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水定人、以水定農在這片大地上可不是說說的。
指望三河這座集齊了三條河的水才撐起來的旅遊城市給它下游的沙河敞開了供水？
這個念頭張衛賢想都不會想，太不切實際。
他看向馮宇，不明白馮宇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研究中心研究出更厲害的東西了？
張衛賢沒想到的是，他調侃似的想法，居然真的應驗了。
當他看到那邊馮宇調出來的電子文件的時候，有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這小子的命不會真的好到這種程度吧？
「所以這個……」
張衛賢拉著長音，盯著馮宇，目不轉睛。
「老展在帝都租了個設備齊全的實驗室，現在還在進行實驗呢，不過按照我們的科研員發回來的消息來看，結果應該有很大可能是利好的。」
「有多好？」張衛賢瞪著眼睛問了句。
此刻他已經在心裡盤算著怎麼把肥肉拉到自家的盤子裡的事了。
馮宇攤了攤手：「我是搞軟體的，這份報告上的符號大部分我都認識，但真的看不太懂。」
張衛賢好懸沒『切』出聲來，心說你們都到帝都租實驗室去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啊。
「細說說老弟，你這都拿出來了，總不能就這麼吊著我胃口吧。」
「這是我們林場的一個新招的研究員在研究的時候發現的，說通俗些就是他找到了林場的動植物之所以健康少生病的一個原因。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在咱們這個區域內的植物內有種可以算是能增強免疫力的東西，我也不太懂，好像就是這麼個意思。
如果結果實驗結果理想的話，這種東西可能有不錯的藥用價值。」
「製藥廠？」
馮宇：「……」
椅子不同，對同一件事的認知果然差異很大。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尚早，還得等進一步的實驗結果。」
張衛賢一臉的糾結，沒辦法，心痒痒啊。
養牛跟製藥比，尤其是那種有真東西的製藥產業，那還真沒什麼可比性。
真要是青貯飼料產業園的植物能製藥，處理好了還能養牛，那……真是天上掉餡餅，只要接到自家碗裡，不說撐死也能混個肚圓。
張衛賢抬手往北指了指，馮宇搖了搖頭：「這是最新的消息，昨晚上半夜才過來的。」
張衛賢一臉認真的說道：「老弟，咱們合作的可不錯，一直以來你說怎麼搞我們可沒嘣出過半個不字，你看我這又要……」
馮宇忍不住笑了：「我這可沒給別人看，林場也就負責一部分綜合實驗室任務的齊顧問知道。
這個項目是齊顧問支持的、我們林場自己的研究員搞出來的，大學的那幾個項目組不知道。」
張衛賢欣慰的點了點頭，不過想到實驗還沒最終完成，又擔心了起來，比馮宇這個投了錢了的老闆還糾結。
不過，馮宇還是給張衛賢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就算是沒有這個實驗的事，我也不贊成在青貯飼料產業園區域直接養牛。
咱們國內用來飼養牲畜的糧食大部分來自進口，受制於人最直接的代價就是咱們最近幾年高起高落的肉價。
青貯飼料產業園是一種閉環養殖模式的實驗，也是我們現在能實現的、唯一不依靠外來糧食養牛的保障。
可以說它代表的不僅僅是成本，更是一種擺脫制衡、不再受制於人的出路，這個意義是很巨大的。」
張衛賢神色怪異的看了眼馮宇，心說小伙子你是不是錯拿了我的發言稿了？
你這麼說讓我說些什麼啊？
你說的很對，我們少賺一些，加大投資，力保不被人卡脖子？
這話才是你該說的吧？
馮宇接著說道：「秀水農林、尚武林牧和馨彤林牧全部完成造林並養牛，每年能出欄的肉牛能接近二十萬頭，這還不算我們以後勢必會投資的其他此類項目。
而我們去年總共進口的牛肉才一百萬噸左右，您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不等張衛賢多想，馮宇接著說道：「也就是說我們只需要四五年的時間，就能達到牛肉總進口量十分之一的產出。
而隨著我們這個模式的擴大，這個比例還將繼續提升。
而最關鍵的是，我們跟其他國內受到糧食價格制約的養殖戶不同，我們是不怕被卡脖子的。」
「所以呢？把他們擠出去？」
馮宇搖了搖頭：「咱們還沒那麼大本事提供百萬噸級的牛肉供應，搶占一少部分市場還行，擠出去就太誇張了。」
看著張衛賢不解的目光，馮宇接著說道：「但咱們的存在，就是牛肉市場除了官方手段以外最大的定海神石。
只要我們不漲價，他們沒有敢以此為要挾的，只要咱們規模足夠大，甚至都能間接的影響到牲畜用的農作物的價格。」
張衛賢看著馮宇：「不漲價？」
「為什麼要漲價，難道不漲價我們就不賺錢麼？
我和股東們沒興趣上什麼排行榜，但我們可以在必要的時候不去貪圖更多的利潤，去懟那些大型跨國進出口公司，
以我們的行動去儘量維持牛肉價格穩定，林場的幾位股東一定很感興趣。」
張衛賢恍然大悟，林場的幾個股東可都不是一般人。
他們不見得願意上什麼財富類的排行榜，但是要是能起到馮宇說的那些作用，是一定會願意的。
顯而易見，這對他們來說都不算是一道選擇題。
如此一來，一旦出現這個狀況，這些人甚至都沒必要站出來。
那麼只要他們當地這個股東站出來喊一嗓子，那才真是……畫面太美，張衛賢想像不能。
「所以閉環、有自己可控的飼料來源，才是我們最強的底牌，而不是養更多的牛。
這也是我們投錢給綜合實驗室的原因。
在秀水農林的規劃中，青貯飼料產業園就算再擴大，估計也提供不了全部的飼料。
我們以後還要謄湖的蘆葦、雪山腳農田的秸稈等等各種材料，來與青貯飼料混合製作飼料，保障我們的養牛產業。
環境和閉環的平衡融合，才是最符合當下旋律的發展規劃，也是我們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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