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二百多名玩家的死亡,對於刀山之巔的這些勢力之主來說都沒怎麼當回事,畢竟剛剛可是有近五十個先天境高手死於秦凡的一招之下。
一些平均實力只有凝氣境的玩家被秒殺也不過是尋常至極的事情。
但對於玩家而言,此舉產生的影響比起大玄皇朝滅亡,甚至整個九州之地被汪星人占領都要更加深遠。
此刻那原本剛重新熱鬧起來的論壇再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
所有的玩家正沉默不語的看著眼前不斷刷新的消息。
【因玩家·血劍染與秦凡之間的關係達到不死不休,遭其親手所殺後,已經強制刪號!】
【因玩家·墨雨無痕與秦凡之間的關係達到不死不休,遭其親手所殺後,已經強制刪號!】
【因玩家·心臟停止跳動與秦凡之間的關係達到不死不休,遭其親手所殺後,已經強制刪號!】
「一共一百一十三個玩家被刪號」【刀狂劍痴】的語氣有些複雜,他也說不出自己當下是怎樣的心情變化。
既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快意,還有一份道不明的忐忑不安。
從習慣了這被稱之為第二世界的一切,他很難想像自己被強制刪號後,必須重新面對瞭然無趣的現實生活會變得怎麼樣。
「太快了。」【牛牛怕困難】再次看了一眼任務說明,上面的注釋講的很清楚,當參與勢力戰時,敵方的NPC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降低友好度,直至不死不休。
可從接到任務之後大概過去了多久,有半柱香的時間嗎?
「我說你倆在怕個毛線阿!忘了自己的陣營了嗎!更何況鬼尊大人的情緒多變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嗎!」就連【快樂就完事了】都陷入呆愣狀態時,反倒是無根魔很淡定的接受了這一切。
早在秦凡得到新權限後,就從無根魔的身上試驗過友好度的上升與下降,再加上無根魔在某些方面確實有夠粗神經,當講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毫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
「就是有件事有點可惜,之前咱們把【血刀狂魔】和【林公子】這倆貨給折磨的太狠了些,剛剛在論壇上看到有人說他們直接神經脆弱到被強制踢下線了。
否則他們也應該跟著那些傻貨跑上來送一波,就以這倆人的人品絕對會觸發到百分之五十的刪號概率!」
而無根魔的這個態度也將痴牛二人組心底湧現出的那種道不明的惶恐給驅散了大半。
「是阿,我們這個時候怕什麼!」
「應該害怕的是那些敵對勢力的玩家!」
無根魔更是囂張到在論壇上發了一個帖子。
【不服的來刀山之巔干一場!】
然後下面的評論中,除了忘憂鬼市的玩家在積極響應外,平日一些習慣瘋狂灌水的鍵盤俠也慫了。
或許過個幾天,他們會在論壇上繼續猖狂起來,但當下這血淋淋的一百多個被強制刪號的名單擺在眼前,就是有不忿者,稍作猶豫後也當做沒看到無根魔的挑釁。
而在刀山山腳下的復活村中。
一個個玩家沉默相對,他們的臉上近乎是相同的表情,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後怕。
十倍的死亡懲罰對其而言確實比較嚴重,像是有幾個玩家直接從凝氣境跌到了淬體境,但此刻他們卻沒有一個開口抱怨的。
畢竟比起那些直接被刪號的,他們簡直要幸運一萬倍。
「我們接下來咋辦」在一陣沉默後,一個玩家還是說出了他們必須要面臨的問題。
「就混著唄,上班摸魚懂嗎反正一定要離這主戰場遠點兒。」
「當然,如果有哪個勇士還敢準備上去撿漏的,請隨意。」
「還撿個屁!我們現在身上還掛著不死不休的友好度呢!」
「你們說那個秦凡到底什麼情況,怎麼就突然友好度跌到了最低?」
「大概是神經病吧有些神經病就突然對一個人好感度大漲,然後下一秒又直接翻臉,鬼知道他怎麼想的。」
「惹不起,惹不起,有人去論壇投訴的嗎?」
「投個屁!那管理員也是個神經病,凡是投訴的直接禁言,對了我現在還禁著呢,大概半個月後才到解禁時間。」
很快眾玩家達成了共識,就是當鐵混子,反正有秦凡在的地方,他們是決定有多遠躲多遠。
而在刀山之巔上,也有一個混子發現了玩家死亡時所展現的不同景象。
「其中有一部分好像是真的死了。」
鐺——!
