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歐洲病夫
從6月份開始，英國就開始向開普殖民地增兵，截止到10月，英軍在開普殖民地囤積的兵力已經超過10萬。
10月9日，德蘭士瓦政府向英國發出最後通牒，要求英國停止向開普殖民地增兵，並撤退6月1日以後到達開普殖民地的一切軍隊，將一切爭議問題付諸外交仲裁，限48小時答覆。
10日，張伯倫命令米爾納對德蘭士瓦政府提出的條件予以拒絕。
1899年10月11日下午五點整，德蘭士瓦共和國和奧蘭治自由邦共和國聯邦議會向英國宣戰，第二次布爾戰爭爆發。
也就在第二次布爾戰爭爆發的同時，老根特病故，小根特繼承公司後，北婆羅洲公司和東印度公司達成協議，共享北婆羅洲公司在沙巴的權益。
「為什麼要這麼做？」
格雷很生氣，第一時間找到已經準備在海參崴定居的小根特。
「沙巴雖然是大英帝國的保護地，倫敦卻不能保護我的權益，我能怎麼做？」
小根特也是沒辦法，如果不共享沙巴的權益，北婆羅洲公司遲早一無所有。
「你這是叛國！別以為躲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就可以逃脫懲罰，沒有帝國的支持，你什麼都不是！」
格雷氣急敗壞，在沙巴的問題上，倫敦的不作為確實要負主要責任。
不過這段時間，英國的注意力都在開普，根本顧不上沙巴，全世界都盼著英國和布爾人開戰。
列強苦大英帝國久矣。
早在今年初，來自歐洲的數千名志願者就抵達德蘭士瓦，和布爾人並肩作戰，對抗英國入侵。
荷蘭和比利時為布爾人捐款，建立基金會，並向德蘭士瓦捐贈戰時流動醫院和醫療設備。
威廉二世在報紙上公開呼籲，希望英國尊重布爾人的獨立，不要單方面挑起戰爭。
俄羅斯帝國雖然一再聲稱，阿穆爾和德蘭士瓦的貿易，是喬治的個人行為。
但如果沒有聖彼得堡的默許，阿穆爾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
除非必要，英國真不想打第二次布爾戰爭。
第一次布爾戰爭，英軍雖然沒能在戰場上獲得勝利，還是逼迫布爾人簽訂協議，獲得在德蘭士瓦的特權。
沒想到布爾人居然主動向英國下達最後通牒，這就直接將英國逼到牆角。
布爾在荷蘭語裡的意思是農民。
德蘭士瓦就是一群荷蘭農民建立的國家。
大英帝國可是堂堂日不落，還能被一群布爾農民嚇住！
「如果你所謂的支持是只索取不付出，那就讓這樣的支持見鬼去吧！」
小根特徹底撕破臉，東印度公司給小根特的條件，比倫敦更優厚。
沙巴不是德蘭士瓦，沒有蘭德金礦，最大的收益來自森林資源。
近年隨著森林的過度開採，資源面臨枯竭，倫敦為了保證收益，加大對北婆羅洲公司的盤剝，小根特早就苦不堪言。
東印度公司承諾，會保證北婆羅洲公司在沙巴的收益，僅此一項，就足夠讓小根特改換門庭。
倫敦確實是顧不上婆羅洲，10月12號，英軍主力遭到布爾聯軍的狙擊，布軍指揮官梅厄將軍利用有利的地勢和晨霧的掩護對英軍發動突然襲擊，英軍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布爾人沒有坐以待斃，主動向開普殖民地出擊，奧蘭治河鐵路大橋被炸毀，開普鐵路也遭到布爾人的破壞，英國人不得不把4.7英寸海軍炮安裝在列車上，逐段修復鐵路。
10月30號，英軍遭遇「黑色星期一」，萊迪史密斯的四千英軍在喬治·懷特中將的指揮下向布軍發動反攻，在尼科爾森峽谷同茹貝爾指揮的布軍主力遭遇，英軍戰敗，損失1272人，餘部退回萊迪史密斯，旋即被包圍。
倫敦這時候才意識到，布爾人的實力，遠超倫敦之前的預計，要征服布爾人，必須調動更多力量。
由於德蘭士瓦共和國和奧蘭治自由邦被英國殖民地包圍，布爾人的對外聯繫被切斷，外界並不知道布爾戰爭打成什麼樣。
馬爾科前往仙那成立分公司的時候，卻和英國水兵發生了衝突。
仙那是沙巴的第二大城市，同時還是婆羅洲第一良港，可停泊萬噸巨輪。
由於北婆羅洲公司的請求，西摩爾派出大約250名水兵進駐仙那，負責仙那的安全，以及治安維護。
這些水兵的駐軍費用，是由北婆羅洲公司負責的，小根特已經累積為這些水兵，支付了超過5萬英鎊。
1899年的當下，英國一名水兵的年薪，加上駐外津貼，總計大約50英鎊左右。
水兵進駐仙那的時間尚且不到半年，費用就已經累積到5萬英鎊之巨，西摩爾還要求增加費用，北婆羅洲公司就算將全部利潤都拿出來也不夠。
這就能解釋小根特為什麼將沙巴賣給東印度公司。
說是共享，實際上就是轉讓。
