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可太野蠻了
這其實也不能怪波西耶特。
俄羅斯帝國自有國情在此，當初帝國開始修鐵路的時候，帝國沒錢，所以只能和美國一樣，將私人資本引入鐵路系統，才有了帝國現在的鐵路網。
波西耶特也想收回鐵路的管理權。
可收回管理權是要花錢的。
帝國不給錢，拿啥收？
把臉伸過去讓人打啊。
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麼鐵路都是私人公司所有，這個問題要是沒有人提出來，那麼就稀里糊塗下去，還不知道要維持多少年。
現在既然喬治把這個問題提出來，那波西耶特作為交通大臣，就得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我們還需要研究分析。」波西耶特避重就輕，他要是有那個本事，西伯利亞大鐵路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還？那意思是已經研究分析過了，請問你們研究分析出什麼結果了嗎？」喬治對帝國的人浮於事早就很不滿意了，好不容易有個主動送上門的，喬治那還不得抓住往死里打啊。
「尊貴的超級公爵，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波西耶特絕地反擊，再讓喬治自由發揮，那波西耶特差不多就該告老還鄉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單純唄——」喬治冷笑，這事吧，他其實也不複雜：「——單純的我，已經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開始修建鐵路了——伱倒是考慮周到，謀定而後動，所以到現在還在考慮，什麼都沒做。」
「我不是什麼都沒做，我的工作忙得很，一年有半年都在各地視察工作——」波西耶特努力辯解。
「是啊，你所謂的視察工作，只視察火車站的盥洗室，如果盥洗室很乾淨，那其他地方就沒必要視察了是嗎？」喬治把波西耶特扒個一乾二淨。
「你胡說！」波西耶特大汗淋漓。
「夠了——」沙皇看都沒看波西耶特：「——喬治，你繼續。」
「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是準備工作——符拉迪沃斯托克從去年就開始準備鋼軌和枕木，鐵路是沿河修建的，先用船隻將鋼軌和枕木運到最近的地方，然後再送到工地上——符團派出工兵進行爆破工作，為修建鐵路掃清障礙——符拉迪沃斯托克機械廠設計了一種新式鐵橋，先將鐵橋需要的零部件在工廠進行預裝，這樣就節省了現場組裝所需要的時間——總之，我們儘量將需要的工作做在前面，這樣就節約了施工所需要的時間。」
喬治這短短几句話，展開了能寫好幾本書。
「喬治，你的鐵路，每公里的成本是多少？」亞三直接把鐵路說成是喬治的，波西耶特頓時臉色灰白。
喬治自己花錢修的鐵路，可不就是喬治自己的嘛。
帝國想把喬治修的鐵路收歸國有，很簡單，拿錢來啊。
「每公里大概2萬盧布左右。」喬治實話實說，並沒有虛報，反正帝國也不給報銷。
亞三看內務部經濟司司長阿巴扎，阿巴扎眉頭緊皺，不太理解喬治是怎麼做到的。
俄羅斯帝國關於西伯利亞大鐵路已經進行了很多次討論，最近一次的財政預算中，如果要修建西伯利亞大鐵路，那麼最少需要3.5億盧布。
從莫斯科到車里雅賓斯克，鐵路已經修通，可以利用現有鐵路線，不需要重複修築。
從車里雅賓斯克到海參崴大約7000公里，也就是說，平均每公里鐵路的成本，大概在5萬盧布左右。
這只是預算。
眾所周知，帝國在預算和實施之間，存在著巨大差距，到時候就需要帝國不斷追加投資。
事實上，俄羅斯為修建西伯利亞大鐵路，前後投資共計14.55億盧布，僅中東鐵路就花了4億多盧布。
所以阿巴扎是真不知道喬治是怎麼做到的。
阿巴扎是亞二時代的財政大臣，主持了俄羅斯帝國關於西伯利亞大鐵路的第一次考察工作。
在擔任財政大臣期間，阿巴扎堅持推動鐵路國有化，可惜還沒開始實施，亞二就遇刺，阿巴扎遂不再擔任財政大臣。
如果阿巴扎知道，喬治的兩萬盧布，還包括了投資鋼鐵廠的費用，那麼阿巴扎會更驚訝。
海參崴到伯力，直線距離650公里，鐵路全長733公里。
喬治將建設鋼鐵廠的費用平攤到這733公里的成本中，每公里才需要2萬盧布。
否則根本用不完這麼多。
