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幹活比較累的緣故,陳牧睡得特別沉。
正睡得迷糊,陳牧感覺有人拍自己,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張開眼睛一看,發現是馬一麗,小姑娘正坐在床頭,用手拍他的手。
這大半夜的,怎麼還不睡覺?
陳牧忍不住問:「怎麼了?」
白眼姑娘說:「小牧哥哥,你聽,有聲音。」
「聲音?」
陳牧側耳傾聽了一下,總算聽見了,營業室外頭傳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
這聲音,有點似曾相識。
陳牧坐了起來,很快穿上衣服,對馬一麗說:「你去睡吧,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白眼姑娘點點頭,摸索著回房去了。
陳牧走出營業室,來到監控前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胡小二。
這憨批也不知道怎麼了,大半夜居然跑到營業室來撞窗戶,就和第一次遇見它的時候一樣,用腦袋把窗戶撞得砰砰響。
「搞什麼呀?」
和第一次不一樣,陳牧覺得有點心疼啊,這憨批這麼用腦袋撞窗戶,要是把小腦瓜子撞傻了怎麼辦。
他連忙披上軍大衣,直接出門說道:「大半夜的,你小子不去睡覺,想幹嘛?」
微微一頓,他又有點不滿的說:「你不會是下午沒給你續杯,你大半夜的跑這裡來要奶喝了吧?」
憨批看見陳牧出來,也不再撞窗戶了,慢慢的踱步過來,想用大腦袋蹭陳牧。
陳牧推了它一邊,味兒太重,又看了看憨批的身後,這才發現大花居然也來了,不過站得遠遠的,沒靠近營業室這邊。
「二花和三花呢?」
陳牧很好奇,胡小二這三個老婆一向是秤不離砣的,今天只來了一個,非常讓人不適應。
胡小二回頭看了自家老婆一眼,大花立即有反應了,小跑著走過來,停在自家老公身旁。
憨批看了看陳牧,又用腦袋拱了拱自家老婆的雙峰……嗯,駝背。
怎麼個意思?
陳牧看著憨批,又看了看大花的駝背,覺得憨批的意思,似乎是讓他騎上去。
想了想,陳牧問道:「這大半夜的,你想幹什麼?」
憨批沒吭聲,只是嚅著嘴,看著陳牧。
這憨批已經成精了,什麼都懂,不會這麼無緣無故的大半夜過來搞事情,所以肯定是有原因的。
陳牧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今天和它提的事情,讓它帶他去得到小方印的地方,條件是給它找一頭白母駱駝,心裡不禁怔了一怔:難道這貨是想帶我去它得到小方印的地方?
這讓陳牧有點又驚又喜啊。
看來網上流傳的那些話說的真對,只要價格合適,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以出賣的。
以前他一直讓這憨批把寶藏獻出來,這憨批根本沒搭理他,現在為了白母駱駝,憨批居然大半夜的跑過來作妖。
看來白母駱駝很關鍵,這得記下來,劃重點。
陳牧想了想,丟下一句「你等著」,轉身回去拿上衛星電話,又收拾了一些吃的喝的,用塑膠袋拎著,然後給大花的駝背鋪上合適的坐墊,逕自坐上去,跟著胡小二走了。
胡小二在前面領頭,陳牧和大花在後面跟著,他們一人兩駱駝穿過林場,一直朝著荒漠深處行進。
陳牧不知道憨批想要帶他去哪裡,不過實在很期待啊,感覺就要去一個神秘的地方,裡面藏著一堆寶藏,這回可能要發一筆橫財了。
走了好一會兒。
陳牧特地留意了一下方向,大概是往北偏西。
那個位置是沙漠,這讓他突然又有點擔心起來。
他拿的水和食物好像不太夠,這憨批不會帶著他跑到沙漠深處去吧,要真是那樣的,可就糟糕了。
