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它沒咬您吧?這大黑狗最欺善怕惡,上次被我踹了一腳,才老老實實服服帖帖。我覺得還是向懲戒署報告,讓他們把它收走吧……」
現在變野狗了,誰知道會不會發狂?
狂犬病的死亡率可是很高的。
夏遠方想了想,不動聲色地說:「它也沒那麼壞,都是跟人學的,它懂什麼呢?而且,它還解了我一次圍,所以,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也不費什麼事。」
果然,夏遠方一說「解圍」,夏初見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她緊張地問:「姑姑,出什麼事了?是有地痞流氓嗎?您別怕!反正以後我不用去學校上課,我天天陪您上班,在您的工作室上網課!」
她用手做了個持槍的姿勢,忿忿地說:「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欺負我夏初見的姑姑!」
夏遠方啼笑皆非:「別這麼緊張,不是什麼大事。」
然後注意到夏初見說的不用上學的話,「你說什麼?為什麼不用再上學?你被學校開除了?」
「哪有!我雖然成績不太好,可也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怎麼會被開除!」夏初見努力做出「好學生」的樣子。
夏遠方抱起胳膊,平靜地看著她。
夏初見最怵夏遠方這個樣子,忙立正站好低頭慫噠噠地說:「姑姑是這樣,今天我們學校又出事了,出現遺種,死了個學生……」
夏初見一邊說,一邊偷偷覷了夏遠方一眼。
夏遠方的注意力頓時也被轉移了,著急起來:「怎麼又死了個學生?!你們學校怎麼回事?!這是木蘭城最好的高中啊!以前十幾年也沒有聽說過有這種事!」
「就是啊!上上周死了那麼多學生,學校就應該好好整改了,結果他們不當一回事,然後今天又出事了……我跟您說,幸虧這一次特安局來的快,把我們都救了,只死了一個學生而已……」夏初見神秘兮兮地說。
夏遠方皺起眉頭:「是誰?雖然只死了一個,可那也是家裡的寶貝啊,唉……」
夏初見眨了眨眼:「不認識,是隔壁高級班的一個同學。」
夏遠方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以後,你每天跟我上班,我做實驗,你就在另一間病房裡上網課。我明天把隔壁那間病房收拾出來,給你當學習室。」
「沒問題,我反正要接送您上下班。」夏初見滿口答應,其實也是想趁機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負」她夏初見的姑姑!
……
回到家,天已經全黑了。
今天是陳嬸做飯,她的廚藝其實也蠻不錯的,雖然比不上夏初見,更比不上夏遠方。
但在普通人里,她的廚藝也算是數一數二了。
而且大家雖然吃過更美味的食物,可並不挑嘴,陳嬸做的飯菜,大家也吃得開開心心。
夏遠方最近下班之後在家裡也要加班,累著了,胃口反而大開。
她喝了一根高級營養液之後,一口氣吃了兩碗飯,還有好幾根野犀豬排。
夏初見更喜歡吃紅燒獨角牛肉,一來陳嬸這道菜最拿手,二來嘛,野犀豬在異獸森林幾乎絕跡了,他們現有的野犀豬肉吃一點少一點。但是獨角牛還很多,肉源豐富。
五福和四喜都愛吃野犀豬肉做的肉圓子。
夏遠方教陳嬸在外面裹上三鬃種的新糯米,據說這道菜,叫珍珠圓子,是五福和四喜最近的最愛。
夏初見也蠻喜歡吃的,但為了五福和四喜,她每次只吃一個意思意思。
吃完晚飯,夏遠方就去圖書室對面的工作室里繼續鑽研她的「配方」。
夏初見坐在餐廳里,一邊看著六順收拾餐桌和廚房,一邊對陳嬸說:「陳嬸,我從明天開始,就不去學校了,以後跟姑姑在那邊上網課。」
「啊?為什麼不上學啊?」陳嬸驚訝了,忙坐到她對面,「是出了什麼事嗎?」
夏初見沉重地點點頭:「對,學校又有學生死了,還有遺種出現,大家不敢繼續上學了。所有學校讓我們高三生這兩個月就在家上網課。」
「又死人了?你們那學校是怎麼回事啊!」陳嬸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幸虧我們鶯鶯不去上學了,不然我真要操心死!」
「是啊,誰知道呢……外面最近真是越來越熱了。」夏初見用手扇了扇風。
六順默默地開啟了房子的空調,把溫度調到很適宜的二十三度。
三鬃說:「今年的雨水特別少,比往年要少九成。從一月到現在,木蘭城只下過一次雨,還只下了一點點。」
夏初見說:「我記得,就是我們收完稻子的第二天。」
三鬃點點頭:「不過三鬃感覺到,明天會下大雨,很大的大雨,暴雨。少君大人和夏姑姑還要去城裡上班嗎?」
夏初見驚訝地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夜空:「三鬃,你還會天氣預報啊?准嗎?」
祝鶯鶯笑著說:「准,太准了,比電視上的天氣預報准多了!」
夏初見拍了拍三鬃的肩膀:「三鬃你難怪種植特別厲害,連天氣都能預測,誰能種的過你?」
