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只要打不起來就行
被稱為「沙皇之鞭」的哥薩克，在鎮壓俄羅斯國內起義的時候，面對俄羅斯人尚且毫不手軟，在俄租界內，根本就沒拿日本人當人看。
俄租界的衝突，一共造成11名日本人死亡，4人受傷。
從死亡和受傷的比例上，不難看出哥薩克下手有多狠。
日本政府反應還是很快的，事件發生的第二天就向聖彼得堡提出抗議，要求嚴懲當事人的同時，並希望提前終止租約。
聖彼得堡的回覆是：這事兒我們不太清楚，等我們調查出結果，再決定如何處理。
日本政府很生氣，於是4月27號，數名日本人偷偷越過邊界，試圖潛入俄租界的時候，被巡邏的士兵發現。
巡邏士兵立即開槍，又有兩名浪人被擊斃。
28號，志賀一郎再次來到尤里耶夫宮，求見喬治。
「我正想找你，如果你們再不約束那些浪人，任由那些浪人隨意侵入租界，租界將驅逐所有日本人，禁止日本人進入。」
喬治率先發難。
西伯利亞艦隊在長崎的租界，等同於俄羅斯帝國的領土，未經守軍允許，任何人貿然闖入，守軍都可以開槍。
俄羅斯帝國在日本擁有領事裁判權，即便俄羅斯人違法，也不適用日本法律，應該按照俄羅斯帝國的法律進行處罰。
那現在西伯利亞艦隊既然將租界移交給阿穆爾軍區管理，如果有俄羅斯人在日本違法，那麼按照俄羅斯帝國的法律，多半會被發配西伯利亞。
這真不是喬治惡搞，俄羅斯帝國的法律就是這麼明文規定的。
所以喬治有約束麾下哥薩克，不隨意戕害日本人的責任。
日本政府也要約束日本人，不要隨意進入俄租界，避免發生衝突。
那些個日本浪人之所以敢那麼橫，要說背後沒有日本政府的支持，喬治是不信的。
「親王殿下，您不能那麼做——」
志賀一郎沒想到喬治會惡人先告狀。
驅逐日本人這種事，志賀一郎相信喬治幹得出來。
一旦喬治真的這麼做，那麼日本就丟人丟到全世界去了。
「如果你們不履行職責，別怪我不客氣，還有沒有絲毫契約精神了？」
喬治終於體會到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的快感。
難怪英國人那麼喜歡指指點點。
「這是他們的個人行為——」
志賀一郎滿臉通紅，這件事確實是日本人有錯在先。
「就你們這樣，還想成為文明世界的一員呢？想加入文明世界，就要遵守文明世界的規則。」
喬治堅決不就事論事，在這個問題上，喬治和各國利益都是一致的。
日本並不是針對俄羅斯，而是想把所有國家在日本的租界全部收回。
所以喬治完全可以聯合英、法、美、德，集體向日本政府施加壓力。
不服，那就打一架嘛！
「富士」和「八島」不是開回來了麼，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啊。
志賀一郎完全扛不住喬治的輸出，轉天俄租界外，巡邏的日本警察明顯多了起來。
喬治也不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那些死亡的日本浪人，喬治一人還是給了20盧布喪葬費的。
稍晚些時候，喬治接到尼古拉的私人電報。
尼古拉的電報簡明扼要，只有短短一個單詞：謝謝！
喬治的回覆也簡潔：不客氣！
跟俄租界相比，喬治最重視的還是中東鐵路。
五月中，中東鐵路還沒有正式動工呢，科圖諾終於來到海參崴。
科圖諾兩個目的，一個是第三期對日賠款，一個是中東鐵路的木材供應。
清政府其實也沒錢，賠款都得對外籌措，第一期對日賠款是從道勝銀行拆借的，第二期則是從英國滙豐銀行和德國德華銀行籌措。
明年初，清帝國將支付第三期，也是最後一筆賠款，道勝銀行想借，但是沒錢，只好來找喬治，希望能和西伯利亞銀行聯合承擔。
至於中東鐵路的木材供應——
科圖諾來到遠東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爭取第二期賠款，而是先成立了一個木材公司，準備為中東鐵路提供木材。
這件事早有定論，喬治承接中東鐵路的先決條件是，中東鐵路所需一應物資，必須全部從阿穆爾採購。
中東鐵路這種國家工程，歷來油水都是極為豐厚的。
科圖諾這樣做，等於是從喬治兜里往外掏錢。
科圖諾是有備而來，首先給喬治遞上尼古拉的親筆信。
尼古拉在信里語焉不詳，並沒有詳細說明情況，只說請喬治對科圖諾進行適當照顧。
科圖諾倒是明白無誤的說明，木材公司有多位大公的股份。
「那又怎麼樣，阿穆爾木材公司還得給帝國納稅呢——」
喬治嫌棄科圖諾吃相太難看。
科圖諾要是把公司放在海參崴，喬治說不定還能把一部分業務讓給科圖諾。
可是科圖諾自以為雞賊，把公司放在達里尼，喬治這就不能忍了。
怎麼著，你想吃肉，湯都不給我喝一口？
知道什麼叫地頭蛇嗎！
「這裡面還有加特契那宮的股份。」
科圖諾終於亮出底牌。
加特契那宮指的是皇太后，尼古拉和阿歷克絲在冬宮。
「阿穆爾木材公司有尼基的股份，你想讓我怎麼辦？」
喬治把難題甩給科圖諾。
你有皇太后怎麼了。
我有沙皇！
科圖諾眉頭緊皺，沒想到這事兒居然這麼複雜。
喬治也不為難科圖諾，皇太后想在清帝國砍木頭隨便砍，喬治不爭不搶。
但是想把木頭賣給中東鐵路，那不管是誰，都得看喬治的臉色。
科圖諾兩件事，一件都沒有辦成，泱泱離開。
沒幾天，喬治就接到艾爾斯頓的電報，說聖彼得堡有謠言，風傳喬治獨斷專行，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這裡的「任何人」，包括沙皇和皇太后。
隨後喬治又接到弗拉基米爾的電報。
弗拉基米爾要求喬治收斂點，不要把手伸的那麼長。
喬治沒搭理弗拉基米爾，科圖諾的公司，有弗拉基米爾的股份。
沒過兩天，阿爾弗雷德又發來電報，稱弗拉基米爾在冬宮拍了桌子，和尼古拉大吵一架。
行吧，只要沒打起來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