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極西魔域的魔風洞?」
上次在秦尊這裡修煉的時候,風陌聽到對方提起過這處對他來說絕佳的修煉之地。
同時,這也是魔族可以繞過天道順利突破天象境的關鍵所在。
只不過風陌因為眼下有許多事要去做,所以前往魔風洞的計劃也就一拖再拖。
「沒錯,正是魔風洞。」秦尊神色凝重道,「之前聽少爺提起過之後,我順便觀察了一下這處寶地,也是因此我可以確認,你們所說的那個赤羅魔國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完全管控此地。」
「師傅的意思是,這魔風洞的危險性很高?」月漂零當即反應過來秦尊的言外之意。
秦尊點了點頭。
「他們能夠突破天象境,所藉助的只是魔風洞外圍的風力,但僅是如此也已經達到觸及自然之力的標準,而這洞窟越是深入也將愈加危險。
即便是法相境圓滿的武者,過度深入探索也會被束縛其中,
因為這裡面蘊藏著一顆無間罡煞的種子。」
「束縛?無間罡煞?」風陌微微皺眉。
秦尊繼續講解道:
「無間罡煞是九大神風之一,其所過之處,拘禁生靈魂魄,再一口口吞噬成自身養料,直至造成無邊災劫,因為這裡面只是一顆種子,你們也可以理解成風之大道凝結出的一顆還未成熟的果實。
其威力還沒有那麼強悍,最多就是撕裂血肉,束縛元神,也是因此對於如今的風兒來說,很適合體悟其中的力量。
特別是風兒的領域剛剛突破二階,你的領域特性很適合探索這種寶地。」
風陌很心動,只是時間方面
「我會強制扭曲魔風洞內的時間流速,一天即是一年,以風兒的悟性,四年的時間若是還沒有收穫,那只能說明你與這無間罡煞無緣。」
秦尊隨意的一句話讓風陌直接打消了疑慮。
而一旁默默傾聽的月飄零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師傅你的實力.」
秦尊沒好氣的看了兩人一眼道:
「我現在還是受到祂的監視,但情況已經不一樣了,畢竟監視歸監視,祂可不會阻止我對祂看好的人選提供助力,況且還有少爺那邊
總之你們要是對我早點坦白,我也不至於一直壓制自己坐困於這無憂山莊。」
風陌和月飄零下意識的撓了撓後腦勺,然後尷尬的對視一眼,不過在看到對方那一臉豬頭的形象後,又冷哼一聲的一左一右的扭過頭去。
「都多大了,還鬧小孩子脾氣。」秦尊揮了揮手,示意風陌進入其中,「放心去闖,有為師在,要是遇到危險,我會直接撕裂空間帶你回來。」
風陌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心裡有些感慨。
他這還是第一次正視秦尊的強者身份,畢竟一直以來對方就屬於嘴強王者,偏向於理論性指導,也就是上次才稍稍出手,不過遠沒有眼前開始控制時間流速這麼大手筆。
這就是背後有大佬的感覺嗎?