「符拉迪沃斯托克修築鐵路使用的是高麗工人，每個月薪水僅需要3個盧布，修建鐵路的材料由符拉迪沃斯托克本地提供，甚至連工人的食物都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本地提供的，這樣成本就節約了一大塊。」喬治為了省錢也是想盡辦法，否則光是海參崴到伯力之間的鐵路，就能讓喬治破產。
「這樣確實能節約不少成本。」阿巴扎認可，聖彼得堡的人工確實是很貴。
每個月三個盧布，每年僅需36盧布而已。
和聖彼得堡相比，僅工人薪水，就少了60%左右。
材料自產，肯定比外購更便宜，畢竟往來帳目都是清晰的，很難做手腳。
當然現在成本低，也是因為地形比較平緩，並不複雜。
否則成本將會大大增加。
「喬治，如果讓你來修西伯利亞大鐵路，你能否做到2萬盧布一公里？」亞三充滿期待，喬治要是敢接，亞三現在就可以拍板。
「做不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鋼產量不足，無法為整個西伯利亞大鐵路提供鋼軌——」喬治接下來的話，想想還是沒說。
有些話不能說，要是把御前大臣們幹的那些個破事兒全部都抖摟出來，今天就不是有人要辭職了，恐怕接下來這段時間，整個聖彼得堡都會人頭滾滾。
喬治還想多活幾年呢。
「你的鋼鐵廠，好像只用了一年就投產？」亞三對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好奇越來越多。
「兩年。」喬治提起這事就生氣。
之所以要兩年，絕大部分責任在烏拉爾機械廠。
如果烏拉爾機械廠能及時提供設備，那就可以為海參崴爭取到更多時間。
亞三嘆氣，不再提問，揮揮手讓喬治自便。
尼古拉和喬治一起離開。
「和你的工廠相比，帝國工廠慢的像蝸牛。」尼古拉滿臉愁容，終於理解亞二為什麼要改革。
這都已經是亞二改革之後的成果了。
尼古拉都不敢想像亞二改革前，俄羅斯帝國是什麼樣。
喬治不說話。
俄羅斯現在的問題，不是某一個人造成的，可以說所有人都有責任。
就算喬治也沒辦法在不傷筋動骨的前提下，改變俄羅斯的現狀。
除非殺個人頭滾滾。
「一公里兩萬盧布也夠貴了，你的錢還夠嗎？」尼古拉擔心喬治的財政狀況。
「暫時沒問題，並不是一次性支出。」喬治確實也擔心。
如果只是海參崴和伯力之間的鐵路也就罷了。
在喬治的計劃中，喬治還要用鐵路將海參崴、伯力、尤里耶夫、以及廟街連接起來。
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以喬治的財力，也無力承擔。
喬治短期規劃只是海參崴和伯力、尤里耶夫之間的鐵路。
廟街就算了，短時間內根本沒能力把鐵路修到廟街，也沒有多大意義，廟街和海參崴之間，完全可以通過海路運輸。
「你的鐵路真的2萬盧布一公里嗎？」尼古拉對喬治的費用表示懷疑。
海參崴就算人工便宜，材料也便宜，可是也不至於和聖彼得堡這邊差出一倍多的程度。
如果喬治的數據是真實的，那麼沙皇真的要審查一下，聖彼得堡這邊的官員財產了。
「其實都用不完2萬，畢竟我那邊所有原料都是自己生產，只有工人是從國外僱傭。」喬治對尼古拉不隱瞞。
亞三是指望不上了。
尼古拉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這幫帝國蛀蟲，真該將它們統統絞死！」尼古拉難得如此兇狠，估計也是知道了太多內幕，受刺激太大。
不過這事兒吧，想想也不太可能。
帝國連刺客都不捨得絞死。
區區幾個貪官污吏而已，沙皇能下得了這個手？
喬治深表懷疑。
離開加特契那宮，喬治直接回橡團。
橡園現在只剩下僱農看家，達莉亞和庫克列夫他們都去了海參崴，橡園已經沒什麼值得喬治牽掛的了。
米哈伊爾給喬治發電報，海參崴從日本非法僱傭勞工的事終於東窗事發，日本政府給海參崴發電報，要求海參崴做出合理解釋。
喬治的回覆措辭嚴厲。
解釋？
我跟你解釋得著麼，你特麼不配！
「這——不太合適吧？」彼得感覺喬治的回覆太粗魯，不符合喬治的身份。
「知道日本人在私下裡，是怎麼稱呼我們俄羅斯人的嗎？」喬治對日本的態度從來沒變過。
現在喬治對日本的敵意就如此明顯。
真不知道日本擊敗清帝國，贏得甲午清日戰爭之後，喬治能變本加厲到什麼程度。
彼得搖頭，他和絕大部分俄羅斯人一樣，根本就沒有把日本放在心上。
人類會關心螞蟻的態度嗎？
根本不會。
「日本人私下裡，將我們俄羅斯人稱為野蠻人，所以我就野蠻給他們看。」喬治很喜歡「野蠻人」這個名詞，有了這個名義，喬治的很多行為就可以解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