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陳天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像根本聽不懂郭得友在說什麼。
阿靜茫然地看著郭得友:
「進行這種儀式還要這麼複雜嗎?
我們沒有在黃紙上寫下昭告,也沒有用精血為印。我們進行這種儀式是首長教我們的。
我們用術法靈氣作為引導,自然就能施展各種法術,這有什麼問題嗎?」
「首長?靈氣術法?」
郭得友對這個稱謂和說法更加不解了:
「難道你們說的這位首長是撈屍人這一行的?靈氣術法又是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隊員們紛紛搖頭,這個反應讓郭得友更加困惑了。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就算有人知道祭祀水龍王的儀式,也只是摹仿其形式而已,無法真正發揮其作用。
然而現在看來,這件事情變得更加奇怪了。他們所說的首長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打破撈屍人這一行幾乎千年不變的規矩?
短暫的沉默中,郭得友的內心其實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他是內行人,所以他知道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這些隊員們只是在簡單的指導下,就能完整地進行整個儀式,並且真的從中得到了指示。
這種結果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這幾人天生就是吃撈屍人這碗飯的;要麼他們口中的首長是這一行里頂尖的存在!
在短暫的靜默後,郭得友將目光轉向隊員們,緩緩開口:
「你們在舉行儀式的過程中,三炷香齊斷,這預示著你們所涉足的事務極為兇險。即便如此,你們仍決心繼續追查下去嗎?」
白文正堅定地望向郭得友,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
「我們是軍方788行動二隊的成員,自788行動隊成立以來,從未有過失敗的任務記錄。這份榮耀,我們絕不能在自己手中斷送。無論任務多麼艱巨,我們都會勇往直前。接下來,我們打算深入黃河,尋找那些屍體,期望能從它們身上找到推動案件進展的線索。你被譽為河神,想必在這方面經驗豐富。如果你能指點一二,我們感激不盡;但如果你選擇不幫,我們也絕無怨言。」
說完,白文正站起身來,向隊員們示意,準備一同前往黃河邊。
「且慢。」郭得友的聲音突然響起,隊員們紛紛停下腳步,轉身回望。
郭得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得的凝重:「撈屍人的規矩極為嚴格,儀式中哪怕只是一炷香熄滅,都是極為不祥的預兆。對於撈屍人來說,金山銀山也無法誘使他們下水。我雖下水無數次,撈起的屍體數不勝數,但遇到香無故熄滅的情況也僅有一次。而你們所遇到的三炷香齊斷,更是撈屍人一生都難以碰見的異象。我郭得友從不是墨守成規之人,之所以宣布退隱,只是為了完成師傅的遺願。他說我命中有一大劫,唯有不再下水方能避過。但我從未真正相信,如今師傅已逝多年,或許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郭得友邊說邊從眾人身旁走過,率先向黃河邊行去。
陳天有些困惑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郭得友的聲音遠遠傳來:「根據儀式最後呈現的畫面,你們要找的屍體已在黃河水底形成了立屍。這種情況,即便你們全部下水,也極難找到。我幫你們將這些立屍撈出,你們只需在岸邊接應即可。」
阿靜聞言,眉頭緊鎖:「你為何要幫我們?你自己也說過,三炷香折斷是大凶之兆,水中立屍更是撈屍人的大忌。你本可置身事外,為何偏要趟這渾水?」
阿靜的問題也是其他人心中的疑惑。郭得友卻只是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只是對你們提到的那位首長充滿好奇。禁忌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決定性的。我說過,我不信命中有什麼大劫,退隱也只是為了讓師傅安心。這樣吧,作為我幫你們撈出立屍的交換,讓我見一見這位首長。我只是想知道,這位撈屍行的高人,是如何讓代代相傳的祭祀儀式如此輕易地發揮了作用。」
說完,郭得友已來到黃河邊,脫下上衣,露出健壯的肌肉線條。
歐陽念有些擔憂地說道:「你說立屍極為兇險,你真的要冒這個險嗎?」
郭得友聞言,笑容深邃:「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被稱為河神?」
隨著「噗通」一聲,郭得友躍入洶湧的黃河水中,身影瞬間消失。
隊員們面面相覷,眼中滿是憂慮。他們不知道郭得友這次下水會遇到什麼,但儀式中三炷香齊斷,預示著大凶之兆。再加上郭得友所說的水中立屍的兇險,讓他們的心更加忐忑不安。他們站在黃河邊,目光緊鎖水面,心中越發不安。
不遠處,副廳長等人也在觀察著這一幕。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從788勘探隊進行那個奇特的儀式開始,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讓他們感到意外。這支隊伍在他們眼中變得越來越神秘,打破了他們對以往任何隊伍的認知。現在再加上郭得友的參與,整個事件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此刻,岸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條黃河上。
……
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郭得友在水中睜開了眼睛。他自幼便踏入撈屍人這一行,水中睜眼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多年的訓練讓他能在水中停留的時間遠超常人,這為他尋找屍體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久違的熟悉感讓郭得友迅速找回了狀態,他開始迅速下潛。黃河水湍急且渾濁,即便是郭得友這樣的河神,視線也受到極大限制。他只能依靠多年的經驗來判斷和行動。
隨著下潛的深入,郭得友逐漸察覺到一絲異樣。水下的溫度似乎異常寒冷,這種冷意並非尋常的低溫,而是仿佛能穿透骨髓的詭異感覺。他疑惑地環顧四周,繼續下潛。
然而,這種寒意愈發強烈,讓他感到力不從心。突然,郭得友停下了動作,靜靜地站立在水中。這是撈屍人獨有的本事,他們能在水中如履平地,行動自如。
郭得友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他意識到這裡的溫度異常得離譜。陽光無法穿透的深水區溫度降低是正常現象,但這種仿佛瞬間進入另一個世界的寒冷感卻極為不尋常。
就在他觀察之際,郭得友突然發現遠處似乎有個人影在若隱若現地移動,而且正在朝他靠近。他皺了皺眉,心中有些疑惑。正打算上浮換氣再下來探查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
一張慘白的人臉赫然出現在他眼前!郭得友被嚇了一跳,急忙後退。然而,他卻發現自己身後竟然也站著一具立在水中的屍體。這具屍體的姿勢極為詭異,雙手掌心向上高舉過頭頂,雙腳站立在水中,膝蓋微彎,閉著眼睛,臉色鐵青,渾身甚至已經出現了囊腫的跡象。
緊接著,郭得友又發現側面也慢慢從渾濁的水中浮現出一具屍體。這具屍體的動作同樣奇怪,雙手交叉形成反掌相對的手印,雙腿交叉站立,頭歪成了近乎90度的角度。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具屍體的眼睛是睜著的,以這種詭異的角度盯著郭得友。
第三具、第四具……郭得友的四周逐漸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立屍,仿佛將他團團包圍。而隨著這些屍體的悄然出現,四周的溫度仿佛降到了冰點以下。
郭得友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刻爆發出全身的力量,試圖衝出水面換氣。然而,就在這時,一具屍體突然動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腕!