想了想,陳牧對前頭的胡小二問道:「你要帶哥去的地方遠不遠?哥可什麼都沒帶,你別把哥帶到絕境去,活生生把哥坑死啊。」
憨批回頭看了看陳牧,沒吭聲,繼續走。
陳牧索性不再無多想,覺得這憨批比人都聰明,肯定不會坑死自己這個牛奶供應商的。
走了大半夜,天空已經開始隱隱放亮,憨批還在繼續前行。
這時候,他們已經身處沙漠邊緣了,感覺憨批真的要把他帶到沙漠深處去。
陳牧把圍巾拉了拉,直接罩到腦袋上去,待會兒太陽就出來了,如果不這樣,讓皮膚裸露在紫外線下,回頭肯定曬傷。
一路向北偏西,就這麼又走了三個多小時,途中胡小二找個一片很小的綠洲,喝了點水。
那水看起來渾濁不已,也不知道能不能喝,反正陳牧是不會去試的,只慢慢的喝了一口自己帶的礦泉水,感慨真應該多帶點東西才出門的,現在這樣,萬一要是被這憨批給坑了,那他可就死定了。
正走著走著,衛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陳牧一接通,只聽見裡面傳來女醫生的聲音:「你在哪兒?」
陳牧回道:「在外頭呢,怎麼了?」
女醫生:「李哥領著一個客戶過來了,說要見見你,還有就是看看林場,你趕緊回來吧。」
這麼早?
陳牧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回不去,唔,你和李哥說一聲,就說我臨時有事兒沒辦法,你替我接待一下。」
「你到底在哪兒?」
「我也不太清楚。」
陳牧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只能說:「我處理完事情,待會兒就回去。」
女醫生聽見他這麼說,也沒繼續問了,兩個人又聊了兩句,很快掛斷電話。
陳牧跟著胡小二這麼一直走,查不到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才終於來到沙漠深處的一處戈壁上。
看情況,這裡從前應該有一條小河,因為戈壁的邊緣可以看見河床的痕跡。
不知道後來這條小河是因為改道了還是因為乾枯了,反正已經消失不見。
胡小二看見了戈壁灘後,似乎很興奮,突然開始小跑起來,直接衝進戈壁之中。
大花也連忙跟隨,小跑著跟在丈夫的後面。
「到地兒了?」
陳牧看見胡小二動靜,不禁精神一振,連忙四下打量。
戈壁灘里,就像是迷宮一樣,到處都是岔路,到處都是灰撲撲的裸岩。
它們的造型非常奇怪,像高樓又像是墳墓,讓人望而生畏。
胡小二走在戈壁之中,似乎非常熟悉附近的環境,熟門熟路在那一條條岔道之間穿行,一點停頓猶豫都沒有。
陳牧覺得真的應該就在這裡了,否則胡小二不可能這麼熟悉環境。
這讓他很是期待起來,不知道即將看到什麼。
進入戈壁灘很深很深,胡小二還在前面跑,突然,大花停了下來,竟然不走了。
陳牧怔了一怔,說道:「大花,快走啊,怎麼不走?」
可大花就是一動不動,甚至還跪了下來,趴在地上。
陳牧有點不明所以,胡小二發現了情況,從前面又跑了回來,繞著大花轉了兩圈,又用腦袋頂了頂大花的腦袋,似乎在示意什麼。
大花沒有反應,就這麼溫馴的趴在地上,態度很堅決,真的就是不想動了。
陳牧從大花的背上下來,看了看周圍,沖胡小二問道:「還有多遠?」
胡小二看了看陳牧,沒在理會大花,慢慢的朝著前面繼續走。
走幾步,它又停下來,轉頭看向陳牧……那意思,似乎是讓陳牧跟上。
陳牧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下不願意走的大花,又看了看胡小二,略一沉吟後才拍了拍大花的腦袋:「你乖乖在這裡等著,別亂跑,知道嗎?」
說完這一句,他才邁開步子,跟著胡小二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