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帶著一狗一藤蔓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而蠱毒小屋中,除了頹廢水和正在拿著醫書翻閱的宿長卿外,也出現了第三個人。
「西南州府很危險」張孤塵欲言又止,這一次他不能再和之前一樣在暗中照看張無忌,因如今的鬼市缺乏主要戰力,他必須留守坐鎮。
「所以呢?」宿長卿抬起眼眸,正色道,「之前你當保姆可以理解,畢竟無論心性還是他的實力都需要人看護,但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張二狗了。
況且大黑的血脈經過我的進一步淬鍊提升,已經快要媲美曾經的巨猿王,而青炎藤更是已經提升至戰力上限。
無忌也早早準備了一些品質不俗的毒丹,包括之前他研製的大糞無情彈更是帶了幾十顆。
這一時不察的情況下,你還真不見得能敵得過他們三者的聯手。」
「我知道」張孤塵深深嘆了口氣,他清楚自己遲早要放雛鷹去自由飛翔,況且將張無忌塑造成宿命身主角,更是出動了大量人力,這為的不是培養出一個潛力不錯的乖寶寶。
而是需要讓其成長為能為宿長卿分憂,且在年輕一輩達到醫武雙全的扛鼎之人。
當然也因為對其抱以太多的期待,之後他的成長路上避免不了兇險和危機。
「況且這次西南州府一行,對他而言只是一次小小的試煉,他真正的舞台在東北州府,到時候他也會是最重要的主角,所以現在你需要適應。」
宿長卿勸完這句話,便拿出李拾舟交易的幾個荒階丹方對著醫書中的一些記載進行比較。
聽此張孤塵也是將心中的擔憂盡數壓下,隨即看向宿長卿認真說道:
「除了毒潭的布置外,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抓幾個探子,實力最低要通脈境,最好多來幾個先天境。」
「是關於地獄幻境的嘗試?」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孤塵看向水涅生,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宿長卿點了點頭道:
「嗯,他的情況你不用擔心,如今這痴傻的模樣,實際是其全部精力用來參悟一種武道真意。
別忘了,他可是真正經歷過涅槃重生的男人。
等到其精神狀態完全恢復,也該去準備突破天象境,然後趕赴西南州府的戰場了。」
「這麼快?」張孤塵的神情有些意外。
「這就是地獄幻境的威力,只要進去的武者,精神力必然會迎來一波暴漲,關鍵就在於之後能不能承受得住,這也是我接下來要研究的主要課題。」
「什麼?」
「我準備改良安魂湯,以其藥力蘊養精神海,在遭受地獄幻境精神崩潰之時,再一舉爆發藥力激起精神層面的重振,這樣的話,地獄幻境對我們來說,將是可以無限突破精神力的捷徑。
當然了,這個過程並不好受。」
談到自己的專業方面,宿長卿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其實一直以來他對接任毒醫這個位置感到壓力很大。
畢竟與之並列的那幾位,都是實打實的怪物。
之前還有個公輸蓮與之五五開,結果那老婆子直接將偃師之職交給墨開心。
這也讓一向慵懶的宿長卿都急於做出一些成績。
有關五首相柳的實力提升計劃是其一,改良安魂湯使地獄幻境可無損讓鬼市的天象境高手進行突破是其二。
只要完成這兩件事,他才能說服自己可以勉強坐穩這毒醫之位。
「老張,毒潭那邊還是需要你幫忙盯著,爭取在相柳回來前,我們做好所有準備工作。」
「明白。」張孤塵認真說道,隨即他想起一件事,臉上露出一絲糾結,「柳姑娘那邊沒法拖了,我們該怎麼說?」
「實話實說。」宿長卿對柳繇那老父親的糾結心態表示很不理解,況且他覺得柳璃紗也沒蠢到沒有發覺其蹩腳的裝暈演技,「點明他直接去西南州府完成暗殺任務,剩下的不用管了。」
「好的。」
張孤塵點了點頭,當即準備離去,只是邁出腳步後,他突然有些神情恍忽。
】