這讓郭得友驚愕地瞪圓了雙眼,他拼盡全力向上游,然而由於被一具力大無窮的屍體拖拽著,他根本無法浮出水面。
緊接著,又有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的另一隻腳踝,令他心頭一緊。
郭得友沒有多想,立刻抽出腰間的防身小刀,轉身向那屍體揮去,試圖掙脫束縛。
「嗡……」
鋒利的刀刃划過屍體的手腕,卻未留下任何痕跡,這讓郭得友心中大驚。
他逐漸意識到,這場遭遇遠比他想像的要詭異得多。
這些站立的屍體在水中保持著各種怪異的姿勢,仿佛在進行一場古老而神秘的儀式。
而抓住他腳踝的那兩具屍體,不論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都瞪著一雙死魚眼,直直地盯著他。
「咕嘟……」
郭得友雖能在水中長時間活動,但也需要換氣。
此刻他感到肺部脹痛,深知時間緊迫,必須儘快掙脫,否則將面臨生死危機。
想到這裡,郭得友使出渾身解數,奮力向水面游去。
只要再換一口氣,他就能更從容地應對這詭異的水下狀況。
在他的全力掙紮下,那兩具詭異的屍體被他逐漸拉向水面。
然而,就在他看到希望,更加拼命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腳踝處的那兩隻手猛然用力,緊緊抓住了他!
這怎麼可能?
屍體即便是屍僵,也不可能自主發力啊!
郭得友疑惑地低頭看去,只見那兩具屍體竟緩緩地、機械式地抬起頭,直直地盯著他,他們的手在逐漸收緊,青筋暴起!
意識到自己可能捲入了一場詭異的事件,郭得友來不及多想,一咬牙,拼盡全力向水面游去。
眼看著就要到達水面,他使勁伸手去抓。
無錯版本在讀!首發本小說。
可就在他即將露出頭,能夠呼吸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拉力傳來,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咕嘟……」
又是一口水差點嗆到他,郭得友看著越來越遠的水面,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這些屍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他心頭盤旋的最後一個問題。
他雖然被稱為河神,但終究只是個凡人,甚至不是術修者。
他在水中的停留時間是常人的幾倍,但終究還是需要呼吸的。
此刻郭得友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拖著這兩具屍體浮出水面了。
難道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大難嗎?
難道這就是儀式中三炷香寸斷的預兆嗎?
郭得友已經無力再去多想這些問題了。
……
與此同時,岸上的788隊員們緊盯著水面,突然看到一隻手伸了出來,頓時眼前一亮。
可緊接著,這隻手又被一股力量拽了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糟了,郭得友可能遇到危險了!」
話音剛落,白文正周身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情急之下,他只想救人,窮奇之力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只見黃河邊最近的一棵柳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
窮奇之力屬於極陰之力,再加上白文正此刻毫無收斂之意,因此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不遠處的副廳長等人瞬間感受到了從白文正身上散發出的寒意。
他們甚至看到,白文正腳下的地面竟然凝結起了淡淡的冰霜。
這一幕讓胖子和歐陽念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眼中滿是驚愕。
感受到血脈上的壓制,大黑狗也低下頭,慢慢地往後退,不敢靠近。
「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念從未見過白文正出手,對這股極陰極寒的力量感到有些不安。
而此時的白文正,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黃河之上。
在一陣力量的爆發中,他縱身躍入了黃河水中。
「佛爺的力量源自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血脈。
不過別擔心,首長給了佛爺控制力量的法寶。」
說話間,陳天的腳下漸漸浮現出一個陣盤,八卦玄玉袍此刻閃爍著青色的光芒。
看著這個陣盤,歐陽念驚訝不已:
「這個陣盤與我所知的武侯奇門有所不同啊?」
陳天雙手結印,逐漸凝聚著力量。
聞言,陳天平靜地說道:
「我這身道袍是首長贈予的寶物。藉助它,我能施展出道門失傳已久的絕技——風后奇門之術。
在這命盤之中,我便是天地的主宰!」
隨著陳天的話音落下,他腳下的陣盤驟然擴大,將整個黃河水都籠罩其中。
「坎位,土河車!」
陳天的聲音在幾人耳畔炸響,緊接著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