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命好沒辦法
米哈伊爾也曾年輕叛逆過，否則也不會寧願放棄繼承權，也要娶一個結果兩次婚，而且還帶孩子的女人。
米哈伊爾和娜塔莉亞婚後一直生活在法國，雖然尼古拉停了米哈伊爾的俸祿，但由於皇太后的補貼，米哈伊爾從未為錢發愁。
雖然生活無憂，但從帝國權力中心直接被貶到巴黎的臭水溝畔，這個落差讓米哈伊爾快速成熟起來。
米哈伊爾向喬治表明了他對尼古拉的擔憂。
並且詢問阿列克謝的病情，是否可能康復。
喬治馬上想起尤蘇波娃的話。
聖彼得堡有人正在討論阿列克謝的繼承權。
尼古拉只有阿列克謝這一個皇子。
如果阿列克謝失去繼承權，那麼——
喬治再看米哈伊爾，眼神就不太一樣了。
喬治記得亞三去世的時候，皇太后曾想讓米哈伊爾繼位來著。
這是維特告訴喬治的，當著喬治的面，皇太后從未表示過，因為喬治是最堅定的尼黨。
「不管阿謬沙的病情能否康復，現在討論這個問題，都是不合時宜的。」
喬治提醒米哈伊爾，帝國正處於戰爭狀態。
「喬治，你是帝國大公，有義務維護皇室血統的純潔！」
米哈伊爾一本正經到令人發笑。
米哈伊爾似乎忘記了，阿列克絲是正牌公主，維多利亞女王的外孫女，血統絕對純潔高貴。
反倒是米哈伊爾娶的娜塔莉亞，破壞了皇室血統的純潔。
娜塔莉亞的父親是一個律師，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曾擔任莫斯科市杜馬代表和阿爾巴特市學校董事。
娜塔莉亞長得很漂亮，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一個音樂家，有社會地位，但沒有情趣，於是娜塔莉亞婚內出軌，對方是在近衛軍服役的弗拉基米爾。
弗拉基米爾在負責皇太后安全的近衛胸甲騎兵團服役，米哈伊爾恰好也在這個團，在一次舞會上，米哈伊爾認識了娜塔莉亞。
娜塔莉亞離婚之前，和米哈伊爾有了一個兒子，於是米哈伊爾花了20萬盧布，讓弗拉基米爾同意和娜塔莉亞離婚。
由于娜塔莉亞的經歷太過豐富，米哈伊爾雖然是大公，娜塔莉亞卻不能使用「大公夫人」這個身份，只是「夫人」。
聖彼得堡貴族提到娜塔莉亞，連「夫人」都不用，而是用「那個女人」。
戰爭爆發後，娜塔莉亞將米哈伊爾的皇村改為戰時醫院，供傷兵使用。
她的善舉並沒有讓她獲得聖彼得堡貴族的原諒，人們紛紛議論：皇后的威脅或許來自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米哈伊爾大公的妻子，她的包廂里總是擠滿訪客。
喬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前有弗拉基米爾大公夫婦，現在又有米哈伊爾大公夫婦，好像人人都惦記著尼古拉的皇位。
「我的義務，首先是為帝國贏得勝利。」
喬治不參與聖彼得堡的陰謀。
米哈伊爾沉默半餉，一聲長嘆。
「沒錯，我們首先要贏得戰爭，為此，我願意為我心愛的祖國流盡最後一滴血，如果我在戰爭中陣亡，起碼我的孩子能夠得到照顧。」
喬治有點膩歪，想流血陣亡，去前線啊！
戰爭爆發後，米哈伊爾給尼古拉寫信，在信中說：作為懲罰，我可以被剝奪與生俱來的權利和財產，但任何人都不能剝奪我流血的權利，為了我的祖國！
尼古拉被感動了，立即撤銷了對米哈伊爾的懲罰，不僅將米哈伊爾的財產還給米哈伊爾，而且還給了娜塔莉亞一個爵位，總算讓她的「夫人」有了點綴。
想感動喬治，只靠嘴巴遠遠不夠。
和米哈伊爾相比，尤蘇波娃就很聰明。
和尤蘇波娃所說的一樣，她受到了保加利亞王國的熱烈歡迎，波利斯為她準備了國家元首級別的歡迎儀式。
尤蘇波娃值得，因為她為保加利亞王國帶來了超過5000萬盧布的投資。
這筆錢將用于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基礎設施。
這只是第一筆。
在海參崴，尤蘇波娃和安妮以及葉卡捷琳娜，在麻將桌上結下深厚感情，尤蘇波娃還是亞歷山德拉的教母，和喬治一家早早綁定。
尤蘇波娃曾想讓亞歷山德拉嫁給小菲利克斯，可惜亞歷山德拉和小菲利克斯兩看相厭，就此作罷。
尤蘇波娃喜歡女兒，自幼把小菲利克斯當女兒養，小菲利克斯十歲就穿尤蘇波娃的裙子，還曾留下照片作為鐵證，聖彼得堡一直謠傳小菲利克斯不喜歡女人，這些謠言直到小菲利克斯和伊琳娜的女兒出生才逐漸消失。