清脆的金鐵交擊之音響起,在他的對面也有一個混子,正所謂混子之間是會被相互吸引的,當這刀山之巔上展開亂戰,大宗師以下的武者直接不如狗一樣的被無情亂殺後。
他們便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了對方的本質,於是默契的來了一波假打。
「我說薛捕頭,根據我浣葭方氏搜集到的資料,你貌似曾經跟鬼尊很熟悉啊。」方雲華隨手將刺來的一劍格擋開,一邊注意著周邊的情況,一邊和面前混子同類閒聊著。
薛言點了點頭道:
「我原來是玄陽域的總捕,而當時的鬼尊只是一個山莊的莊主,所以我們私下接觸還挺多的。」
「那你挺慘啊,這波押注血虧。」方雲華作為亡命當鋪的第一個客人,也是真正見識過秦凡掌握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神秘力量,所以就算此刻鬼市陷入困局,他也認為最後獲勝的會是秦凡。
薛言搖了搖頭道:
「即便我投靠鬼尊,他也不會收下我,至少現在的我所展現出的價值,還不值得他表現出相應的容人之量。」
「哦?那你」方雲華從這番話中感覺到薛言和秦凡的關係好像沒那麼簡單,但他也發覺這個問題不適合繼續問下去了,隨即其話音一轉道。
「你剛剛說那些天外來客有一部分真的死了?」
「嗯,他們的死亡方式一直都是一樣的,即便被砍成一百塊,也都是連肉帶骨頭的化光而去,可剛才一部分天外來客卻是從上到下全身破碎成無數粒子。」
「你對天外來客很在意嗎?」
「是鬼尊對天外來客很在意,剛才你應該也見識到他們表現出的實力了吧。」
方雲華點了點頭,他發現憑藉自己的實力面對那鬼市三巨頭的聯手,也不敢保證百分百獲勝,即使只有一分的死亡風險,對其而言也需要謹慎對待。
其宿命身原主的經歷已經不止一次的在提醒他,千萬不能小看任何人。
而更重要的是,這些天外來客的修煉時間還不到一年。
「薛捕頭既然發覺到他們的重要性,應該私下也與他們接觸過吧。」
薛言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道:
「他們很現實,比天下最貪婪最不加掩飾的商人還要現實一百倍。」
「我懂了,或許薛捕頭可以換一種交流方式,畢竟他們展現出的實力臥槽!」方雲華猛地一低頭,一道劍氣從其頭頂掠過!
「這兩個瘋子!快快快!離他們再遠一點!」
薛言很配合的揮出一道劍光,方雲華直接運起輕功撤出去老遠,同時也心有餘悸的回身看向那兩座瘋狂亂射的加特林菩薩!
「段譽!給我死!」
「慕容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當整個刀山之巔的高手將注意力都放在秦凡身上的時候,唯有兩人忘我的廝殺到眼中只剩下彼此!
「六脈神劍·六脈齊發!」
「參合劍氣·暴風驟雨!」
只見無數道劍氣互相碰撞,近乎已經形成一條由劍氣組成的長河!
從慕容復通過段譽的六脈神劍中受到啟發,將參合指推演至參合劍氣的那一刻,他就找回了其原有的自信!
作為北蠻十大王族之一的核心成員,其所修煉的功法雖不如《北冥重生法》,但讓其體內真氣達到生生不息的程度還是輕而易舉的,畢竟達到地階的功法都有這種特性。
因此在足夠的真氣支撐下,他搖身一變成了第二尊加特林菩薩。
一息三千六百轉,大慈大悲度世人!
就是射,就是干,就是玩了命的瘋狂亂殺!
這也讓他和段譽交手所在的現場,比起一些大宗師之間的廝殺更為殘酷激烈!