原本他們朱雀宮將宿長卿抬到毒醫的位置,是出於多種考慮,說的不客氣點,只是將其當做一個擺設。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宿長卿已經掌握了毒醫的真正權柄。
原屬於萬毒宮的那些毒師服他,那些前來投靠鬼市的醫師,包括其親自從天醫閣忽悠來的交換生也以其馬首是瞻。
還有本來歸屬其張宿麾下,專修毒術的朱雀宮門人,不知不覺間也會聽從其下達的任何命令指示。
就連自己都不自覺的聽從其吩咐。
毫無疑問,宿長卿在毒術和醫術方面實屬頂尖,但也由此貌似忽略了對方在其他方面的才能。
隨即張孤塵搖了搖頭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後。
如今什麼朱雀宮不朱雀宮的已經不重要了,就連自己的兒子都是宿長卿的徒弟,比起堅持那種沒意義的偏激想法,宿長卿帶來的新氣象才更配得上蠱毒小屋之主這個稱謂。
不過張無忌成為宿長卿的弟子,真的是一種巧合嗎
張孤塵不敢深想下去,他的目光下意識看向樹立在鬼市中央,也是代表其權力中心的冥塔。
坐在塔頂的那人早已不在,但他卻感覺一道視線已經穿透空間洞徹他的心底。
隨即張孤塵深吸了口氣,剛剛的那些猜想被其徹底摒棄,也不準備對任何人訴說,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輔左好宿長卿,並等到張無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一天。
想通這一切後,其腳步也不由輕快了許多。
而在其後方,看著他的背影,原本一臉頹廢的水涅生的眼底閃爍出莫名的光彩。
「老張好像發覺到了,但卻沒有預想中的糾結。」水涅生揉了揉臉頰,起身說道。
「父愛如山,他的選擇並不意外。」宿長卿放下醫術和藥方,愜意的打了個哈欠,「你這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水涅生點了點頭:「稍後我會叫上偃師,讓其幫我護法。」
「到時候他肯定會罵你。」宿長卿輕笑一聲道。
水涅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罵歸罵,去還是要去的,你這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宿長卿想了想後說道:「等我的傳信,時機成熟幫我去天醫閣接個人回來。」
「好。」話音剛落,水涅生的身影已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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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州府。
一個特殊的隊伍正行走在官道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頭黑白相間的大熊,而坐在大熊背上的則是四個氣質截然不同,卻各有魅力的年輕公子。
秦凡伸了個懶腰,他此刻換回了曾經作為無憂山莊莊主的一襲白衣,至於鬼尊帝袍和鬼尊面具都被其交由夏金雨進行升級,順便準備秘境的權限設置。
一旁的羽蒼渺也是交出了他的天首面具,但幸好夜帝這身份本就帶著一個面具,這面具也是由特殊材質打造可屏蔽他人的精神探查,這也防止其掉馬甲的可能。
而李拾舟還是那紈絝子弟的打扮,為了更貼合這個形象,他順手從路邊拽來一根草枝叼在嘴上。
至於風陌,還是默默抱著小風,一邊給其投喂,一邊觀察四周的情況。
從他們出行開始就沒隱瞞蹤跡,再加上胖大體型壯碩,又是當前獨一無二的一頭食鐵獸,所以相信各方勢力都知曉了身為鬼尊的秦凡已經進入西南州府境內。
「我說,咱聊點什麼吧,就是不加試探的,純聊天。」說到這李拾舟感覺有些頭疼,從乘坐直達南玄州府邊界的機關列車開始,他便對秦凡還有羽蒼渺進行了各種言語試探。
結果被兩人一頓反試探,什麼機密沒套出來,自己還差點露底,這讓他真心覺得心累。
而聽到李拾舟開口後,原本將身體埋在胖大軟綿綿的皮毛中的秦凡抬起頭,看似隨意的說道:
「你雖然脫離了李拾舟的宿命,但也能憑此感應到一些東西吧。」
