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兒,有問題,安家有問題!」郁夫人拉著郁農,用力地說。
郁農連忙點頭:「嗯,他們壞!」
郁農已經討厭安之之很久了,以前總是說不出為什麼,但是現在,他卻突然覺得,自己十年前失去的記憶可能是很重要的記憶,不然他不會突然那麼討厭安之之。
如果他的記憶能恢復就好了。
郁農想著,抱著郁夫人,不知道過了多久,母子二人才平靜下來。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做手術清除孢子。」郁農對郁夫人說。
郁夫人看著郁農的眼睛,認真點頭:「嗯。」
郁農點點頭,站起來,要走了。
他已經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跟母親一起睡了。
「農兒。」郁夫人突然開口。
已經站起來的郁農愣住,他回頭,茫然地看向郁夫人:「嗯?」
郁夫人看著孩子,好一會兒,才將那句壓抑在心底很久的道歉說出口:「對不起。」
「我……我以前以為安之之是個好孩子,所以才讓你娶她。」郁夫人猶豫道。
十年了,她忍耐了這麼久,沒有在安之之身上發現一點不對勁,所以她覺得,過去那些事,安之之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安之之只是個無辜的孩子。
郁農愣了愣,片刻後點頭:「嗯。」
郁夫人抬起手,想要像很多年前那樣,揉揉兒子的頭,可是手伸出去一半,又僵住了。
農兒已經長大了,不是以前那個孩子了。
郁農看著母親伸出來的手,莫名就明白了母親的想法,這大半年來,陸婉清就經常這樣抬起手來揉淑淑的頭頂,偶爾有時候,她還會踮起腳尖,揉他的頭頂。
郁夫人的手放下去了。
郁農走過去,在郁夫人面前蹲下,將毛茸茸的腦袋暴露在郁夫人面前,然後悶悶的聲音說:「你可以揉。」
郁夫人:「???」
哪怕是郁夫人,也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她好笑。
郁夫人笑著笑著,眼淚又出來了,不過這次卻是高興。
郁夫人抬起手,如願以償地揉了揉兒子的頭,毛茸茸的,圓圓的,很可愛,就跟他小時候一樣。
這一刻,郁夫人的心裡那些恨意和怨氣好像突然消散了很多,被重新注入了許多溫暖。
她還有孩子,農兒很乖,很懂事,她不是一無所有。
郁夫人揉夠了,才鬆開手,對郁農說:「好了,你起來吧。」
這一句話明顯變得很溫柔。
郁農抬起頭來,認真地看了看母親,見母親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他有些呆住。
郁夫人也愣住,然後疑惑地問:「怎麼了?」
郁夫人懷疑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忍不住抬手去摸自己的臉。
郁農回神,連忙移開視線,然後說:「母親剛剛好溫柔。」
「就像我小時候那樣。」郁農低低的聲音補充。
郁夫人也愣住了,溫柔,像他小時候一樣?
郁夫人後知後覺發現,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剛才的心情,好像就有點以前的感覺呢。
郁夫人反應過來,整個人的心境都慢慢變了,她的臉上露出一個久違的溫柔的微笑,點頭:「嗯。」
會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有眉目了,而且也有解決的辦法了,也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安家故意謀害老郁的證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郁農看著母親,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說:「你要不要再揉揉我的頭。」
母親剛才就是揉了揉他的頭,然後就變好的,所以郁農此刻莫名覺得,母親可能喜歡摸自己的頭,就像陸婉清喜歡揉小淑淑的頭頂一樣,可能這樣摸一摸,母親的心情就會變好,就像小時候一樣。
郁夫人聞言錯愕,反應過來失笑,不過她卻沒有拒絕,也捨不得拒絕,這是她的孩子啊,當年農兒剛剛出生的時候,她還跟老郁說過,她們會一起將孩子養大,把孩子教育好。
郁農又蹲了過去。
郁夫人抬起手,滿足地揉了揉郁農的頭頂,直到揉夠了,才鬆手,說:「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郁農抬眸看向母親,發現母親的心情真的很好,是過去十年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好,他忍不住說:「媽,如果你喜歡揉我的頭,以後可以給你揉。」
郁夫人好笑,同時心裡也很感動,這是她的孩子啊,哪怕過去十年她忽略了他的感受,他還是這麼好,就像老郁一樣,那麼溫柔,單純。
「嗯。」郁夫人點頭。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做事呢。」下一刻,郁夫人說。
這一刻,郁夫人突然希望這次的手術早點結束,將孢子取出來之後,就帶著農兒趕緊回去。
陸婉清真的是個好姑娘啊,如果農兒能抓住這個機會……
郁夫人想著,突然又想到陸婉清特殊的身份,好像除了淑淑,她還有其他幾個孩子?而且那幾個孩子的家世也都不簡單?
那幾個孩子的爸爸對婉清應該沒什麼想法吧?
郁夫人雖然知道陸婉清還有其他幾個孩子,但是對於陸婉清跟其他幾個孩子的爸爸關係怎麼樣,還是不太清楚的,此刻忍不住想,可同時又有些不安,萬一那些人也喜歡婉清呢?
郁夫人想著,就抬頭看向門口。
郁農已經走到了門口,他離開的時候,還很細心的幫她將房間的門關上了。
她的孩子這麼好,婉清應該會看上吧?
郁夫人繼給丈夫找證據之後,突然又有了一件小小的有點擔心的事情。
農兒對婉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如果喜歡的話,那可要抓緊時間啊,早點結婚,說不定還能再生個孩子,給淑淑再生個妹妹,或者弟弟……想想都很美好。
夜很深了,郁夫人最後還是躺下來,熄燈,睡覺。
真的很晚了,郁夫人閉上眼,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夜,郁夫人突然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思念了整整思念,卻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她的丈夫,老郁。
十年了,老郁好像還是沒有變化,他站在植物園對她笑,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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