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總算用以理服人的方式,承諾了將來收了新茶,一定會再給秦剛寄,這才總算把電話掛斷。
陳牧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一頭是汗,現在這一個個的……真是太難纏了。
為了一點茶葉,他們都恨不得把自己給吃了,唉,悔不該當初啊。
原本覺得新茶出了,就能緩解「缺茶」的窘迫狀態,可沒想到這新茶出來以後,周圍這些傢伙就像是嗅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全都涌過來了。
到了最後,不但問他要茶的人一點都沒少,而且感覺好像缺口還更大了。
在這麼下去,陳牧覺得自己都快要變茶農了。
種茶、制茶,他一開始就是圖自己一樂,玩票而已。
然後弄出來的茶葉居然還很不錯,所以他就帶著點小炫耀的心思,帶著自己的茶葉到處裝裝逼。
這充其量也就屬於小圈子傳播而已,畢竟能值得他去炫耀的人,其實不多。
可沒想到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但凡嘗過他茶葉的人,都成了回頭客。
不僅如此,這些傢伙不光自己喝,還往外傳,這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陳牧都能想像得出來,自己在人家那裡裝完逼後,人家又是怎麼跑到朋友面前去裝逼的,裝逼這件事情就像是個惡性循環,沒完沒了。
最終,吃苦頭的就是他這個制茶的人。
沒想到這個……
看起來好像比育苗還能賺錢啊……
陳牧有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感覺,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擴大茶樹種植的數量,直接弄一個茶園好了。
別說,這個想法似乎還真的很可行,只要在加油站後面的荒地里隨便找一片地弄起來就行……當然,種茶比種樹要麻煩,需要人手打理,畢竟不能讓茶樹被小動物禍禍了。
說干就干,陳牧背著手,像個老幹部似的往自己的林場走,準備挑塊好地,把樹種起來。
在林場轉了一圈,附近的地都種滿了樹,必須要往更深入的地方走,才有空地了。
這不太適合。
茶園最好就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樣才方便盯著。
陳牧只能往回走,帶著點遺憾。
唯一讓他感到高興的是,這一段時間來堅持飛播的效果漸漸出來了,地面上已經開始長出小草。
幾種草種混雜在一起生長出來,雖然還顯得稀疏,可是等它們長起來,是會自己蔓延的,到時候荒漠上應該就能添置綠裝了。
「看著就養眼!
只要一想到以後荒漠上到處都是這樣的翠綠,陳牧心裡就覺得很舒服,真的很治癒,很讓人有成就感。
回到加油站的門口,陳牧坐到了石凳上,想著到底應該怎麼弄,難道要把之前種下去的樹都清掉,然後再種茶樹嗎?
越靠近加油站的樹,種下去的時間就越久,長得就越好。
說真的,後面的樹都是村民們幫著重的,陳牧動手的機會不多。
而前面的這些樹才真的是他當初一棵一棵種下去的,現在說要清掉,他還真不捨得。
「老黃,你說怎麼辦?這都有感情了,怎麼可能清掉,對吧?」
老狗就趴在石凳上曬太陽。
陳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老狗一動不動,任由陳牧摸著。
陳牧撓了兩把後,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說道:「咦,現在不錯啊,手感越來越好了。」
不看不知道,一仔細看才發現老狗的腦門上,居然長新毛了。
原本老狗身上的皮毛已經稀稀落落了,又枯又黃,特別糟糕,就像長了皮膚病似的。
可是現在看起來,卻長出了許多細小絨毛。
看起來很短,但正在長起來,以後越長越長,應該會很好看,而且手感也會很不錯。
老狗抬了抬眼睛,看了陳少捷一眼,腦袋好像動了一下,又好像沒動,隨即又趴下去。
陳牧想了想,說道:「看來給你吃藥膳還是有用的,這連毛都長出來,說不定以後真能變成長壽狗呢。」
老狗的身體還是沒動,就尾巴高高的甩了一下。
那原本毛髮不多的尾巴上,也長出了新毛髮。
一般對於天山敖犬來說,在小狗的時候都要剪尾巴的,可是老狗原本的主人看起來對它並不上心,只當家畜養,所以也並沒對此做處理。
現在老狗年紀大,自然也沒必要再做什麼了。
維族老人之前看到老狗,都很為它感到可惜,說體型這麼好的一條狗,原本應該是最好的獵犬,可卻沒有得到好好的對待,糟蹋了。
「走,我們去藥園看看,給你弄點東西,今晚補補。」
陳牧站起來,招呼老狗跟他走。
一直懶懶的老狗居然聽話的站起來了,晃悠悠的走在陳牧的腳邊,跟著陳牧走向藥園。
陳牧微微一笑,挺滿意的。
他早就發現了,老狗看起來懶懶的,可卻通性。
你跟它說什麼,它其實都是明白的,只看願不願意給你回應。
之前剛來的時候,老狗像條死狗,大概是在原本的主人那裡受到心理傷害非常大,所以才會整天一動不動。
可是來了這麼些天以後,別說陳牧一家子對它好得不了了,就連林場裡其他人對它,都帶著一份和善,畢竟知道它之前的遭遇,沒人不為它感到可憐。
所以,老狗的勁頭好像漸漸回來了,也願意時不時動彈一下。
一人一狗慢慢走向溫室藥園。
陳牧正準備往溫室里走,突然看見溫室後面的那片空地,心中一動:「為什麼不把茶園弄在這裡?」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之前一直想著把茶園弄在林地里,從沒想到馬路對面的這邊,這純粹就屬于思維盲點。
把茶園弄在這裡,距離加油站更近,簡直就在眼皮子底下,打理起來也更容易。
陳牧用眼睛丈量了一下面積,決定弄個大茶園,到時候直接再進一套制茶的設備,直接弄出去發賣,說不定還真能發家致富。
最重要的是,能把那些整天纏著自己的傢伙打發走,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