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春秋無義戰

  俄羅斯帝國和奧匈帝國之間終有一戰，這是所有俄羅斯人的共識。

  奧匈帝國的三元制，真不是針對塞爾維亞王國，而是針對俄羅斯。

  兩元變三元，奧匈帝國的名字恐怕要變成奧匈巴，或者奧匈斯。

  通過11次俄土戰爭，俄羅斯帝國終於擊敗宿敵奧斯曼，幫助巴爾幹國家獲得獨立地位。

  奧匈帝國現在跳出來要摘桃子，這讓俄羅斯人如何能忍。

  在了解到喬治的布局後，小尼古拉信心爆棚，即便有德國的幫助，小尼古拉也有信心擊敗奧匈帝國。

  蘇霍姆利諾夫還是很冷靜的，他希望等喬治回來之後再做決定。

  日俄戰爭充分證明，有喬治的俄軍，和沒有喬治的俄軍，表現完全不同。

  小尼古拉雖然信心足，但從未在戰場上證明自己，誰又能保證小尼古拉不是第二個阿列克謝耶夫？

  和小尼古拉一樣，尼古拉同樣怒火中燒。

  不管沙皇特使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死，這件事都將對尼古拉的威信和聲望造成嚴重影響。

  更讓尼古拉生氣的，是德國和英國的態度。

  英王和德皇都在第一時間給尼古拉發電報，希望尼古拉保持克制，等待奧匈帝國的進一步調查。

  奧匈帝國都已經宣布沙皇特使是因為自身健康原因暴斃了，這還調查啥。

  難道下一步要解刨屍體嗎？

  「即便我們不立刻進攻，我們也要進行動員，充分表明我們的態度。」

  小尼古拉忽視了一個問題，動員一旦開始，就很難停止。

  各國普遍將動員作為戰爭信號，唯獨奧匈帝國把動員當做戰術訛詐。

  一旦俄羅斯帝國開始動員，那麼反應最強烈的不是奧匈帝國，而是德國。

  說句不好聽的，俄羅斯帝國即便不動員，讓喬治指揮近衛軍，就足夠奧匈帝國喝一壺。

  「我們要等尤里耶夫大公。」

  蘇霍姆利諾夫不同意動員，堅決要等喬治。

  「如果喬治不回來，那就永遠不行動嗎？」

  小尼古拉很生氣，他也想證明自己。

  喬治在日俄戰爭和巴爾幹戰爭中大放異彩，一躍成為王室軍神，要說對小尼古拉一點沒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同為王室成員，既然喬治能做到，小尼古拉認為自己也能做到。

  「那就這樣決定吧，如果喬治在，他應該也會這樣做。」

  尼古拉拍板釘釘，喬治可是俄羅斯帝國最強硬的人呢，他只會更堅決。

  這時候喬治乘坐的「勒拿」號重巡，剛剛通過蘇伊士運河。

  「漢密爾頓將軍發來電報，祝您一路順風。」

  克里斯蒂送來地中海英軍總司令伊恩·漢密爾頓的電報。

  「非常感謝，祝他身體健康。」

  喬治沒有前往亞歷山大港，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聖彼得堡。

  喬治已經得到信息，俄羅斯帝國正在進行動員。

  讓喬治稍感欣慰的是，尼古拉總算沒有喪心病狂，只是部分動員。

  總動員的意思是國家全面進入戰爭狀態，所有適齡人口全部編入現役或者預備役，社會生產和經濟活動都要為戰爭讓路，一切不必要的社會活動全部暫停。

  部分動員是只在部分地區進行動員。

  俄羅斯帝國這一次的動員，僅限羅夫諾地區。

  不過這也足夠讓全世界緊張了。

  奧匈帝國的動員，各國都是當笑話看。

  俄羅斯帝國的體量太大了，即便只是羅夫諾一地，也讓奧匈帝國極度緊張。

  喬治五世再次發電報，勸尼古拉保持冷靜。

  威廉二世則是直接要求尼古拉停止動員。

  喬治五世的態度可以理解，都是親戚，有話好好說，打打殺殺的太殘暴了，有失體面。

  威廉二世的態度讓尼古拉無法接受。

  同樣都是皇帝，還是親戚，沒有誰高誰低之說，這種命令語氣的電報是怎麼回事？

  在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問題上，俄羅斯帝國的忍讓，並沒有換來德國的友誼，反而是得寸進尺。

  這一次尼古拉不想再忍了。

  《柏林條約》中，根本沒有參戰的英國得到了賽普勒斯，同樣趁火打劫的奧匈帝國得到了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真正的勝利者俄羅斯帝國卻一無所獲。

  亞二受形勢所迫，捏著鼻子認了。

  1908年，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被奧匈帝國徹底吞併，威廉二世夥同奧匈帝國皇帝約瑟夫一世聯手逼迫尼古拉承認這一事實，這是俄羅斯帝國和德國關係真正破裂的開始。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在那之前，俄羅斯帝國剛和英國達成諒解協議，雙方關係開始緩和。