有些神色恍惚的風陌穿過空間裂縫,同時耳畔也響起秦尊的聲音。
「對了,裡面有個被困住的小傢伙,若是你的領域有所進步,或是能藉助無間罡煞順利凝聚法相,應該有機會帶他脫困,但助他出來是好事還是壞事,就需要你自己估量了。」
「小傢伙?」風陌還想問兩句,卻見眼前的空間裂縫已經閉合。
霎時間,濃郁的魔氣裹挾著狂暴的烈風將其完全包圍。
另一邊,看著已經閉合的空間裂縫,月飄零不解的看向秦尊。
「師傅,你最後這話是故意不給『風』詳細詢問的機會吧。」
「他需要一點磨礪。」秦尊認真道。
「磨礪?那這個小傢伙」
「在我口中可以稱呼他小傢伙,但到了你們這裡,當你祖爺爺都嫌輩分低了。」秦尊直接打斷了二號豬頭的詢問,然後有些無奈道,「你這麼關心他,剛才還鬧成那樣,此外你應該知道,他是不願提前那段往事。」
「我只是」月飄零有些神色黯然的低下頭,「我只是有些嫉妒他罷了。」
「嫉妒他,所以要揭他傷疤?」
「傷疤嗎在我看來,這是『風』在主上心中特殊於我、花、雪的原因,甚至我很羨慕他有這個傷疤的存在。」月飄零的聲音有些低沉。
「他說我拿主上的性命去賭,但他也不想想,只有他可以在這個時候有資格站出來制止。
他在主上那裡是享有特權的,所以他可以做出第二個選擇。
而他的那些話,在我聽來就是最不自知的恃寵而驕!」
秦尊又開始頭疼了,他沒想到自己這兩個小徒弟這心思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夠特殊?那你想想為什麼少爺會讓你來攔住我,只是因為你恰好在我這裡修煉嗎?」
「難道不是嗎?」月飄零抬起頭看向秦尊。
注意到這二號豬頭的認真目光,秦尊無奈道:
「是因為信任,像是你覺得少爺他一定成功一樣,少爺他讓你做這件事,也是認為只有你能不顧一切的讓他免受於各種意外打擾,所以懂了嗎,其實你們在他心中都是特殊的,只是定位不同罷了。
況且特殊與特殊之間,是不能明確的劃出獨一檔。
有些事只能你去做,有些事只能風兒去做,風花雪月對少爺來說,是缺一不可。」
「我明白了。」月飄零低下頭。
他是一個聽勸的人,也認識到了自己之前確實有些口不擇言了。
原因大概是因為他對秦凡的選擇也非常擔憂,甚至更加後怕,只不過就像他說的那樣,即便心中掀起了萬丈波瀾,他能做的選擇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那就是相信秦凡。
因此在風陌點破了他那將要埋在心底的一絲隱憂後,他一時情緒上頭也就不過腦子的說出了那句話。
其實,他都懂的。
「所以知道該怎麼做了?」秦尊上前摸了摸月飄零的頭髮。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請他喝酒。」月飄零小聲嘀咕道。
「喝酒嗎?那你可要準備大出血一次了。」秦尊微笑道,他沒有強制讓月飄零給風陌道歉,兩人的情誼也不需要這個。
況且這件事情真要說起來,也是各打五十大板,風陌過於著急下對月飄零的質問也是有點過火了,這口鍋再怎麼說也不該月飄零來背。
只是真正扔鍋的人
秦尊想到秦凡每每安靜一段時間,就會搞出一次意外之舉,也是有些頭疼。
他剛才也是有些生氣了。
不過再氣又能咋辦,估計自己說了也不會聽,如今看來只能儘可能的幫助這個小團隊成長起來,只有真正強大了,才能免除秦凡之後再次做出這種搏命之舉。
但說來也是因為這一次的意外事件,才讓秦尊確認了眼下這三個熊孩子一直隱瞞自己的秘密。
隨即秦尊抬起頭,一雙琥鉑色的眼睛仿佛透過了無數雲層,直達那被功德鎖鏈所束縛的大光球上。
『無法親身干預此界的時代進程,但也不會阻止自己對少爺他們提供幫助,甚至這過程里,稍稍運用時空之力也不會進行限制,且放開了空間壁壘的強度。
那這樣的話,可操作的手段就多了去了。』
秦尊的雙眼微微眯起,心中也有了一些打算。
然後他再次輕易的撕開一道空間裂縫,詭異的氣息從中散發而出,比元氣更為濃烈,卻比魔氣要柔和一些,其中還夾雜著一道道微妙的日月之光。
「這是?」月飄零目光炯炯的看向裂縫那頭。
與魔風洞中儘是無邊的黑暗不同。