三鬃的小豬臉紅了,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少君大人謬讚了,三鬃喜歡種地,對了,夏姑姑要的藥草,三鬃育種成功,也要開始種植了。」
「容易生長嗎?需要特殊肥料嗎?」夏初見似懂非懂地問。
三鬃搖了搖頭,響亮地說:「不容易,但是三鬃會調配特殊肥料,少君大人放心!」
他突然大聲,把五福和四喜嚇了一跳。
一人一狗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三鬃笑著站起來,抱起四喜說:「四喜,幫三鬃去看看那些珍稀藥草。」
夏初見說:「我也去,看看三鬃都有什麼好東西。」
五福著急地伸出手,讓夏初見抱,一邊說:「五福也要看!五福也要看!」
陳嬸拉著祝鶯鶯站起來,說:「我們上樓去了,夏研究員給鶯鶯出了那幾套卷子,我得盯著她做完。」
祝鶯鶯其實很想跟夏初見一起去看三鬃種的珍稀藥草,可陳嬸拉著她不讓她去。
夏初見朝祝鶯鶯眨眨眼,說:「鶯鶯先去做卷子,做得好了,說不定陳嬸就讓你跟我們一起玩!」
陳嬸又好氣,又好笑,說:「初見你可真皮。你只有兩個月了,我勸你也去做卷子……」
「哎呀哎呀!我耳朵嗡嗡響,什麼都聽不見!」夏初見笑著把五福抱起來,跟著三鬃一起去看他的種植園。
三鬃為了給夏遠方種植藥草,在育秧田那邊又搭了個大棚,裡面都是夏遠方點了名的珍稀品種。
不過當夏初見跟著三鬃走進那個大棚之後,她才小聲問:「……姑姑是不是找你要了血麒麟?」
三鬃也輕聲說:「是,血麒麟長勢不錯,而且……」
他摸了摸小狗子四喜的腦袋,把它放下來,更小聲地說:「三鬃發現,有四喜每天去看看血麒麟,那血麒麟就長得更快一點……」
血麒麟和空桑當然不在這裡。
這兩樣植物喜歡寒冷,一直種植在那個能夠調節溫度的冰桶里,就在地下二層屬於三鬃的那個套房裡放著。
夏初見驚訝地看向四喜。
這小土狗還是那么小小的模樣,一進來就在大棚里東嗅嗅,西聞聞,專會「拈花惹草」。
五福搖搖擺擺跟在四喜身後,也學著它的樣子東嗅嗅,西聞聞,然後自覺很有趣,不時發出嘎嘎的笑聲。
夏初見不由微笑。
經歷過白天對遺種和旱魃的搏殺,再看見小孩子和小狗子互相逗樂的場景,真覺得這才是做人之樂,給個神仙都不換。
三鬃看著夏初見的背影,豬鼻子輕輕抽了抽,眼神里有一絲掙扎和擔憂。
夏初見跟著五福和四喜走了一圈,回到三鬃面前,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神情。
「三鬃,怎麼了?有話就說。你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夏初見好奇問道。
三鬃握了握拳,身子都在顫抖,但還是努力鼓起勇氣說:「少君大人今天是不是還遇到了遺種以外的東西?很壞很壞的東西!」
夏初見心裡一動,她想起了魃。
那東西曾經向她吹過一口青氣,是不是還有殘餘啊?
她自己聞不到,之前在學校里,孟光輝他們也都沒聞到,和姑姑一起在飛行器里,姑姑也沒聞到。
還有,剛才吃飯的時候,陳嬸和祝鶯鶯統統沒感覺。
她不動聲色地問:「什麼很壞很壞的東西?三鬃你在說什麼?」
三鬃眉頭緊皺,小聲說:「三鬃以前在木蘭城南面的種植園種地的時候,曾經看見過一個穿青衣的壞東西,來種植園搶身體,弄死種植園很多類人奴隸……」
「啊?搶身體?怎麼搶啊?」夏初見來興趣了。
三鬃回憶著往事,小豬臉上還有著驚懼:「三鬃也不知道那壞東西是怎麼搶的,但是那一陣子,隔幾天就有一個同伴突然全身起火,很快燒成灰燼……」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發展到一天好幾個類人奴隸起火自燃,管事都發現不對了。種植園的管事從外面請來了很厲害的基因進化者,發現是那個壞東西,就把那壞東西逼出來了。」
「三鬃親眼看見,那壞東西從一個同伴身後飄出來,很可怕!」
夏初見這才明白過來,仔細問道:「這樣啊?那東西是什麼樣子的?」
三鬃老老實實地說:「看起來像人類,但是沒有頭髮,眼睛長在頭頂,嘴很寬……」
他做了個從左耳根到右耳根的手勢。
果然是魃。
夏初見若有所思看著三鬃:「……你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嗎?」
三鬃說:「這個壞東西自稱是魃,不滿意自己的身體,一直想找一個新的身體。」
「可這壞東西太厲害了,不管是人類,還是類人,被這壞東西上身,沒幾天就自燃了!」
這是第一更。下午一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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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遺種不是魃,兩種不同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