「你是指之前元公子所說,達到成長期之後,會與和其命運有所糾葛的宿命身產生一種冥冥中的聯繫?」
「嗯,不過對你來說,這種聯繫是單方面的,你脫離了宿命,但可感應到他們,而他們卻無法感應到你的存在。」
這點秦凡經由黑十三試驗後已經確認。
並且他發現其他勢力都有幾個潛力極高的宿命身,而自己這邊就有些不夠看了。
張無忌還沒成長起來,就算達到究極體,也就那樣。
黑十三的話已經走出自己的路,他的奪命十五劍觸及洪階的門檻,這也表示其境界突破到法相境不難,但這邊能通過宿命鎖定位置的高手卻近乎沒有。
唯一拿得出手的謝曉峰,早在刀山之巔的時候就被自己給砍了。
剩下就是元十三限了,他這邊亂七八糟的倒是一大堆人,而能讓秦凡看的上的也就是其宿命身中的師傅·韋青青青。
可關鍵是與元十三限與命運糾葛的人也不少,什麼六合青龍,文雪岸,死掉的諸葛正我不算,還有大師兄·葉哀禪、二師兄·許笑一,像是沉虎禪、四大名捕、王小石也能沾上邊兒。
這也讓他無法確定哪個是韋青青青。
此次讓其執行暗殺任務,也是順便撈些人才,像啥六合青龍的填補下鬼市的中層骨幹絕對夠用。
而提到李拾舟就讓秦凡有些酸了,對方先一步拿下了溫系第一高手·蕭秋水,雷純那邊提升到成長期的話,有望找到其宿命身中的生父·關七。
同時李拾舟的一大宿命身,也就是李沉舟的生父,還是溫系第二高手的燕狂徒。
這特麼連親帶故的,除了方家那兩兄弟外,這溫系第一層次的高手近乎被李拾舟一網打盡了。
哦,對了,還差個衛悲回,但衛悲回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和蕭秋水之間有命運糾葛,其次便是和方家的家主·方歌吟關係密切。
但就以東北州府的局勢,方歌吟也不可能滿世界的去找衛悲回的宿命身。
所以大概率這位高手也會被李拾舟提前拿下。
而看到秦凡有些彆扭的神情,李拾舟直接叉腰大笑。
他們這一路上就跟郊遊一樣,也沒擺平日裡身為一方勢力之主的氣場,相處的極為和諧輕鬆,當然除了某個表演欲爆棚的傢伙,時不時的哼來哼去。
不過在李拾舟笑完之後,又垮下一張臉道:
「能感應到,但這亂七八糟的太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脫離宿命的關係,與李沉舟有點屁關係的我都能得到一絲模湖的感應。
什麼長天五劍,獅公虎婆,九天十地,十九人魔,八大天王,雙翅?一殺?五鳳凰,兩大護法,還有權力七雄,這些就是找到了也是浪費時間。」
「話不能這麼說,那位七雄中的柳五·柳隨風可是不遜於狄飛驚的大才,況且你真正怕的是找到李沉舟命中注定的妻子·趙師容吧。」
李拾舟無奈的嘆了口氣:
「雖然脫離宿命,但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對我的影響不小,我可以繼承李沉舟的一切,但唯獨不願接受這莫名其妙的感情,況且,刀山之巔上」
後面的話李拾舟沒說,但秦凡知曉對方指的是慕容秋荻和謝曉峰。
在目睹了慕容秋荻失去理智而死亡後,即便李拾舟已經脫離了宿命,但對因命運所註定的一場情緣還是極度排斥。
這也是一部分極有主見,且執著於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宿命身的想法。
更何況李拾舟的另一個宿命身·方應看,還有些亂七八糟的感情糾葛在等著他。
隨即李拾舟不想再提這個話題,目標對準了還在看戲的羽蒼渺:
「夜兄,你應該也是宿命身吧。」
羽蒼渺沒有回答,而是目光投向北方,同時秦凡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神情凝重的看向同一個方位。
「怎麼了?」話音落下後,李沉舟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此刻其元神之力已經發現兩人視線轉移的緣由,只因那裡正有一柄劍朝著他們的位置急速而來,並且劍上有一人負手而立,其雙眸正冰冷的盯著他們!
頃刻間,濃烈的殺氣如狂濤巨浪般席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