  奧匈帝國吞併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的時候，俄羅斯帝國剛剛經歷了日俄戰爭，國內暴動此起彼伏，自顧不暇，尼古拉又忍了。

  現在沙皇的面子被奧匈帝國摁在地上摩擦，真當沙皇是泥人呢。

  尼古拉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塞爾維亞王國也宣布動員。

  和俄羅斯帝國不同，塞爾維亞王國的動員是全國總動員。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

  巴爾幹戰爭結束後，塞爾維亞得到了華達馬其頓，面積擴大進一倍，人口倍增。

  華達馬其頓之前屬奧斯曼帝國所有，當地人對塞爾維亞王國的認同感並不強。

  塞爾維亞王國不僅沒有休養生息，反而信心爆棚，希望一鼓作氣，從奧匈帝國手中奪回波士尼亞與赫塞哥維納，所以自巴爾幹戰爭結束後，塞爾維亞王國的經濟不僅沒有恢復，反而在繼續惡化。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塞爾維亞王國不得不宣布全國進入動員狀態。

  俄羅斯帝國的動員，在奧匈帝國看來，或許還有可能是戰術訛詐。

  塞爾維亞王國的動員可是動真格，奔著推翻奧匈帝國去的。

  奧匈帝國的反應也很快，4月15號，就在喬治抵達聖彼得堡的前一天，奧匈帝國再次向塞爾維亞王國發出最後通牒，如果塞爾維亞王國不停止動員，奧匈帝國將採用同等報復。

  塞爾維亞實力弱小，縱然是進行全國總動員，對於各國的影響都不大。

  奧匈帝國面積在歐洲排第二，人口排第三，一旦奧匈帝國進行全面總動員，那將是世界大戰的前奏。

  喬治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回家，就被尼古拉直接接到冬宮。

  「情況糟透了，就在剛剛，帝國11位元帥和大公聯名，希望帝國立即進入全面動員狀態，應對奧匈帝國的威脅。」

  迎接喬治的亞歷山大邊走邊介紹。

  「對付奧匈帝國不需要動員。」

  喬治沒好氣，這幫人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不過這又能怪誰呢。

  大公們的信心是喬治給的。

  如果不是俄羅斯帝國連續贏得日俄戰爭和巴爾幹戰爭，那麼大公們應該會冷靜一些。

  「柏林的態度很強硬，如果我們進行動員，德國也會開始動員。」

  亞歷山大主動為喬治推開冬宮會議室的大門。

  「喬治，你總算回來了——」

  尼古拉的眼睛裡居然有淚光，喬治可能是錯覺。

  「喬治，你回來的正好，奧匈帝國已經開始動員了，巴爾幹聯盟也要動起來！」

  小尼古拉一身戎裝，配合兩米的身高，威風凜凜。

  蘇霍姆利諾夫和其他幾位將軍，都用期待的眼神看喬治。

  一片金燦燦的將星中，喬治居然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曾在日俄戰爭中擔任阿列克謝耶夫的參謀長日林斯基。

  喬治和日林斯基第一次打交道，是在羅夫諾演習中，那都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日俄戰爭後，阿列克謝耶夫一系遭清洗，喬治也不知道這貨是怎麼躲過，又重新混到帝國核心決策層的。

  這也是人才。

  可惜用錯了地方。

  不過喬治這會兒也沒心情搭理日林斯基，他的事以後再說。

  「尼基，我們必須停止動員。」

  喬治一上來就是石破天驚。

  「為，為什麼？」

  小尼古拉都磕巴了。

  「英國和法國為什麼沒動員？」

  喬治提醒尼古拉和小尼古拉，別忘了之前的計劃。

  喬治為俄羅斯帝國制定的計劃，是想辦法激化德奧聯盟和英法的矛盾，讓德國去打法國，俄羅斯帝國坐收漁翁之利。

  喬治只是離開了幾個月而已，俄羅斯帝國卻突然成為排頭兵，這讓喬治都措手不及。

  「這太明顯了，英國和法國希望我們吸引德國和奧匈帝國的火力，讓我們之間進行消耗。」

  幾個月不見，蘇霍姆利諾夫的頭髮全白，老了不止十歲。

  「如果我們停止動員，塞爾維亞王國怎麼辦？」

  尼古拉對巴爾幹國家有強烈的責任心，不想拋棄任何一個小弟。

  「帝國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綁架，俄羅斯只在需要動員的時候才動員。」

  在喬治的計劃中，整個巴爾幹聯盟都是可以犧牲的。

  只要俄羅斯帝國能夠贏得最後的勝利，巴爾幹國家在俄羅斯帝國面前就永遠是弟弟。

  相反，俄羅斯帝國要是為小弟出頭，主動吸引奧匈聯盟的火力，那誰又為俄羅斯帝國的損失負責？

  道義？

  責任？

  呵！

  國家利益面前，這些都是虛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