是有什麼舍不下的東西,可以留下一部分人大家輪換看守,也可以考慮一下三班倒……」
秦姝摸著下巴,忍不住微微點頭,她覺得自己這個提議非常合理。
江三叔聽了此言也是一愣,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果然他們江家在山裡的時候太長了,如今連外頭一些奇奇怪怪的用詞都聽不大明白了。
不過秦姝這番話他還是聽懂了個大概,就嘆了口氣,說道:「秦道友,不是我們不想離開,實在是……」
秦姝看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就又趕緊擺了擺手,說道:「我就隨便一問,三叔,您若是不方便說,就別說了,我也可以不問。」
江三叔:「……」
片刻之後,江三叔突然咳嗽了起來,秦姝看他咳的難受,喉嚨似乎卡了口痰,整個人難受極了。 🄲
好不容易,江三叔才喘過氣來,秦姝好心又建議了一聲,「三叔,您這屋子本身窗戶就小,還總是關著窗戶,屋子裡比較悶,空氣不好,對呼吸道也不好……您應該多開窗通風。」
江三叔半天才跟上她的思維,抬手擺了擺,秦姝還當他要開窗,就走過去將窗戶推開。
外邊的空氣帶著煞氣吹了進來,倒是讓江三叔有些不大適應。
不過他倒是也沒因此阻攔秦姝的動作,而是瞥了她一眼,說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因著此地煞氣的蘊養,那些殭屍也越來越厲害了……我等根本無法離開,底下小輩們出去一陣子倒是不礙事。」
秦姝想了想,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八成真實的情況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更嚴重一些。
秦姝不打算淌這趟渾水,還是看宗門怎麼說。
就在秦姝來到茅山的第三天,她收到了掌門戚南親自發來的訊息,詢問她茅山到底是什麼情況。
秦姝大致給他描述了一番,最後建議他們若是要幫忙,還是讓人親自來考察一番才好。
江家既然要向他們求助,肯定報酬也不會少,這些就需要宗門來人自己去談了。
這次玄天門派來的人對秦姝來說還算熟悉,正是掌門座下的大弟子束游。
「束游師兄!」出門在外的碰上自家宗門的人,只覺得倍感親切,遠遠地看到他就喊了一聲。♤💚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束游看到她也略一點頭,「秦姝師妹,許久不見了,可還好?」
秦姝沖他咧嘴一笑,「還不錯。」
他們兩人打了個招呼的空檔,江明就出來請人了。
「束游真人,裡邊請。」
束游應了一聲,又回頭看了秦姝一眼,進去了。
秦姝可以跟上去,但她卻壓根不想過問,便站在門外曬著太陽,順便想著寂朵一個人在屋子裡也不知道乖不乖。
束游進去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出來,他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跟在掌門身邊多年,他早就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
但秦姝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江明,頓時什麼都懂了。
兩家應該是達成了什麼協議,且對江家也有很大的好處,江明……向來都憋不住笑。
秦姝上前一步,衝著束游一抱拳,問道:「師兄,談得如何了?」
束游略一點頭,似乎想說點什麼,卻被秦姝趕緊打斷,「江道友,那你們之前答應我的事……」
至於束游師兄要說什麼,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多,是會被抓壯丁的,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辦,她是真的沒空。
江明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抬手摸了一下儲物戒,取出一個黑色瓷瓶,其上還貼了一張紙用硃砂點過的靈符。
「秦道友,這是三叔讓給您的。」
秦姝原本看到他手上的瓷瓶時,還有些欲言又止,這麼點屍油也不夠用啊……
然而,在那瓷瓶到了她手上之後,她就直接笑彎了眼睛。
原來這瓷瓶……也是個靈器啊……
「多謝江道友!多謝三叔!」秦姝笑著道謝。
站在他們身邊的束游詫異地瞥了秦姝一眼,「你倒是個自來熟的。」
秦姝聳肩,一看束游師兄就甚少外出遊歷,套近乎有時候也是為了人情世故。
秦姝壓根沒管他怎麼說,只是看著江明說道:「江道友,這個……咳咳,他的遺願是什麼?我一定替他完成。」
秦姝說到最後臉色也變得鄭重了起來。
江明也知道要跟她交代這些,手再次摸了一下儲物戒,一個捲軸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秦道友,都記在這上邊了。你替他完成遺願之後,在捲軸上按下血手印,再將這張捲軸燒了,即可了卻因果。」
秦姝將瓷瓶和捲軸一起收好,才沖他們抱拳拜別,「師兄,江道友,我還有事,也該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江明一愣,「這就要走了?」
秦姝點頭,臨走之前還不忘再跟他叮囑一聲,「我瞧著三叔總是咳嗽,八成是濕熱,可抓幾服去濕的藥,屋子也要時長開窗通風。此地煞氣重,夜裡也要及時關窗。」
江明認認真真地將秦姝所說的這些全都記下,「多謝秦道友提點,我都記下了。」
秦姝回到自己之前住的屋子裡抱上寂朵準備離去,然而才剛從屋子裡出來,就又看到了門外的一頂小轎子。
正是她來的時候乘坐的那一個,只是出去的時候卻再沒有殭屍抬她。
江嵐和另外一個江家小輩的腦袋從轎子後邊探出頭來,「驚不驚喜?秦道友,這次我們抬你出去!」
秦姝趕緊擺手拒絕,「不不不,這不太合適。」
江嵐迎面走來,「這有什麼不合適,你幫了我們,我們送你出去,合情合理。」
她說完,便直接拉著秦姝的胳膊將她往轎子前拽。
秦姝隨便一用力就能甩飛她,又怕傷到她,只能任由她推著自己上了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