眼前的景象里,靜幽祥和,然而天空之上卻出現了兩輪圓月,一金一銀的交相輝映下,光芒仿佛喚醒了世間的所有生命。
「極東妖境。」秦尊頓了頓道,「好像是這個名字,不過因為這裡和極西魔域一樣,也處于禁封狀態,所以可以看作單獨劃分出去的一界之地。」
「禁封,那師傅你的實力.」
「我之前說了,早坦白早享受,我對你們提供助力的同時,祂也會予以我便利。」提起這事情,秦尊就難以保持好脾氣了。
虧著他一直以來將此界的天道當做最忌憚的目標,即便隱約猜測到秦凡可能是被選中的天選之子,他也沒有放鬆一絲警惕,畢竟對於外面的萬千世界來說,天道將天選之子當工具人養料的不在少數。
結果這好傢夥,自己一直是在與空氣鬥智鬥勇。
按理說以他的實力想要強行撕開這禁封的一道裂隙,必然會引起極大的轟動,不過這禁封本身就存在一絲疏漏,加上自己的初衷是助月飄零修行,因此天道很自覺的幫助自己掩蓋了一些痕跡。
早特麼配合這麼默契,自己也不用整天瞎擔心了。
而月飄零注意到秦尊的神情有些難看,連忙止住了這個話題。
「那這裡也是類似魔風洞那樣的嗎?」
「嗯,天有二月是因為存在界中界,就例如鬼市,不過當前的鬼市是無法與這裡相比,因此地的誕生聚集了天時地利,非人力可以構建,也是因此這初生的日月精華,不僅對這些妖族大為有利,也能讓你更方便的體悟自己體內隱藏的力量。」
「隱藏的力量?」
「沒錯,你現在只是初步領悟無相之力,實則待開發的無常之力也是關鍵之一,二者合一即為摩訶無量,當你達到這一步,天地自然時空因果將盡在眼底。
當然如今你要是想得太多,只會好高騖遠。
所以先體悟無常之道吧。」
「什麼是無常?」月飄零有些懵。
「謂世間一切事物不能久住,都處於生滅變異之中,也可以說是,世間任何事物變幻難測,永遠也不會停留在一境地。」
「不懂。」
秦尊對此回答早有預料。
「你為什麼能領悟無相之道?」
「不知道」月飄零持續懵逼,「是因為修煉的功法?」
「這只是讓你受到啟發的因素之一,更重要的是,你與風兒的配合。」
「風?」
「所謂無相,意指脫離色相、聲相、香相、味相、觸相、生住、壞相、男相、女相及是名十相境界,風兒的身法快的無蹤無影,已脫離任何色聲形相,故稱作無相。
這是他得天獨厚的天賦,也因為你長時間與他進行配合,才從其身上受到一絲啟發。
按理說風兒也可以走這條路,但對於他而言,就有些捨本逐末了。
這意思不代表無相之道要弱,只是這條路並不完全適合他。」
「那這意思是,我應該也找一個先天在無常之道方面極具天賦者,與其多多接觸嗎?」
「這種人可遇不可求。」秦尊直接打破了月飄零的幻想,但緊接著他話音一轉道,「況且將希望寄託於他人,不如從自己身上下手。
你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比風兒快,也比風兒遠,這已經證明你比他更有天賦。」
月飄零眨了眨眼,這話說得他咋就那麼沒信心呢。
一直以來他的境界就被風陌壓過一頭,即便是借著大天象丹接連突破了兩個小境界,其當前進程也還是差了風陌一大步。
畢竟根據剛才秦尊所言,對方已經領悟領域二階,等其元神之力在魔風洞中磨礪至須彌之境,便可著手突破法相境。
而自己的原計劃是,將二階領域先放一放,直接準備突破法相境。
但現在根據秦尊所言,他隱約覺得在眼前這個界中界內,自己或許可以再次彎道加速,來個齊頭並進。
「去吧,這裡同樣有最適合你的試煉對象,有為師給你兜底,隨便大膽的去折騰!」
「好勒!」
月飄零當即放下心中的重重顧慮,身影一閃直接進入空間縫隙,恰好狂風驟起,飄渺雲霧瀰漫而至。
「這是.妖?」
月飄零已經察覺到眼前的手段非是天然形成,而下一秒,撕開的雲氣下,一道身影略顯狼狽的向著他沖了過來。
其樣子十分俊朗,濃眉星目,臉若冠玉,雖然衣著上染著點點鮮血,但卻神態自如,眉宇間透著一股天生的貴氣。
來者看到月飄零的剎那,同樣愣了一秒。
「夜帥·月飄零?」
「小侯爺·李拾舟?」
二者目光相對,認出對方身份的同時,一聲啼鳴裹挾著強大音波打斷了兩人的話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