亞歷山德拉看不上小菲利克斯。
小菲利克斯也不喜歡特立獨行的亞歷山德拉。
在俄羅斯，強勢獨立的女性並不受歡迎，人們雖然歌頌葉帝，但是不喜歡葉帝。
亞歷山德拉目前正在君士坦丁堡，負責對士兵進行戰地醫療方面的培訓工作。
這才是貴族女性應該承擔的工作。
皇后在戰爭爆發後去前線醫院幫忙切手指，在喬治看來其實就是作秀，她應該做更有價值的工作。
戰爭爆發後，巴爾幹戰區司令部統計，大部分陣亡的士兵，是因為受傷之後沒能及時包紮，失血過多而死。
現在巴爾幹戰區徵召的新兵，都要接受戰地救護方面的培訓，至少要知道胳膊中彈，應該把繃帶纏在近心端還是遠心端。
這在喬治看來都是常識。
可是在這個左和右都分不清的年代，吃飽不餓才是常識。
和亞歷山德拉不同，安妮在戰爭爆發後，主要工作是協調工業生產，組織物資供應，確保後勤暢通。
葉卡捷琳娜在努力籌款。
這些工作都比切手指更有意義。
和聖彼得堡一樣，阿德里安堡在戰爭爆發後也自動進入戰爭狀態。
同樣都是戰爭狀態，情況又不一樣，阿德里安堡的物資供應也已經進入戰爭狀態，尤其是糧食。
尤蘇波娃很好奇，保加利亞缺糧嗎？
也缺，也不缺。
保加利亞傳統農業是種葡萄，葡萄可以用於釀酒，但不能代替主糧。
有喬治在，保加利亞肯定不會缺糧。
「尤里耶夫大公說，戰爭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我們都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斯塔姆博利伊斯基還在波士尼亞打土豪分田地，尤蘇波娃的到訪由奧古斯特全程陪同。
尤蘇波娃不說話，表情明顯是欣賞。
真應該讓聖彼得堡某人來君士坦丁堡，或者阿德里安堡看一看。
不過真讓某人來看，他得出的結論多半也和尤蘇波娃不同。
「我們的糧食庫存充足，吃到明年冬天也沒有問題，陛下提倡節約糧食，宮廷和政府都已經將宴會用酒從法國香檳改為我們保加利亞本地生產的葡萄酒和玫瑰酒，比起法國奸商，陛下將這部分利潤留給農民。」
奧古斯特得意洋洋，邀請波利斯擔任保加利亞國王，是他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尤蘇波娃表情略微不自然，尤蘇波夫宮宴客，也是奢華浮誇的香檳塔。
夏宮、冬宮就更不用說了。
保加利亞葡萄酒的品質，不比法國香檳差多少。
尤蘇波娃更喜歡玫瑰酒。
阿德里安堡王宮的宴會，跟聖彼得堡夏宮也不一樣。
由于波利斯不喜歡華麗的大禮服，保加利亞的御前大臣有樣學樣，軍人都是常服，部長們穿正裝，絕對看不到胸前懷表那誇張的大金鍊子，或者戴滿所有手指的寶石戒指。
女士們的首飾也不多。
阿列克絲出席宴會的時候，恨不得用鑽石把自己裹起來。
伊莉莎白渾身上下只有一條祖母傳給她的珍珠項鍊，和一個象徵著婚姻的戒指，連個手鐲都沒有。
以聖彼得堡的標準，伊莉莎白這種簡約，並不符合王后的身份，甚至有失體面。
在阿德里安堡，伊莉莎白就是標準。
王后都只戴一條項鍊和一個戒指，但凡你敢多戴一枚胸針，就是對王后的不尊重。
「你也太節儉了點，難道你婆婆沒有把她的私人珍藏給你嗎？」
尤蘇波娃笑眯眯，有什麼樣的婆婆，就有什麼樣的兒媳。
安妮的私人收藏有多少先不說。
葉卡捷琳娜的私人收藏，不比尤蘇波娃少。
「那些王冠和項鍊都太重了，我不喜歡。」
伊莉莎白真性情，這個理由讓尤蘇波娃無話可說。
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孩，大概率做不到這麼大氣。
「欲承王冠，必承其重哦——」
尤蘇波娃也善於引用。
「媽媽告訴我，要舉重若輕。」
伊莉莎白這裡的「媽媽」，可能是安妮，也可能是瑪麗公主。
瑪麗公主也是出身名門，父親是愛丁堡公爵阿爾弗雷德王子，母親是俄羅斯的瑪麗亞·亞歷山德羅芙娜女大公，祖母是維多利亞女王。
從瑪麗亞這兒算，瑪麗公主是亞二的外孫女，跟波利斯還沒出五服呢。
這也是沒辦法，歐洲王室打圈看，都沾親帶故，這要是都計較，王子和公主只能存在於童話。
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維多利亞女王遺傳的血友病。
一個好消息，伊莉莎白的哥哥卡羅爾，並沒有遺傳維多利亞女王的血友病。
所以這病也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