既然都已經將沙巴賣給東印度公司，北婆羅洲公司自然也就不再為水兵支付費用。
西摩爾拿不到錢，於是就在仙那縱兵劫掠。
馬爾科來到仙那的時候，整個城市已經亂作一團，英國水兵挨家挨戶破門搜查，將值錢的東西全部搶走，英國水兵甚至在大街上公然侮辱婦女，仙那人稍有反抗，就遭到英國水兵的虐殺。
馬爾科直接去找英軍帶隊軍官赫克里斯少校，要求赫克里斯少校約束英軍，停止犯罪行為。
「俄國佬，渤泥是英國保護國，這裡發生的事和你們無關，請你們離開，否則我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赫克里斯沒禮貌，「俄國佬」也是你叫的？
「卑鄙的海盜，你們英國佬真是毫無家教！」
馬爾科的反擊同樣犀利。
「擦伱大爺！」
赫克里斯暴怒，手剛摸到腰間的刀柄，就被馬爾科的手槍頂頭。
嘩啦啦——
赫克里斯的副官和衛兵。
以及馬爾科帶來的哥薩克紛紛舉槍。
赫克里斯臉色煞白，他從馬爾科血紅的眼睛，已經猙獰的表情里，能清楚地感受到馬爾科瘋狂的殺意。
「把槍放下！」
赫克里斯的副官大吼。
「除了沙皇，沒有人能用槍指著我！」
馬爾科毫不退讓，哥薩克從不受威脅。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赫克里斯總算冷靜下來。
「北婆羅洲公司已經將沙巴賣給東印度公司，仙那現在是我們東印度公司的地盤，你和你的士兵，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仙那不歡迎你們這些卑鄙的海盜！」
馬爾科很生氣，仙那風景秀麗，本是人間天堂，卻被英國人糟蹋成無間地獄。
不過英國人就是這樣了，他們走到哪裡，就將死亡和殺戮帶到哪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叢林社會嘛，拳頭大就是真理。
巧了，俄羅斯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赫克里斯還不知道這筆交易。
「啊哈哈哈哈——北婆羅洲公司和東印度公司之間的交易，難道還需要你的批准不成，你又算什麼東西！」
馬爾科槍在手，天下我有。
「很好，我會離開，但我可以像你保證，我一定會回來的！」
赫克里斯被槍指著頭，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我等你！誰不回來誰是碧池——」
馬爾科不怕得罪英國人，婆羅洲74.3萬平方公里，比阿穆爾更大，英國和荷蘭的殖民，都只限於沿海地區，內陸地區根本無法深入。
荷蘭是實力弱小，根本無力控制東印度。
英國是殖民地太多，沙巴無足輕重。
赫克里斯沒有和馬爾科發生衝突，帶著他的人倉皇逃離。
馬爾科帶的人，有兩名《阿穆爾日報》的記者。
記者用照相機忠實記錄下英軍暴行。
於是兩個月後，一張屍橫遍地的仙那街拍照片，就出現在全世界除英國之外，幾乎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
這就是特麼英國所謂的文明。
不過英國也沒心情計較這些事。
12月15號，開普英軍再遭重創，曾經在愛爾蘭鎮壓過當地起義的新任英國遠征軍總司令雷德弗斯·布勒上將再次被茹貝爾擊敗，英軍陣亡1139人，失蹤250人，丟失10門大炮。
布爾聯軍僅僅陣亡8人，傷30人。
雷德弗斯·布勒上將旋即被革職，這一次英軍終於沒能封鎖消息。
消息傳出，舉世譁然。
縱橫七海所向無敵的日不落，就這？
這一次的英軍不再是詹森博士匆忙武裝的流氓了，而是正兒八經的英國正規軍。
布爾人那邊參戰的只是民團和警察。
堂堂正規軍，連民團和警察都打不過，當年打祖魯人時，50人擊敗5000人，擊斃3000的那支英軍去哪了？
英國人說起祖魯戰爭，只說50敗5000，絕口不提伊散德爾瓦納戰役。
伊散德爾瓦納戰役中，1300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英軍，被拿著短矛盾牌的祖魯武士全滅。
英國人接連受挫，最高興的不是德國人也不是俄羅斯人，而是特麼法國人。
清法戰爭中法軍不勝而勝，內閣為之倒台，最終以訛詐獲利收場。
清法戰爭後，英國人將法國辱為歐洲病夫。
清帝國雖然虛弱不堪，餘威猶在。
布爾人卻連正經軍隊都沒有，誰特麼才是歐洲病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