慕容秋荻原本是想給自家的表弟挑選一個更合適的對手,可從兩人開殺的瞬間她便放棄了。
當前大宗師境以下的武者中,能擋住段譽的只有慕容復,同樣能攔住慕容復的也只有段譽,兩人同時具備高爆發,高續航的優勢。
即便段譽在身法上占優,但慕容復憑藉斗轉星移也可以化解其遺漏的劍氣。
也是因此導致兩人現在就站樁輸出,誰先射的累倒誰就死,不過看兩人那一臉亢奮的表情,就跟首次去網吧通宵的小學生一樣,大概估計主戰場都打完了,他們還在互射。
而此刻站在秦凡不遠處的公子羽,也說出了他的猜測。
「掌握控制這頭毒神方法的只有歷代萬毒宮宮主,而在那場大戰中,並沒有人見過石柳蠍的屍體,同樣這位柳先生的出現顯得有些太過突兀了!」
「所以呢?」
「這讓我想起前段時間閣主提起過,萬毒宮的二長老說通天商會七掌柜·柳璃紗實際上是石柳蠍的女兒。
而那位萬毒宮宮主對其唯一的獨女非常寵愛,同時柳璃紗在萬毒宮大戰爆發前,曾經在鬼市露過面。
如果是鬼尊閣下的話,應該會很容易利用到這一點,這也解釋了萬毒宮大戰期間,種種無法得到答案的詭異現象。
因為當身為萬毒宮宮主的石柳蠍投靠鬼市後,那將代表鬼市可以占據絕對的地利,從而一舉掌控整個萬毒宮大戰的走勢!
所以那一戰中,穆澈的銀陷軍折損了近兩萬,忠於他的城主更是死傷到只剩下兩人,北蠻的拓跋金身死當場,我青龍閣為此損失了一位宿脈之主,而鑄刀堂的情況恐怕更加糟糕!
這也打亂了整個南玄州府的局勢,你後續的一系列算計更是將穆澈這個州牧手中的力量削減到了極致,由此才讓你在這一局形成與我多方勢力的平衡局面!
若非是那一場萬毒宮大戰積累的優勢,你如今的處境恐怕要危險十倍!」
「不錯的推論,但本尊要再聲稱一遍,柳先生只是柳先生,石柳蠍已經死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秦凡的五指微微顫動,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灰色火苗從那剛剛自燃的一具具屍體的灰燼上浮現。
而公子羽的視線卻轉向司馬空明道:
「我已明白你為何明知這種情況可能是鬼尊閣下希望看到的局面,依舊一意孤行,也清楚了你剛才所說的鬼市的致命破綻是什麼!」
司馬空明的神色有些陰沉道:
「從察覺到整個南玄州府的局勢發生大變的時候,就已經晚了,若按照你剛才的推論,在萬毒宮大戰結束之後,我便只能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前進。
因為這本就是他的陽謀,也是他在故意暴露出鬼市的致命破綻!
他是個真正的瘋子!」
在場的一些高手有些不解司馬空明的話怎麼突然就轉移到秦凡是個瘋子上面。
其實從剛剛公子羽的推論開始,無一不展現出秦凡是一個非常理智,並具備可以讓石柳蠍折服的人格魅力,還有著足夠魄力的勢力之主。
這也與其口中所謂的瘋子二字看似完全不沾邊。
反倒是現在的司馬空明像是一個瘋子,與張孤塵的交手讓其身上的氣息有些散亂,原本整齊戴好的發冠也歪到一旁,其此刻逐漸充血到赤紅的雙眸,更將他襯托的好似一個歇斯底里的賭徒!
而站在其前方百米遠,衣角未有一絲褶皺,臉上還掛著溫和笑意,且氣度非凡的秦凡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誰是瘋子更一目了然。
此刻秦凡開口了,他的聲音依舊如春風般和煦輕柔。
「司馬總捕的評價本尊收下了,不瘋魔不成活,瘋子這個稱呼還是蠻有趣的。
至於這致命破綻,相信你們之中有一部分人已經想到了。
而司馬總捕和穆州牧的決定並沒有錯,因為他們不可能拒絕一個主動送上門的誘餌,那麼接下來殺了我,一切就都結束了。」
與往日展現出的溫柔笑容相比,秦凡的表情看上去更顯一絲真摯的愉悅,其清澈的雙眸中,仿佛有一團燃盡天地的火焰將要爆發,那是一種強行壓抑住的極致瘋狂!
他在以自己做餌!也在以其生命為賭注完成這一次鯨吞整個南玄州府的布局!就像司馬空明所言,秦凡才是一個真正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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