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暴力喬

  濟州島的求救電報發到長崎的時候，西伯利亞艦隊司令阿列克塞耶夫還沒有起床。

  聖誕節臨近，西伯利亞艦隊也舉行一系列慶祝活動。

  昨天晚上，阿列克塞耶夫和西伯利亞艦隊軍官喝酒喝到凌晨一點。

  阿列克塞耶夫有一個習慣，在他休息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

  所以阿列克塞耶夫得知海盜襲擊濟州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海盜？濟州島怎麼會有海盜？」

  阿列克塞耶夫第一反應是愚人節玩笑。

  亞洲最猖獗的海盜來自日本。

  歐洲最猖獗的海盜來自英國。

  英國依靠海盜起家，先後擊敗西班牙和荷蘭之後，英國廢棄私掠許可證制度，世界範圍內的海盜頓時銷聲匿跡，空餘無數傳說。

  東亞這一片，自從倭寇消失後，已經很久沒有海盜出現了。

  濟州雖然是民用港口，但是背靠俄羅斯帝國，阿列克塞耶夫還真不想起來，哪個不開眼的海盜敢招惹濟州。

  「電報是駐高麗使館轉來的，應該不是玩笑。」

  阿列克塞耶夫的參謀長日林斯基滿臉陰霾。

  這個日林斯基，就是在俄奧邊境衝突中，拋棄下屬獨自逃跑的那個日林斯基。

  日林斯基雖然沒有被追究責任，可是在陸軍也混不下去了。

  日林斯基貴族出身，背後的家族還是很有能量的。

  於是日林斯基進入聖彼得堡總參學院學習，一年之後來到遠東，進入西伯利亞艦隊服役。

  相對於俄羅斯陸軍來說，海軍本來就實力不足。

  三大艦隊中，西伯利亞艦隊明顯就是湊數的。

  所以日林斯基來到西伯利亞艦隊，和發配差不多。

  日林斯基還是很能鑽營的，阿列克塞耶夫擔任西伯利亞艦隊司令之後，日林斯基就像坐了火箭一樣快速攀升，不僅擔任阿列克塞耶夫的參謀長，而且軍銜也晉升為上校。

  「讓格里高里去看看，真是麻煩——」

  阿列克塞耶夫並沒有太重視，海盜嘛，看到正規軍的軍艦，那還不得望風而逃。

  日林斯基去找格里高里，格里高里同樣沒有起床。

  「海盜？濟州怎麼可能有海盜呢？」

  格里高里的第一反應和阿列克塞耶夫一樣。

  「無論如何，你得去看看。」

  日林斯基的態度並不急迫。

  「恐怕不行，我覺得我不太舒服，我要去看醫生。」

  格里高里倒也真不是推諉，他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頭疼欲裂，確實不適合指揮作戰。

  「將軍點了你的名，這是命令。」

  日林斯基並沒有忘記，他當初之所以受辱，是因為喬治揭穿了他的謊言。

  日林斯基很聰明，雖然他恨喬治，但他不會表現出來。

  至少不會表現的太明顯。

  「我們為什麼要要去救援濟州呢，等海盜走了，我們直接去接收濟州港不好嗎？」

  格里高里也不傻，自家知自家事，就西伯利亞艦隊這點實力，去打海盜，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

  格里高里是西伯利亞艦隊最出色的艦長，指揮的軍艦卻只是一艘連鐵殼子都沒加裝的木質炮艇，跟海盜船並沒有本質區別。

  鐵甲艦才剛剛出現不久的年代，連波羅的海艦隊和黑海艦隊都還沒有全部換裝呢，西伯利亞艦隊想都不要想。

  「這是你說的，我只負責傳達命令。」

  日林斯基表現的根本不像個參謀長，而是傳令兵。

  格里高里呆坐半響，洗臉刷牙更衣順便吃了個飯，然後才晃晃悠悠出門。

  軍艦出航很麻煩的，集合水兵，檢查設備，補充物資，整個流程有多快，取決於艦隊的戰備程度。

  所以別說一天。

  西伯利亞艦隊的支援能在三天內抵達濟州，就可以稱得上訓練有素了。

  達尼拉不知道西伯利亞艦隊的支援什麼時候抵達，濟州港雖然沒有岸防炮台，防禦設施還是很完善的，士兵躲在堅固的堡壘內，海盜的火炮無法對堡壘造成真正的破壞。

  炮擊看上去聲勢龐大，其實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時下的火炮，威力跟未來的火炮不可同日而語，海盜的火炮發射的還是實心彈，對於港口造成的傷害很有限。

