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黃衣萬仙門

  確認了扈輕的身份沒泄露後,樊牢與她講寸中界這些年的事情,從開始的滿目瘡痍到後來的四處為敵,從自家捉襟見肘到外頭寸步難行。他儘量講得簡單好似不是什麼難事,但扈輕知道這個過程所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心力。如日中天和日薄西山完全是兩個待遇。但九宗九族絕不是日薄西山,一時難過不過是暫時的低谷期。

  樊牢道:「與你講這些,是告訴你興衰有替。下頭弟子到上頭長輩,大家都比以前沉澱許多。你若是也在,必然能心境提升不少。」

  扈輕失笑,笑容里自有她的一番沉澱和感慨。

  樊牢便道:「看來你也所得不少。你的事回去再說,免得誰都讓你說了一遍又一遍。我只問你,魔域一行,你的心魔——」

  扈輕沉默一下,笑了笑:「沒了。」

  沒了?

  就沒了?

  我怎麼那麼不信。

  扈輕嘆口氣:「見到比鬼國更——想像不到的事情,心魔就沒了。」

  這個答案是樊牢沒想到的,按說,見到更黑暗更悲慘之事,不該是刺激得心魔更加長大?

  扈輕苦笑:「大約是因為——以前我覺得自己是個人物,走出去才發現,我什麼也不是吧。」

  樊牢意外:「你可不是悲觀的人。」

  扈輕垂眼,低聲說:「師傅,你說人活一場圖什麼?天地生出眾生,又圖什麼?」

  樊牢:「那個死和尚對你說怪話了?我這就去殺了他。」

  嚇得扈輕忙阻攔:「沒沒沒,他從來不與我說喪氣的話。他——師傅,水心於我不是和尚,他不會給我灌輸厭世的那一套。我只是——我們為什麼要悟道呢?」

  樊牢停下,仔細看她:「不對,你很不對。」

  扈輕:「什麼?」

  樊牢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我才不問。你回頭,跟你的好師傅說去。」

  扈輕笑了:「師傅,你看出什麼了?跟我說說唄。」

  樊牢也笑,指了指她,再不肯接她話茬兒。

  於是扈輕只得換個話題:「扈暖怎麼沒來接我?是還沒消滅她那些不該被我看見的東西?」

  哎喲,這什麼地獄話題。

  樊牢說:「孩子那麼大了,你管太多。若是她嫁人被人欺負你出頭沒什麼,她好端端的忙自己的事情,誰都說她出息,你有什麼意見?」

  扈輕悟了:「師傅你跑過來,該不是給她求情的吧?」

  樊牢:「當然不是。她又沒做錯什麼。我來接你,是怕半路有人對你出手,對咱家弟子出手。」

  扈輕眉頭一擰:「什麼人這麼猖狂?」

  「你認識的。」

  我認識?扈輕一臉茫然。敢與九宗九族作對,有這個實力的,必然是大仙門。她認識的寥寥無幾的大仙門裡…

  「萬仙門?」

  樊牢點了頭。

  扈輕驚訝:「不是說萬仙門乃仙家正統做事公正?怎麼?萬仙門的門主被魔控制了?」

  樊牢萬分感慨的說道:「誰能想到呢。你遙岑子師傅的前妻,那女人真是厲害。本來已經與她前夫決裂。可她愣是玩弄人心有一套,拉攏了很多人,萬仙門內部分裂,如今變成兩個。跟咱們交好的那一半叫白衣萬仙門。分出去的那一半,叫黃衣萬仙門。」

  扈輕張著大嘴,那麼厲害的一個仙門,說分就分了?不過,能被人趁機而入,說明其內部本來便有分歧吧?

  樊牢:「對。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咱們閉界不出的時候,他們就分了,一部分認為應該幫扶咱們,一部分認為應該吞下寸中界發展萬仙門。」

  他冷笑:「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九宗九族並沒有倒下去,雖然少了很多人,但我們根基牢固,凡來挑釁,皆殺無赦。」

  殺意在廳內席捲,奔跑成虎,虎無聲長嘯,復回樊牢身上。

  扈輕羨慕,這凝成半靈體的殺意,自己遠遠做不到哇。

  樊牢得意的呷了口茶:「我最近琢磨出來的小花樣。」

  只是殺意哦,都不需要靈力維持,也不需要神識操控,多拉風。

  扈輕哇哇:「這個得教我。想想我往那一站,對面全是敵人,我一個念頭,殺意變成千軍萬馬殺過去。殺意不滅,大軍不滅。不用耗費靈力都能這麼厲害。師傅,你還琢磨了什麼好東西?」

  樊牢嘿嘿笑:「憑這個,他們可嫉妒了,你師傅偷偷練呢。說回方才,黃衣萬仙門那個時候偷挖空間通道到寸中界,咱們殺回去了,那通道也沒收了。自此,梁子就結下了,咱們外出的弟子,經常遭到他們的為難。好在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沒明目張胆的追殺。」

  扈輕臉沉下來,冷笑:「但也害過命吧。」

  樊牢:「所以我一定要來。冒雨柔那個女人消息靈通,她可是知道你、知道你對雙陽宗的意義的。」

  扈輕不怕,只覺不耐:「我師傅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殺那女的,他情劫還沒過去?」

  說的遙岑子。

  樊牢為遙岑子洗白:「過了,他不惦記了,還面對面打過架。只是——對方人多,雖然咱沒吃虧,但遙岑子毀容了,幕斷聲也斷了手。」

  扈輕大驚,猛的站起。

  樊牢示意她坐下:「能醫好。不過是兩人臉面拉不下,說此仇不報不修復。」

  扈輕:「.」

  默默坐下,多大年紀了還玩身殘志堅。遙岑子被毀容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有幕斷聲的事?

  「幕斷聲打了冒雨柔的臉,真打臉,臉皮都打爛了。要不是冒雨柔身懷秘寶,她命都不會保住。」

  一聽,扈輕眼睛一亮,旋即惋惜的直哎呀:「所以抓住人一刀就捅了嘛,玩什麼前戲呀,後悔了吧。」

  「後悔了。幕斷聲專門去找了部刺殺身法,煉得廢寢忘食的。」

  扈輕消化了下:「冒雨柔真是個人物。我遙岑子師傅是配不上人家。」

  樊牢認同得點頭。

  「可是師傅,你便沒出手嗎?你以前不是說,冒雨柔再踏進雙陽宗你便要她的命?」

  「她沒進雙陽宗。」樊牢鬱悶,「而且當時我不在現場,我在另一處打殺另一波人呢。冒雨柔用了秘寶直接逃出寸中界,追都沒辦法追。」

  「啊,秘寶,該死的秘寶。」

  扈輕痛心疾首著,對上樊牢目光,兩人瞬間達成一致:殺人,奪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