  海盜也沒有充足的炮彈，炮擊只持續了半個小時，三艘海盜船就放下小艇，搭載四十多名海盜向港口划過來。

  真的是劃。

  這些小木船都是沒有動力的。

  「要不要攻擊？」

  阿克木心癢難耐，對付這些小木船，重機槍足夠了。

  「不，等他們登陸，重機槍不許開火。」

  達尼拉示敵以弱，把人放上來再打。

  海盜們很謹慎，小木船沒敢入港，而是在港口外圍的防波堤登陸。

  「這特麼都是什麼人啊，那傢伙背的是滑膛槍麼？」

  阿克木目瞪口呆，這些海盜也太不專業了。

  滑膛槍算什麼。

  有幾個海盜拿的還是特麼長刀呢。

  達尼拉和阿克木都是參加過第十次俄土戰爭的老兵，對付這種小場面簡直手到擒來，戰鬥幾乎是剛開始就結束。

  西伯利亞艦隊將海盜襲擊當做機會。

  喬治也第一時間意識到，對於濟州來說，這同樣是機會。

  濟州遠離陸地，因為是民用港口無法駐軍，這始終是個隱患。

  海盜的出現是個好機會，利用得當，至少濟州港可以堂而皇之的修炮台。

  「英國人怎麼說？」

  米柳京的第一反應還是英國人會不會幹涉。

  「如果英國反對，我們是不是就什麼都不能做？」

  喬治態度強硬，俄羅斯帝國在對英國的問題上太軟弱了，軟弱的都不像俄羅斯。

  喬治不知道其他人怎麼看。

  反正在喬治看來，英國通過搶占巨文島，逼迫西伯利亞艦隊放棄濟州，對俄羅斯帝國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英國人的長臂管轄，已經嚴重侵犯到俄羅斯帝國的利益，俄羅斯帝國不僅不反抗，反而步步退讓，這還是喬治熟悉的那個俄羅斯嗎？

  哦，是了，俄羅斯其實一直都這樣。

  喬治不是。

  米柳京只看到英國在海軍上的優勢，卻完全忽略了俄羅斯帝國自身的優勢。

  喬治也不需要米柳京幫忙，只要米柳京不拖後腿就行。

  「喬治，伱的決定，必須服從帝國整體利益。」

  米柳京的思維還是從整體出發。

  「如果當初美國人也和你一樣想，那麼會有現在的美利堅嗎？」

  喬治以事實服人。

  「美利堅的情況和我們不同。」

  米柳京終於認識到，喬治這個「保守派」到底有多激進。

  「那我們換個方式，我們可以不武裝濟州，高宗總有武裝濟州的權力吧？」

  喬治最大的優勢不是先知，而是戰略迂迴。

  對於米柳京來說，如果要武裝濟州，那麼濟州島必須完全控制在俄羅斯帝國手中才行。

  最好高麗直接將濟州割讓給俄羅斯帝國，這樣就一勞永逸了。

  可這明顯不可能，都不用說英國，日本和清帝國也不會同意俄羅斯帝國這麼做。

  於是問題就來了。

  你國不同意，我就什麼都不做。

  那我還是帝國主義嗎？

  「你要武裝高麗？難道你不擔心高麗的反噬？」

  米柳京的警惕不止針對英國，而是針對所有國家。

  「高宗和閔妃，都需要我們的保護，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高麗拿什麼反噬我們？」

  喬治真沒有看不起誰的意思，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濟州有個叫金索羅的，可以任命他為濟州島主，達尼拉和阿克木是顧問，高麗為了保證濟州港的安全，從西伯利亞銀行貸款，再從俄羅斯帝國購買武器保護濟州，這有什麼問題嗎？」

  喬治送佛送到西，連理由都幫高宗和閔妃想好了。

  「這種藉口怎麼可能糊弄過英國人呢？」

  米柳京感覺喬治的這個理由有點蹩腳。

  「你都說了，只是糊弄。」

  喬治不擔心理由是否合理，只要有理由就行。

  英國強占巨文島的時候給出理由了嗎？

  沒有。

  英國強占巨文島唯一的理由是，我強大，我就有資格全球到處伸手。

  你弱小，你就活該挨打。

  所以跟英國這樣的海盜國家打交道，你得用海盜的思維來解釋英國的行為。

  「喬治，你有沒有考慮過英國的反應？」

  米柳京擔心巨文島事件再次重演。

  「英國要是再敢強占巨文島，我就派人把英國的海峽殖民地總督府給炸了！」

  喬治徹底化身暴力喬。

  面對咄咄逼人的英國人，只被動防禦是不行的。

  必須主動出擊，讓英國人自顧不暇，英國人才沒有功夫天天盯著西伯利亞艦隊會不會南下。

  喬治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英國既然敢讓廓爾喀人涉足荷蘭東印度殖民政府和亞齊之間的戰爭，那喬治就有了報復英國人的理由。

  所以蘭沙蘇丹國正在訓練東印度人，海參崴也有一些愛爾蘭人正在接受訓練。

  東印度人長得跟印度人差不多，印度對於英國的重要性不需要強調了吧。

  「芬尼亞兄弟會」為了得到喬治的支持，連升降舵技術都賣給海參崴了，喬治總得有所表示。

  至於英國會不會因此針對海參崴——

  呵，俄羅斯帝國就算投降，英國能放過俄羅斯帝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